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龍姓男人轉身看了成華一眼,道:“是你們老爺找我來的,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是一個跟編鍾有關的男人想要拜訪他。”
成華聞言,愣了愣但還是喊一人前去告訴魏麒麟。
而在這空檔,龍姓男人來到黃程跟前,小聲道:“我的事自己來,你就當今天沒有見過我。”
“知道了,龍爺!”黃程應了一聲腦袋都沒敢擡。
這時在屋内坐在的魏麒麟正陪着一人哈哈大笑。
“雷公子,我們慧明商行的貨源也非常豐富,不滿您說,我手底下有幾艘貨船,一直在往南洋那邊跑,所以說這海外的東西,您找我們慧明商行,保管便宜。”一個叫戴子骥的男人,沖着魏麒麟滿臉堆笑的說道。
聽到這話,魏麒麟也瞪大眼睛,道:“那您這可算是走私啊?”
“瞧雷公子您說的話,我那幾艘船的船長可都是歐羅巴人,我若是不承認,誰又能把這走私的名頭硬按在我頭上?
而在濠鏡做買賣的,又有幾個人,不涉及到海運的?若不然光在濠鏡折騰,這臭水溝裏面有幾個錢可以賺?”戴子骥說着一臉你我都懂的表情。
這會兒魏麒麟也總算明白濠鏡這些人爲什麽這麽有錢了。
明面上看上去,是西班牙的到來在這裏了修建港口,無視大明規矩進行商貿事情。也正因爲他們的存在,讓濠鏡每一天的進出貨量都非常大,使得廣州府周圍的地方,貨物大量向這裏流通。
而同時,這些有錢的老爺們,也借助這個便利,自己買船顧人當船長來行這海外貿易的事兒。
其實不管船長是歐羅巴人,還是爪哇人或者暹羅人,總之隻要不是大明人,這買賣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錢才能源源不斷的到自己兜裏來。
以前魏麒麟隻是外人,這些濠鏡的豪紳富戶也不會給自己聊這麽深,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都知道魏麒麟是财神爺,爲了和這個财神爺拉近距離,肯定得将自己的底牌亮一些,這樣才有人跟你玩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那我是不是以後也弄幾條船,來做這海貿的事情。”魏麒麟瞬間一臉驚喜道。
聽到這話戴子骥慌忙搖頭道:“雷公子,這事兒吧!沒您想的那麽簡單!有船有水手,這隻是第一步!
你想出海,總的有海圖吧?沒有海圖這船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投那麽多錢全部打水漂這找誰說理去?
就算您有海圖,想出海賣買賣東西,首先得有人脈吧?得認識一些其他地方的商人,這樣才能夠拿着您的貨物到别人的地方,去換其他的貨物啊,而且,您還得雇傭一些身手好的打手,以免遇到海盜什麽的,也好有個自保。
除此之外,您對那些弗朗機人啊,荷蘭人啊,總的有些打點吧?
若不然這些人那天看你不順眼了,扮一次海盜,把您的船直接給洗劫了,這您又找誰說理去……總之,這一行沒您想的那麽好混。”
聽完這戴子骥的話,魏麒麟瞪大眼睛,他也沒有想到這私人走私竟然有這麽多講究。
看樣這些能夠在濠鏡混起來的人,怕都是有些能耐啊,若是沒能耐早讓人洗劫的幹幹淨淨了。
“既然這麽危險,這一行我還是别做了吧!若不然再多的錢,也不夠往裏面投啊!”魏麒麟佯裝害怕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時一人小跑進來到魏麒麟耳邊說道:“雷爺,外面來了一個說和編鍾有關的男人,要找您!您見不見?”
魏麒麟一聽這話,就想到了那個秦制編鍾,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便點頭道:“外面人還多嗎?”
“還有不少人呢。”來人說道。
“讓他們一塊兒進來吧,我一起招待了。”魏麒麟說道。
聽到這話,沒多久外面那一行人,就烏泱泱的湧進來。
作爲老管家的徐弘祖,隻能在門口分别将這些客人們的禮物記錄在案,以後有機會了也好根據禮物輕重回禮。
而到屋内後,這些人才發現魏麒麟這屋中到處都擺着各種奇珍異寶。
什麽大砗磲,大珊瑚,都是一些值錢的玩意,盡管看上去有些土氣,可衆人也不好說什麽。
而且這值錢玩意擺的比較多以後,其他人也沒地兒去啊。
在加上屋内總共就沒有幾張椅子,因此都隻能烏泱泱的站一大片人。
瞧着這般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處境,劉嘉卓率先将名刺遞給魏麒麟道:“雷公子,咱們昨日已經見過了,今兒既然您這麽忙,我就下次再來拜訪你。”
“劉老闆,您稍等一下!您也瞧見咱們這建房子挺需要材料的,等下你跟我管家徐振聊一聊,他會告訴你我們所需之物,到時候你就一并送到府上吧。”魏麒麟沖劉嘉卓說道。
“好叻!”劉嘉卓聞言應道。
其他人見狀也是大爲豔羨,這劉嘉卓可是今兒可是頭一份,在魏麒麟這裏拿到買賣。
送走劉嘉卓以後,其他身份地位不是太高的人,也一一上前遞出名刺。
當這名刺遞到魏麒麟手中,也算是正式認識了。
隻有認識了,後面才能夠進一步接觸,然後有達成商業合作的可能。
沒多久,一些沒什麽地位的商人,便紛紛遞交了名刺以後告退。
魏麒麟也承諾,在自己宅院建成以後,一定會設宴招待這諸多朋友。
就這樣,陸陸續續的屋内人也走的差不多。
到最後,黃程才到跟前道:“雷公子,我來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把梅根給您送來。若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既然如此麻煩黃老爺了。”魏麒麟應道。
這一屋子的人匆匆進來,匆匆離去,唯獨留下那龍姓男子一人在後面候着。
待屋内隻剩下魏麒麟與這龍姓男人後,魏麒麟才笑道:“請問這位朋友怎麽稱呼?”
“龍超震!”聽到這話,男子掀開兜帽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