底下一幹大臣聽聞這個結果,不免倒吸了口涼氣,在惋惜之餘,也在爲自己的日後做打算。
紛紛下跪道:“皇上,我等均是受到太子和皇後娘娘的威脅,我們若不是從之,就會将我們的家人問斬,着實不是本意,還請皇上開恩!”
冷眼瞧着這些橋頭草,鍾沁冷笑,當時太子上位的時候,他們可是最積極的擁護者呢。
也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這些大臣們呢?
大臣話音落下,皇後算是徹底對面前這個男人失了心,從地上站了起來,與齊皇對視,質問道:“你當初和那個女人的野種是不是現在還活着?”
“是。”
面對齊皇的坦白,皇後笑了,笑自己傻了這麽多年,“皇上啊,你當真騙的婉兒好苦啊!”
話落,皇後仰天大笑起來,狀似瘋魔,她邊笑邊罵,無人能聽懂她罵的是什麽。
婉兒是皇後的閨名,到如今她都記得當時皇上喚她婉兒的深情,那一眼她便愛慘了這個男人。
但他是皇上啊,又可曾隻有她一個婉兒?
想到這,皇後的眼神猛然變得狠厲,直接将頭上的簪子拔下,向着齊皇直沖而來,嘴裏瘋癫的大喊:“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你陪我一起去地府吧!”
這突然的變故令在場的人未反應過來,不過好在齊熹一直守候在齊皇的身旁,見皇後沖過來,一把拿出了劍,刺向了皇後,還未等皇後近齊皇的身,便頓住了腳步。
臉上的表情僵住,她緩緩低頭,一截沾着血的劍身從她胸口露出來。
劍沒入了皇後的小腹,出了大片的血迹,手中的簪子铿然落地,皇後口中噴出一大口血後,惡狠狠的說道:“皇上,我要……你今生今世……不得愛人……子孫匮乏,身邊無一親信……”
在她還在說話間,齊熹又刺了一劍,這一劍下去,身體轟然落地。
“母後!”
齊諺大叫,瘋了一樣的掙紮,幾個侍衛将他按倒在地,齊諺目眦盡裂,惡狠狠盯着齊熹:“齊熹,你殺了我母後,你殺了我母後!”
齊熹把弄髒的劍丢在地上,冷冷睨視着齊諺,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似是不屑與齊諺多廢話。
齊皇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皇後,眼裏閃過一抹怅然,随後很快又收斂,變成那個無所不能的齊皇。
皇後的屍體很快被人拖下去,因爲謀反,她位份被褫奪,沒法入皇陵,隻能随便找個地方扔了。
眼見皇後倒下,齊諺知道大勢已去,痛哭流涕的爬到齊皇的腳邊求饒道:“父皇,你饒了兒臣吧,這次的所有事情都是由母後一人策劃的,兒臣全是受她挑唆才會行此錯事啊!”
鍾沁聞言不覺有些心涼,皇後一直都是爲齊諺做打算,沒想到在死了之後還要替他背鍋。
齊皇心裏失望之極,他親封的太子,竟然是這麽個貨色。
閉眼,頹然的揮了揮手,薄唇吐出幾個字:“拉下去,賜死!”
“父皇!”齊諺撕心裂肺的喊叫起來,“我是你的兒子呀,父皇,父皇,父皇……”
齊皇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皇後和齊諺都已伏誅,這場逼宮終于落下帷幕。
後續事情自有齊熹協助齊皇處理,那是齊皇的家事了,衆大臣不好再插手,便紛紛拱手告退。
“讓衆愛卿受驚了,待朕處理好後續事宜,再來論功行賞。”齊皇安撫的留下這麽一句,目光掃過衆大臣,獨獨在鍾沁臉上停留了片刻。
……
折騰了幾日,鍾沁累得不行,不顧其他大臣的搭讪,直接朝宮門走去。
出了宮,宇文宥已經在那裏候着了。
鍾沁上了馬車之後,長長的籲了口氣。
宇文宥看着她有些蒼白的神色,出聲道:“累了?”
“嗯。”鍾沁淡淡的應了一聲,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牢房裏條件很不好,吃不好睡不好,她早困得不行了。
宇文宥掀開簾子,吩咐車夫把速度放慢一些。
鍾沁嘀咕道:“爲什麽要慢一點,我想早些回去休息。”
宇文宥笑笑,并沒解釋。
“宮裏的事情,你知道了嗎?”鍾沁閉着眼睛問他。
宇文宥淡淡道:“聽說了一些,太子和皇後伏誅了,還有一些餘黨需要處理,宮中還有得忙。”
鍾沁睜開眼睛,看着宇文宥,稀奇道:“我發現,你沒進宮,比我在宮裏知道的還多。”
宇文宥失笑,克制的在她頭上摸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神态悠然:“宮裏的事情,無外乎就那些,用膝蓋想也能知道。”
“雍王殿下厲害厲害,佩服。”鍾沁開着他的玩笑,又打了個哈欠。
馬車搖搖晃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漸漸的,鍾沁沒聲音了,而宇文宥肩頭一沉,原來鍾沁靠着他就這麽睡着了。
宇文宥閉了嘴,小心翼翼的調整着姿勢,讓鍾沁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半個時辰後,車子在柳府門口停下,鍾沁卻沒有一絲要醒過來的一絲,車夫掀開簾子,還沒說話,宇文宥立刻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車夫退開。
宇文宥又看了看肩上的人,輕輕移動身體,讓她靠到自己懷裏,然後一手摟着後背,一手摟着膝彎,将鍾沁打橫抱了起來。
車夫早在下面放好了腳蹬,方便宇文宥抱着個人下車。
進府後,莫行南等人也都收到了消息,紛紛趕過來相見,結果看到的便是宇文宥小心翼翼抱着鍾沁的畫面,那謹慎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抱得是個什麽瓷器娃娃。
不過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宇文宥對鍾沁的眼神,憐愛不已,這兩個男人之間有這個眼神,屬實是有點……
宇文宥對大家複雜的視線視而不見,徑直抱着鍾沁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