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可以死,但是這些兄弟們願意跟他一塊兒死嗎?等他死了,這些兄弟們也全死了,誰去幫他們報仇。
再一想山下的敵軍差不多都有幾千人,這山上又有這麽多人,這一次他打的在吉蘭道殲敵大部分隊伍的計劃,就已經是失敗了。
念及此處,陳甲也不再猶豫,大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兄弟們撤退!”
話雖這樣喊!可是在數倍與他們的敵人下,想要撤退哪有那麽容易,更别說陳甲腿上還受傷了。
最終隻得留下一部分人斷後,其餘人快速撤離。
負責指揮的黃明看着這一幕,也沒有追擊,隻是指揮着敵人有條不紊的打理戰場,能夠在這裏擊潰敵人大軍。
等他們到木州城外駐軍的時候,修正片刻,将狀态調整到最好,要再将木州攻陷,不過手到擒來之事。
更何況到時候,還挾帶着這次的大勝而去。
所以,黃明他們要做的就是擊潰敵人,控制戰場!然後減少傷亡即可。
其實不光黃明是這樣,就連小蘭峰上的大軍也是這樣,擊敗敵人後,便穩紮穩打慢慢推進,隻要在戰略上獲得了勝利,便可以以最小的傷亡,來殲滅擊退敵人。
這番班順倫的大勝,再加上吉蘭道的大勝,也使得這些原本并不是非常精銳的士卒,也越來越自信,越來越适應戰場的氣氛。
從而漸漸從新卒轉變爲久戰之師。
在大吉山和小蘭峰大破敵軍的時候,山下的混戰還在繼續。
由于沒有山上的支援,這些騎兵們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因此便慢慢适應了戰場,一部分人抵抗,一部分人爲他們開拓逃跑的路線。
沒多久,那堆積的滾石就被他們清理出一大片。
等這些騎兵得知他們已經可以撤離後,便順着那僅供兩三人同行的道路快速撤離。
有了逃生的希望後,其他人便戰的越發兇猛。
一時間戰鬥力爆炸一大截,讓唐天旦等人讓再也無法逼近。
這便是所謂的窮寇莫追。
這時候,敵人隻想逃命隻想活下來,爆發的戰鬥力遠超以往。
因此有生路與沒生路的作戰狀态,完全是兩碼子事兒。
就這樣,就算黃維錯、唐天旦等人拼了命的進攻,可實際上能夠造成的傷害非常有限,隻能看着這些人緩緩離去。
最終,這支騎兵還是從吉蘭道逃掉,隻是逃走的時候人人帶傷,數量不及他們進入吉蘭道時的一半!這一場可謂是傷亡慘重了。
看到已經獲勝,唐天旦、李苦等人都是興奮的看着鄭楷。
李苦問道:“楷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是啊!要不要乘勝追擊!”唐天旦也問道。
戰争隻有不斷獲勝,才能夠将利益最大化。
鄭楷想了想道:“你們派兵追一追,去将吉蘭道的入口給看死了!其他人打掃戰場。”
聽到這話,李苦、唐天旦等人也明白,鄭梉這是準備穩紮穩打了,便領命離去慢慢開始追擊敵人。
同時後方的人則開始打掃戰場,沒有死透的敵人上去補一補刀。
受傷的兄弟則快速治療。
同時還得分人,将拒馬、闆車、撞車等物整理好,就算那堵在吉蘭道上的滾石也得清理出來,大軍才能繼續進軍。
而最重要的是,這次戰死的諸多戰馬,也可以讓兄弟們都跟着開開葷吃一頓好的。
鄭楷等人在吉蘭道上打掃戰場時候,大吉山和小蘭峰上的士兵們也在打掃戰争,然後慢慢向着吉蘭道外行進。
等他們三軍在吉蘭道外彙合以後,又整軍一處,朝着木州方向沖去!
而早他們一步撤出的陳甲、陳丙等人收攏了潰兵以後,便快速朝着木州方向遠遁過去。
等他們這五六人抵達木州的時候,木州城上的守軍也是瞪大眼睛。
他們出去的時候,可是有一千多人,怎麽這會兒連一半都不到了。
陳甲也不與他們多話,快速将城門喊開!等他們一行人進入城内後,陳甲又馬不停蹄的朝着黎維祺居住的院子趕去。
待陳甲來到黎維祺面前的時候,他腿上的箭矢都隻是斬斷了,并沒有處理傷口。
黎維祺看到渾身浴血的陳甲,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上前扶着黎維祺,問道:“怎麽?愛卿您這是怎麽回事?”
“皇上!大事兒不好了,我們在吉蘭道設伏沒有成功,遭到慘敗!這些人似是知道我們的計劃一般,派了很多大軍,從大吉山和小蘭峰上進軍,我們大敗而歸,這會兒他們正朝木州城過來了,我們要是再不走的話,可是就危險了。”陳甲大急。
黎維祺聽到這話,也是吓了一大跳,反問道:“你不是說經過這麽多準備,吉蘭道上必勝嗎?怎麽又輸了?”
對于黎維祺的質問,陳甲也有些生氣,可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我原以爲他們有三五千人就頂天了,可是這次來了近萬人,而且我總覺得咱們之中出了奸細,咱們的軍事部署被他們全部發現。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皇上,您要是再猶猶豫豫,我就一個人走了,我可不想在這地方等死。他們真的就快到木州了。”
一旁的陳丙聞言,也不去拆穿這近萬人的恐吓假話,而是開口道:“皇上,您就屈尊移駕吧!”
見這陳甲陳丙都這樣,黎維祺也大爲無奈,道:“走?又能走到哪裏去?這才幾天,被攻陷的地區還少?便是咱們控制的地方,班順倫、木州也都接連失陷。
就算我們逃到奠邊又能如何,還不是苟延殘喘嗎?”
“皇上!我們得去瀾滄!到瀾滄以後聯系瀾滄王、東籲王等人,我們得結成聯盟,隻有這樣才能夠抵抗他們,若不然下一個遭殃的就是瀾滄,以後瀾滄東籲等地,都得變得跟咱們大越一樣。”陳甲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黎維祺思慮了片刻,沉聲道:“罷了罷了!朕随你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