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說這事兒,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說一說你想說的事情吧。”小皇帝擺了擺手道。
信王朱由檢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前不久,我與都察院的一些官員聊過,知道了一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下。”
“嗯?”小皇帝問道。
“我覺得皇兄您應該加派一個監軍到廣西,盯着魏麒麟一些……若不然廣西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就……”朱由檢的話不言而喻。
現在在廣西的魏麒麟,已經沒那麽可靠了。
小皇帝聞言擺了擺手道:“不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你派一些監軍過去,也沒什麽用!論權謀手段,有幾個人玩的過魏麒麟?不如讓他在廣西放手施爲。”
“皇兄,可是從都察院裏面收到的奏疏,可都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對魏麒麟的奏折,有說他欺壓良善,劫掠百姓的,也有說他肆意打壓地方官員,然後培植自己的勢力!
這官員的任命明明是吏部的事情,可是他卻直接越俎代庖,這總得有個說法吧。”朱由檢黑着臉說道。
“這事兒朕都知道,他給我的私信上也有說過這事兒!不用再提此事了。”小皇帝擺了擺頭,最近這些天關于這種事情,他聽的非常多,也猜到了大緻的原因。
魏麒麟也跟他傳過私信,說他要在廣西搞一個叫農村信用社的東西,弄這東西,就是爲了穩定廣西的糧價,能夠讓周圍的百姓們,生活更好一些!
可是以前這糧食的交易,大多都是富商和大戶手中,魏麒麟這樣做無疑是斷了很多人的财路。接下來自然有人會因爲這事兒去控告魏麒麟。
所以魏麒麟也希望小皇帝,能夠明白這事兒,再去做相應的選擇。
因此,單單拿這件事情來控訴魏麒麟,小皇帝還是不會理會的。
畢竟這些年魏麒麟在京城得罪的官員也不少,可是這些官員所做的事情,确實讓人無法苟同。
這般對比一番,他們所控訴的那些事情,小皇帝還真都不信。
“皇兄,這事兒您不信!可是廣西戰事拖拖拉拉,一直沒個結果,難道他魏麒麟就不是想賴在廣西不回來嗎?他就是想在廣西培植勢力,甚至那什麽東籲、瀾滄加入戰鬥都是說辭,爲了就是在廣西待上更長的事情。
若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怎麽可能,在廣西攻打大明的時候,正好他不在廣西,而跑到了濠鏡。”朱由檢滿臉擔憂的說道。
聽他說完以後,小皇帝笑道:“這事兒其實很簡單,順天府距離南甯府路途遙遠,就算行軍都要差不多一個月才能夠抵達。
而且我隻讓他帶了五千近衛軍過去,在廣西能用的兵力極少,這樣一來,想要取勝自然就沒那麽容易。戰争打的久一些也就說的過去。
至于你說他跑濠鏡是有私心,可是你忘了這奏疏是誰遞上來的!是劉益農,就益農就是魏麒麟的爪牙,如果魏麒麟真有什麽不軌企圖的話,他會這樣自揭其短嗎?
所以這事兒你也不用多想,他到濠鏡肯定是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他讓劉益農将這事兒上報上來,是怕被抓到把柄,畢竟他在廣西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有什麽好說的!而且皇兄……您不知道這濠鏡的重要性,濠鏡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金礦!
弗朗機人占據多年在這裏貿易,天天都有進進出出的貨物,如果魏麒麟将濠鏡端了,就能夠獲得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銀子,有了這筆錢他能夠做多少事情?
最重要的是,因爲這事兒得罪了弗朗機,我們大明就将又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敵人……
到時候他魏麒麟就有更多的借口賴在廣西廣東不回來了……”朱由檢急道。
小皇帝聽到這幾千上億的銀子,也是心頭一跳,這麽多錢給他的話,他也能幹出一番大事來。
難道魏麒麟打濠鏡真的隻是爲了銀子?
小皇帝一時間心頭有一些動搖,魏麒麟不貪權,小皇帝是可以肯定的,可是這小子貪财啊!隻要任何賺錢的行業他都想橫插一腳,甭管是賣酒還是大明遠洋公司,自己想從他那裏拿一些股份何其困難。
難道魏麒麟去濠鏡,真的隻是爲了錢?
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是小皇帝嘴上卻說道:“濠鏡的事情,魏麒麟與朕說過,是因爲那些弗朗機人一直販賣軍火給安南人,以此來支撐安南人作戰,魏麒麟才準備直接将這濠鏡的弗朗機人一窩端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朱由檢見到自家哥哥到了這種時候,還幫着那姓魏的說話,也是氣的不行。
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後,朱由檢又道:“皇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皇兄您對那魏麒麟萬般信賴,讓他持寵而嬌,又在外面掌握軍機大權多日,時間久了難免不會生出其他心思。
您想一想江華島的事兒,以及朱羅島那姓鄭的海盜,也與魏麒麟有交往,除此之外,他們還往一個叫澳洲的地方運送了很多人?
爲什麽?因爲他早就做好了在海外開拓勢力的想法,他魏麒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啊。
就算他不會背叛您,做什麽事情都向着您……
可是皇兄您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針對您,而是針對的我……”
說到這裏,朱由檢閉上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已經把他能說的話,該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如果這樣小皇帝還是無動于衷的話,那朱由檢也隻能自認倒黴。
就連小皇帝也被他說的一愣,然後恍然間想起了這件事情。
魏麒麟與朱由檢是不和的,這事兒就算自己撮合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不但朱由檢知道這事兒,魏麒麟也知道!
小皇帝相信魏麒麟不會對他有什麽異樣的想法,可是等他去世了,朱由檢來繼承大統後呢?
到時候他還會像尊重自己一般,尊重朱由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