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有任命蕭九成暫代橫州知州的通知,以及馴象衛征兵的消息。
這會兒橫州的春來居中,魏麒麟正在吃着面前的小炒肉,一邊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翁胖子,以及那糧長。
這兩人本來對于魏麒麟這年紀輕輕的經略大人還不怎麽服氣,隻是覺得魏麒麟能指揮一群兵大頭,是持勇淩人。
可是等他們看到那在橫州跟老天爺一樣的嚴中立,就這樣随随便便的就讓魏麒麟給抓起來,關進大牢。他們這才明白,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輕人,到底有多麽厲害。
這可是比老天爺還厲害的人物啊。
“吃啊,都看我幹嘛!又不讓你們買賬。”魏麒麟笑着嚼了兩口,道:“這火候太大了,小炒肉炒的有點老,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鮮美味道。”
翁胖子見這樣坐着尬看尬聊,也不是個事兒,就尋了話題來緩解尴尬,嘴上說道:“聽您的口氣,經略大人對烹饪一事,還挺了解?”
“是啊!民以食爲天,隻要活着就每天都得吃飯,糟糠粗糧是吃,精緻小炒也是吃,想讓自己吃的更好一些,就自然得多會一些了。”魏麒麟說着扒拉了兩口米飯又道:“爲此我還在順天府開了很多酒樓。
我跟你們說,就你們那些小伎倆能賺幾個錢,不過是從苦哈哈身上賺一些辛苦錢。
開酒樓把招牌打造好了,就是源源不斷的收益,特别是釀酒就更賺錢了,隻要你有技術,别人哭着喊着要買你的酒。”
魏麒麟當然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的第一桶金是賣壯陽藥賺來的。
可不管怎麽說,最爲淺顯的道理就是,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财富。
“原來您還開過酒樓?不是說不允許官員經商嗎?”翁胖子疑惑的問道。
魏麒麟聞言答道:“那是我成爲大明狀元之前做的事情。胖子,我把你那些佃農都遣散了,土地也都分了,你會不會因爲這事兒記恨我。”
聽到魏麒麟忽然問這事,翁胖子慌忙搖頭道:“不會不會!我也想明白了,人這一輩子健健康康的活着最重要,其他都無關緊要。”
聽到這話,魏麒麟也笑了起來。
别的不說,光是應變能力以及見風使舵的本事,這翁胖子都不差,而不像那糧長這會兒吓的隻能瑟瑟發抖,一點實質性有用的事兒都辦不了。
“你這家夥啊!要是給你丢到官場裏面,肯定是一個如魚得水的家夥。”魏麒麟指着翁胖子調笑道。
翁胖子則是一臉賠笑一言不發,他身旁的糧長也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樣,終于動筷子夾起了桌面的食物。
與其這樣窩窩囊囊的任人宰割,還不如先大吃一頓,當個飽死鬼也好。
就在這時,陶火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開口道:“經略大人,嚴中立的屍體已經挂在城樓外了。接下來怎麽做?”
“等他們清點好了嚴中立受賄貨物的清單,讓蕭知州公布出來後,咱們就帶着東西回馴象衛駐地。”
“是!”陶火龍應了一聲又匆匆離去。
那正在吃飯的糧長聽到這話,也吓的咔咔咳嗽了起來。
魏麒麟則笑道:“别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那嚴中立是在牢内畏罪自殺的。跟我可沒一點關系。”
說着魏麒麟又看向翁胖子,道:“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做一筆生意?”
“跟着您做生意?”翁胖子有些疑惑的說道。
魏麒麟點了點頭,又道:“我剛才已經跟蕭九成說了,讓他當橫州的知州,同時大力支持我改善橫州百姓的生活狀況。準備在橫州成立一個農村信用社。”
“農村信用社?”翁胖子對于魏麒麟這新奇的詞彙,腦門上一頭問号,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麒麟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解釋道:“現在百姓之所以生活困苦,并不是賦稅太高,而是繳納賦稅的時候,多需要收繳現銀,可是在糧食成熟販賣的時候,又是糧食價格最低的時候,過了這段時間,糧價又上漲,可是百姓們還得吃飯,還得再買。
因此生活才會特别困難。
這農村信用社的建立,便是穩定糧價,由我來出資,你幫我平價收售糧食,務必保證全年糧價波動極小。”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樣保證糧價沒有波動的話,咱們好像就沒什麽錢能賺了……”翁胖子皺着眉頭說道。
做買賣不就是爲了賺錢,你沒錢賺,這買賣還有什麽意思?
“所以我們需要其他事情啊來盈利,彌補這些虧損啊!”魏麒麟說着又道:“除了收售糧食以外,我們農村信用社,還可以根據信譽度,爲百姓們提供低額貸款,以及租借耕牛,同時還出售農具。
當然這一系列事情,都不能以盈利爲目的,要讓老百姓真真切切的看到實惠。”
“那我們靠什麽賺錢?我還是覺得這樣做的話,很難把收糧的損耗賺回來啊?”翁胖子皺着眉頭說道。
他其實也不是怕自己賠錢,而是怕眼前這個大人物賠錢了,到時候不開心,就拿他這小人物來開刀。
“靠什麽賺錢?當然是靠腦子啊!”魏麒麟一臉笑意的說道:“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咱們一直這樣做,一直爲老百姓着想,一直給老百姓讓利,到最後農村信用社會變成什麽樣子?”
“變成什麽樣子?”翁胖子想了想道:“應該會成爲老百姓眼中的青天老爺吧。”
“到時候,你覺得一天有多少人會出現在咱們農村信用社?”魏麒麟又問道。
翁胖子聞言想了想,涉及的小額貸款、耕牛租借、農具售賣,以及糧食的收售,隻怕到時候這裏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别的不說,人流量一定會比太平關大很多。
“很多!非常多的人!”翁胖子癡癡道。
“如果你到時候,在農村信用社周圍開設一些茶肆、客棧與酒樓等其他商鋪呢?”魏麒麟循循善誘道。
這時,就連一旁的糧長也癡了,喃喃道:“經略大人,我能參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