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後來爲了這事兒,鄭梉和鄭椿還鬧的挺不愉快。”
魏麒麟聞言笑了笑道:“他們鄭家的事兒,真假且不論,你聽一聽就成了。指不定是演戲給咱們看呢。早些時候,咱們勢弱,他們搞一搞内讧還無所謂,現在咱們漸漸穩住陣腳,勢弱的是他們。他們要是這種時候還敢内鬥,那就是真傻了。”
劉益農聞言笑而不語。
随後,魏麒麟與劉益農又聊了一些新甯等地近來的情況。
與劉益農分開以後,夜色已經漸深。
歇息了一會兒的魏麒麟,也不似是剛剛到新甯時候那般累,就出門到街上轉了轉。
腳下不覺的走向龐鐵匠的鐵匠鋪。
隻是不等他到龐鐵匠家,就被兩個少年給攔了下來。
“你是誰!現在都已經宵禁了,不讓在街上到處亂轉的。”其中一個少年說道。
“現在宵禁這麽早嗎?”魏麒麟疑惑的問道。
那少年見狀,哼道:“進入宵禁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這規矩是劉總參定的,你家住哪裏,我們現在送你回去!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的話,我們就得把你抓起來了。”
見他們這模樣,魏麒麟也有些無奈,道:“我和你們口中的劉總參住在一起!”
“騙誰呢!你能和劉總參住在一起,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們?”那少年聞言歪着脖子冷哼一聲,顯然不信魏麒麟所說的話。
“你們是少年義勇軍的人吧?”魏麒麟見狀問道。
“是的!”那少年應道。
“那你讓冷彬過來一下,或者是栾安覃平也行,他們應該認得我。”魏麒麟笑道。
“你竟然認得冷哥兒……”這倆少年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小聲商量了一會兒,才由一人盯着魏麒麟,另外一人去招呼冷彬。
見他們這一絲不苟的辦事模樣,魏麒麟心裏也頗爲感慨,盡管鞏淵這守備長官有那麽一丁點的腐敗迹象,可是這些少年義勇軍辦事還是這麽的一絲不苟,這也讓魏麒麟心中稍微好受一些。
沒多久,冷彬就在另外一個少年的帶領下,來到了魏麒麟身前。
“魏帥!您晚上這是要去哪裏?”冷彬見到魏麒麟後疑惑的問道。
魏麒麟聞言笑道:“我想去看一看龐師傅,看看他們最近進度如何。”
冷彬聞言,摸出一個牌子交給魏麒麟道:“魏帥,您拿着這個牌子,以後晚上宵禁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攔你!上次疫病的事兒,使得新甯城人忽然就多了很多,再加上咱們又是軍事重鎮,劉總參擔心的有奸細滲透,所以宵禁就管的比較嚴一些。”
魏麒麟聞言點了點頭,接過了那個小牌子,道:“你們做的很好!将來咱們能夠打赢安南人,你們起到的作用,也是至關重要的。”
聽到魏麒麟的誇獎,這幾個少年激動的将身子挺直。
随後,在冷彬等人的注視禮下,魏麒麟來到了龐鐵匠的家中。
遠遠的魏麒麟就看到這裏燈火通明,等湊近以後乒乒乓乓的敲打聲音不絕于耳。
這要是放在現代的話,沒日沒夜的敲打聲音,隻怕鄰居早就投訴了。
也幸好這時候村民都比較樸實,再加上附近的住戶,可能早就習慣了鐵匠鋪的這些敲打聲音,若是有一天停了,他們還真有些不習慣。
等魏麒麟來到鐵匠鋪内後,發現内部确實多了很多生面孔。
龐鐵匠這會兒正在指揮一個學徒發力的技巧,以及鍛造的技法。
魏麒麟就這樣遠遠的看着沒有說話。
雖說現在已經不需要龐鐵匠來趕制霹靂彈,可是戰争需要的物資可不僅僅是霹靂彈。
不管是兵器的修補,還是護心鏡的鍛造,總之隻要有戰争,就需要一個龐大的後勤補給體系,因此龐鐵匠這裏,總是有忙不完的活兒。
更别說,後期擴大規模後,讓他們來鍛造火槍與大炮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龐鐵匠以後就有的忙了,誰讓他将兩廣制造局的活兒給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有了學徒的提醒,龐鐵匠才注意到在門口站着的魏麒麟,慌忙将手裏的活兒停下來,朝着魏麒麟所在的位置走來,道:“經略大人,您怎麽來了。”
“好久不見!正好到新甯了,就來瞧一瞧您老身體還好不好!”魏麒麟聞言笑道。
“勞煩經略大人挂念了,自從吃了上次您幫我開了藥以後,我這身子骨可是比以前要硬朗多了。”龐鐵匠一臉笑意的說道。
這會兒閑下來的學徒們,拎着水壺和茶杯給魏麒麟兩人送來。
接過水壺的龐鐵匠,先給魏麒麟倒上一杯後,才爲自己滿上,然後咕噜咕噜的喝了起來。
這鍛造鋪内,因爲需要高溫将鐵塊燒熱祛除雜質,所以溫度要比别處高的多,因此大多數人來到這裏幾乎都是光着上半身,就連喝水也是非常頻繁,魏麒麟也見怪不怪。
隻是見到已經這麽晚了,龐鐵匠還在鐵匠鋪内守着,魏麒麟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小聲勸慰道:“老龐,您年紀也不小了,兩廣制造局以後還有很多地方得指望您呢,現在您這麽多徒弟,就适當給讓自己放放假,别什麽事兒都親力親爲!
等您累垮了,這兩廣制造局,誰能幫我盯着。”
聽到這話,龐鐵匠連忙擺手道:“經略大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西邊的百姓,都讓那些安南人給洗劫的幹幹淨淨。老百姓們現在種莊稼,連配套的農具都湊不齊!劉總參才給我安排了一批農具讓我來趕制,我要是不早些将這東西該趕制出來,老百姓們拿什麽來種地。
所以我也不敢怠慢啊!而且我總覺得,我身子骨還行,現在若是不好好的爲百姓們做一些事情,晚幾年等我再老了,就真的做不動了,到那時候,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