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城外還有濃重的硝煙味道,就像是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一般。
瞧見這一幕,魏麒麟思考了片刻,便帶着這些士兵到來到陀陵城下,大喊道:“這裏是什麽情況?”
城頭上的程榮林看到是魏麒麟到來,瞬間整個城頭都沸騰了,接下來程榮林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番。
這些圍困陀陵的士兵本就不多,等吳三桂他們過來以後,便一直在外圍遊走,利用騎铳收割安南的士兵。
并且将新甯大勝的消息也告知陀陵的守軍。
這等雙重打擊下,那些圍在城外的敵軍,也有些軍心搖擺。
最後便決定先吃掉吳三桂這股騎兵再說。
隻是他們調派了一些騎兵過來與吳三桂等人交戰的時候非但沒有讨到便宜,還被打的節節敗退。
最終無奈之下,他們隻得帶着士兵撤退,可就算撤退,吳三桂一行人還如同孤狼一樣死死咬在他們身後。
再後面的事情,城頭的程榮林就不知道了。
聽完程榮林的話,魏麒麟也知道,新甯城大獲全勝的消息,已經影響到了這些安南人,因此他們才會迫不及待的撤軍。
因此吳三桂才用幾百人,就趕跑了一支幾千人隊伍。
弄清楚事情狀況後,魏麒麟讓程榮林将城門打開,然後留下兩百人,幫他們協助守城預防一些突發狀況。
随即便帶着其他人朝着左州方向駛去。
等他們來到左州的時候,天色漸漸已經暗了下來。
城外也沒有看到什麽圍攻的敵人,想來攻城的事情已經結束。
魏麒麟便命人到城下開始叫門。
沒多久城頭上的人便确定了魏麒麟等人身份,将魏麒麟一行人引導到東門。
随後慢慢将城門打開,放魏麒麟等人進入城内。
負責這件事情的人是沈譽,魏麒麟跟他非常熟悉,因此互相也沒産生什麽懷疑。
東邊的城門,隻是被封了一半,當城門打開後,依舊可以三四人并排行進,沒多久這一千多人便來到了城内。
等魏麒麟與沈譽一同來到議事的大廳中後,就像是來到了傷病營一般。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傷号,有些人還傷的特别重。
就連他以前瞧不起的酆東軒,這會兒也拖着一條空蕩蕩的袖子對魏麒麟咧嘴傻笑,仿佛丢掉胳膊的不是他一樣。
掃視了一眼,看着這些炙熱激動的眼神,魏麒麟也知道這段時間,爲了保證左州不丢,這些人付出了什麽代價。
“兄弟們!辛苦了!”說到這裏,魏麒麟重重朝着他們行了一禮。
不論官職高低,年齡大小,這一刻這些活着的将士以及那些戰死的将士,都是值得尊重的。
他們是真的用血肉之軀,來幫大明幫廣西,鑄造一條最爲堅固的鋼鐵防線。
“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咋到你這裏還矯情上了。”酆東軒嘻嘻哈哈的笑道。
唐一鳴聞言輕笑了起來,沒有接話。
“是啊,這都是咱們該做的事情,魏帥您言重了。”
“這輩子能保衛大明,是咱們的驕傲,就算下輩子有機會,咱還願意當兵,還願意跟那些膽敢侵略大明的敵人死磕到底。”又一人說道。
一時間,屋内這群傷兵号們顯得豪氣雲幹,好像天塌下來都是小事一樣。
就連吳三桂也站在角落内嘿嘿傻笑,他很喜歡這個氛圍,盡管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已經拆掉了很多房屋,埋葬了那些戰死的袍澤。
可那些人都是大明的脊梁,是大明的驕傲!
就在這種歌功頌德,一個個恨不得奮勇殺敵的氛圍下。
沈譽忽然擠出人群道:“魏帥,你别管他們,這些人都是爛命,救不救都不要緊,您趕緊幫我看看,我總覺得我身上這些傷勢還有問題,要是不處理一下,我怕以後會落下什麽後遺症,到時候我要是成了将軍什麽的,變成外眼斜嘴的可不好。”
說着沈譽還特意将外面的衣服刷下來,這時魏麒麟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遍布縱橫可恐的傷口,就像是一道道裂開的血盆大口一樣。
但從這些傷口,魏麒麟便可以想象出來他當時經曆了怎麽樣的戰事!
隻是這小子命也硬,縱然受了這麽重的傷勢,這會兒看上去也像是沒事人一樣。
“你還是别管這小子了,他還能活一段時間呢。倒是田秩和井一博的情況有些嚴重,您要是再不給瞧瞧,這倆人還能活多久,可是都說不準了。”酆東軒說着對一旁氣色極其虛弱的田秩努了努嘴。
不光田秩氣色差,就連井一博看上去也非常慘,身上盡管包裹的非常嚴實,可是從那些從胸口浸出來的血迹模樣,也可以瞧出來他身上的傷勢,怕已經惡化的厲害了。
盡管近衛軍中大多數人都經過一些醫療培訓,可那也隻是針對普通的外傷,傷勢太過嚴重的話,還是需要好的大夫來照看才行。
聽到這話魏麒麟點了點頭,向前走去。
衆人看到這一幕,都自覺的分開,給魏麒麟讓出一條道。
他首先走到井一博跟前,探手在幫他把了下脈。
井一博的氣息很虛弱,可是内部的血液循環還非常強大,想來隻要有這股陽剛之氣吊着,一時半會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你沒事吧?”魏麒麟小聲問道。
“沒啥事情……就是有點疼……”井一博龇牙說道。
魏麒麟見他這模樣,搖了搖頭道:“行了,你好歹留一個囫囵身子,就别喊疼了,那邊那個斷手的也沒你這麽難看。”
井一博聞言嘿嘿一笑,道:“那你還是去瞧瞧田秩吧,他被開腸破肚後,這幾天情況越來越惡劣,大夥兒都不曉得他還能撐多久。”
魏麒麟聞言起身,來到田秩跟前,瞧了瞧他這虛弱的模樣,正想說些什麽,田秩沖他艱難的咧嘴笑了笑,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張幾下嘴,依舊一個音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