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梁家場的人就開始群情湧動起來,一個個推搡着朝身邊的大沙坎村民沖去。
“說什麽呢!憑什麽隻關我們梁家場的人,要是你們你們大沙坎的人在中間搗鬼,這事情會鬧出這樣嗎?”
“是啊,一個巴掌拍不響,真要是隻有一個人想打架,這架也打不起來,就算要抓!也得把你們大沙坎村的人也給抓起來。”
一時間,剛準備伏法的兩個村子,又互相攻擊起來,眼瞅馬上就要從嘴炮變成械鬥。
郭春開也非常無語,大聲呵斥道:“都給我住嘴。”
有了他這一聲大喝,場面終于控制住了一些。
郭春開長歎一聲,道:“給我弄點水去,渴死了我了!怎麽苦口婆心了這麽長時間,就是不行呢!主事的全部抓走,其餘人回家反省,要是反省不明白的話,我就讓人來給你們等級了,讓你們輪流服勞役,一人三個月!
怎麽着,我涿州的牢獄關不下你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整個順天府這麽大,還治不了你們?
修橋鋪路的事兒多了去了,隻要你們敢鬧我就敢抓!大不了将我自家宅子騰出來,也得将你們全部關進去。”
聽到這話,大夥兒也知道郭知州是真的發了狠,他們要是在個個自己讨罰的話。
不管是移交到其他地方,還是延後處理,他們可是都跑不了啊。
說完這話,沒等多久,一個人就端着一瓢水小跑了過來,道:“知州老爺您喝水。”
郭春開接過水瓢,咕隆咕隆灌了下去後,火燎似的嗓子終于好受了一些。
“聚衆私鬥這事兒,必須嚴肅處理,不會放過一人。”說到這裏,郭春開緩了緩又道:“同時,我也理解你們,在你們看來,天大地大,莊稼最大!可是想要讓莊稼漲勢比較好,又與水脫不開幹系。
因此這爲了一些水源争強鬥狠也屬正常。
可是,若是民間私鬥不禁絕,将會後患無窮,也極有可能産生民變。因此這事兒,一經發現,我就會嚴肅處理。
同時,你們因爲水源灌溉,而不能滿足,也是我這個知州的不到位!
我若是将水渠修的更好,引水工作做的更到位,讓大家所有人都有充足的水源灌溉,我想這樣,大家就不會因爲争搶水源而大打出手。
在這裏,我向各位保證,隻要我郭春開還在涿州一天,便緻力于水渠的修建以及管理,盡可能的讓大夥兒都有充足的水源,而不再因水發生争端。”
聽到郭春開的話,盡管大多數鄉民因爲打架的事兒還憤憤不平。
可是對于他們這位涿州的知州,卻是異常的佩服。
“青天大老爺啊!知州老爺您願意這麽殚精竭慮的爲涿州百姓,我們又如何敢與你對着幹,以後我一定會嚴格舒服鄉間少年,讓他們再也不準無端生事,定然好好配合知州老爺的政令。”
“是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青天大老爺,我們打會兒都信你的,以後也不私下改渠偷水了。”一些梁家場的村民也大聲喊道。
随着他們這一陣呼喚,今天晚上大沙坎村聚衆鬥毆的事,差不多也算落下帷幕。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後,朱罡毅總算是控制住了場面,接下來在人群中找出來這些舉重鬧事的主要成員後,便将其他閑散人員全部驅散。
就在郭春開帶着他們一行人,準備返回涿州城的時候。
餘慶忽然走到跟前道:“知州老爺,我能去與張家嬸子交代一聲嗎?接下來這幾天我可能都回不來了,我怕沒人照看他,好與鄰裏們交代一些事情,好讓他們多多扶照一番嬸子。”
郭春開聞言一愣,這才想到張聰不在家中的時候,他那寡母一直由這些兄弟們照看,今兒大沙坎村這械鬥,郭春開一口氣将張聰的這些兄弟們全抓了,到時候自然就就沒人照顧張聰的寡母了。
想了想後,郭春開歎道:“去吧!随後我也會讓州裏的人,多照看一下她的!”
就這樣,郭春開帶着一行人離開,餘慶一人獨自返回去交代後事。
待他交代完後事後,才快速追上了押送囚犯的隊伍。
就這樣,郭春開帶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涿州城,也忘了他到大沙坎村是來做回訪的事情。
一道趕路,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才總算來到涿州城。
将這些帶回來的囚犯安置好了,郭春開也不想着回家,而是十分鬧心的在衙門内住了下來。
大沙坎村發生的事兒,一直萦繞在他腦中。
輾轉反複許久後,還是睡不着,便起床交來了值夜班的衙役。
“大人,怎麽了?”衙役問道。
“你去将蘇同知喚來吧!”郭春開說道。
“是!”衙役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而這蘇同知,正是郭春開從涿州境内剛剛招募上來的名士。
這個叫蘇自明的舉人,也成了郭春開這可最得力的左右膀之一。
每當出現什麽涿州境内的疑難雜症,郭春開總會與蘇自明商議一番。
這次因水渠的事兒而鬧出這麽大的事兒,讓郭春開心中也生起一絲警惕,因此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琢磨着如何才能将這個隐患消弭與無形。
沒過多久,蘇自明就跟着那衙役一同來到了郭春開跟前。
“見過知州大人。”來到跟前後,蘇自明慌忙行禮道。
郭春開揮了揮手,屏退了衙役道:“不必客氣,坐吧!這麽晚了将你喚來,沒有耽擱你的什麽事情吧?”
“我能有什麽事兒,隻是在家中躺着養膘而已。”蘇自明尋了一張椅子,坐在郭春開跟前笑着說道。
“你這小身闆,确實得養一養膘了,隻是進來州裏瑣事甚多,怕是多時間年難有清閑。”郭春開瞧了一眼他歎道。
蘇自明會心一笑,也不反駁,打量了一番愁容滿面了郭春開,問道:“知州大人這次話我喚來,可是爲了今天發生在大沙坎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