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直接住在了神機營中,将這王府讓給了自家兒子。
朱由崧也沒有将福王請回來的意思,而是借助王府悄然培植自己的勢力。
就算戍邊軍被裁撤,對他的波及并不大,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一門雙王的朱由崧,享受着極高的榮譽。
這一天,他備了一些禮物,讓人駕着馬車,将他送到信王府中。
在大明的律法中,爲了防止藩王叛亂,平常是兩王不相見的。
藩王私底下相會,在大明是大罪。
可是像譽王、信王這等沒有就藩,也沒有多少私軍的到是例外,畢竟信王和小皇帝這可是親兄弟。
也是所有人眼中的大統繼承人,甚至可以說,現在滿朝文武都是信王的擁護者。
特别是戍邊軍出事以後,所有人都識相的湊到信王跟前。
老百姓們瞧不出來這局勢的變動,可他們這些人精們确是都知道,譽王以後是别想去企及那至高的權力了。
坐在自家家中的信王聽到朱由崧來訪,先是一愣,然後看向他身邊的那人。
言忠沉默了一會兒,道:“見吧!人都已經來了。若是不見顯得心胸太窄。”
“可是大明朝二王不相見……”朱由檢沉聲道。
“你和福王不是還經常相見,在皇上眼中,福王,您都不算是藩王,你們是他的嫡系勢力……”言忠又道。
聽到這話,信王長出一口氣,道:“讓他進來吧!”
以前,朱由檢一直拿自己當王儲看,對于自己的這些弟弟妹妹們也多有關照,因此他和朱由崧關系還算親密。
直到朱由崧被委派到後金當質子的時候,他還爲這事和皇兄争執過,也曾多次勸慰朱由崧。
可是讓信王朱由檢沒有想到的是,自從朱由崧從後金回來,并且攜着大勝而歸,一切都不同了。
一時候,他宛若英雄一般,剛到京城沒多久就沒封了譽王,并且有了自己的親軍戍邊軍。
最讓朱由檢不能接受的,以前信誓旦旦支持他的人,也都與他來往越來越少,紛紛站隊到了朱由崧身旁。
一時間,似乎所有人都以爲朱由崧要成爲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畢竟他信王有一些“心胸狹窄”,眼中總是容不得“某些人”。
盡管皇兄勸慰了他好多次,他還是沒有辦法處理他和魏麒麟之間的關系,特别是有了張皇後一事後,朱由檢與魏麒麟差不多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更别說對方還是一個霍亂朝政的閹黨之後。
所以非要在朱由檢心中排一個仇恨榜!
魏麒麟毫無疑問位列榜首,次席就是他那叔公魏忠賢。
至于朱由崧,信王心中有一些糾結。
雖然他不太喜歡這個野心勃勃的弟弟,可是畢竟他們有着一樣的血統。
如果他将來真的能夠繼承大統,還是得有一些容人之量,因此就算是與朱由崧之間的矛盾再深,這也是自家兄弟之間的事兒,不能放在明面上折騰 。
沒多久,朱由崧就在門房的引領下來到了屋内。
信王隻是簡單的坐着,并沒有上前迎接。
朱由崧見狀咧嘴笑了笑,向信王行了一禮道:“見過王兄。”
“坐吧,自家兄弟不用客氣!”信王朱由檢擺了擺手道。
朱由崧聞言也沒敢直接坐下,而是将他随身攜帶的盒子拿了出來,道:“聽聞王嫂前段時間染了風寒,我便特意尋了一顆野生老參,送來給王嫂補一補嫂子。”
朱由檢聞言想到了王妃周賢那染病的模樣,心中一疼,再看向自家弟弟這禮物,心裏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交給言老師吧!由崧你也有心了。”朱由檢輕歎一聲。
聽到這話,朱由崧小跑兩步,将這禮物交給言忠,這才找了一張離信王比較近的椅子坐下,然後眼神真誠的看着信王,道:“王兄,您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哪有,我豈是那等不分是非之人……”朱由檢愣了一下說道,可是這話他自己聽着都覺得有些違心。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信王和朱由崧之間肯定是有一下間隙的。
“王兄,您聽我解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朱由崧說到這裏長歎一聲,臉上露出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
然後狠狠的說道:“我當時就是看不慣魏麒麟那得意的模樣,明明隻是一個閹黨之後,卻一直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一般!可大家偏偏還都讓他的假象蒙蔽。
我就想要教訓他一下,他竟然敢當着我父王的面兒打我……他心裏還有一點敬畏之心嗎?就算我在福王府再怎麽不得寵,可是身上總是留着朱家的血脈!
所以我恨!恨不能将這魏麒麟生吞活剝了,可是咱們皇上一直偏聽偏信,就算我再恨又能如何?我毫無辦法啊……”
說道這裏,朱由崧臉上惡狠狠的表情退去,露出了一絲痛苦。
就仿佛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随即朱由崧有些抽泣的說道:“後來,魏麒麟不曉得使了什麽陰謀詭計,把我弄到後金當質子。
我父王掌管神機營殺掉的後金士兵不計其數,他将我弄到後金,就是想讓我死啊!
在後金的時候,吃不好穿不暖,每天都在提心吊膽,那魏麒麟還把後金那些人得罪的死死的。這些人找不到魏麒麟,就隻好把這氣全撒在我身上。對此我也無可奈何,我一個人身在敵營,我又能做些什麽?”
聽到朱由崧所經曆的這些事情,信王也有些感觸,艱難的張了張嘴道:“由崧,爲難你了。”
“後來,爲了保命,我也不得已的與這些後金人虛與委蛇,不爲其他,就隻想活着回到大明,這樣才能有報仇的機會。
我承認,當時我們從後金逃回了的時候,後金追兵有所放水,可就算這樣,我們和兄弟們,也是拼了老命的才殺回來!還沒到順天府,其實我已經在盡可能的清理戍邊軍中有可能存在的奸細,隻是沒有想到就算這樣……還是沒有清楚幹淨!
至于譽王這名号……本非我所願,是富貴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