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麒麟不說還好,一說這些人更害怕了,一個個如同見了貓的耗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人饒命啊,經略大人,您可一定不要偏聽偏信啊!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裏有錢誣陷知州大人,就算把我們祖上往上翻好幾輩兒,也弄不出這麽多銀子啊。
這些錢都是知州大人的,夫人聽說有人要來查抄嚴知州,便命我們趕緊将這些銀子全部倒進水井之中銷毀證據。
可不沒曾想那小将軍,直接就讓人去井裏打撈了……”一個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經略大人,經略大人,小人願意舉報嚴知州,小人在嚴知州府上做事多年,知道很多來給嚴知州送禮的人。這些人有城内的孫老爺,還有已經搬走的胡老爺,以及富津村的翁老爺……
有一些箱子還是小人親自搬運到庫房的……”又一個下人哭喊着說道。
也不知道吳三桂給他們灌輸了什麽理念,以至于讓他們見到魏麒麟後,害怕的不成樣子。
“慢點說慢點說,你們知道你們現在所說的話意味着什麽嗎?你們這可是誣陷嚴知州啊。”魏麒麟沖他們眨了眨眼睛。
那人又道:“小人沒有誣陷,小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銀子就是我們倒進那水井裏的,這還能騙您不成?”
“是啊!經略大人,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又一人說道。
魏麒麟這時轉身看向一旁的嚴中立,無奈道:“你看這事兒……”
魏麒麟說話間,吳三桂他們有擡着許多箱子過來,就好像這嚴知州家中有數不盡的銀子一般。
嚴中立經過了短時間了臉色異常難看後,便恢複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于魏麒麟的話,不冷不熱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銀子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可是這麽多老百姓瞧着,又有那麽多人指認你受賄,要不先将你關押下去,我在慢慢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然後還你一個清白?”魏麒麟看似詢問,可語氣中沒有一點可以拒絕的餘地。
“既然如此,便悉聽尊便!”嚴中立袖子一甩哼道。
魏麒麟這邊揮了揮手,道:“壓下去吧!”
聽到這話,瞬間撲來幾人,壓着嚴中立便離去。
等嚴中立被押走以後,魏麒麟才掃視一眼衆人,道:“今兒這事兒,大家也都看到了,嚴中立貪污受賄,基本上已經是證據确鑿了,稍後等我将事情梳理完了,便會給大夥兒一個公道。行了都散了吧!”
說着魏麒麟又将一人喚道跟前道:“等下讓吳三桂把所有搜出來的東西全弄到知州衙門外面,然後留一些人控制住嚴府的人,這些罪人家屬,也不能讓他們溜了。”
說着魏麒麟就率先出了嚴府,朝着城南走去,沒多久便找到了蕭府。
畢竟橫州的大善人,道上随便問一問便問出了蕭九成的住處。
等魏麒麟上前叩了叩院門,與那門房說道:“魏麒麟拜訪蕭九成。”
沒多久一個三旬左右非常幹練的男人便出現在門口。
當他瞧見魏麒麟後,先是上上下下的觀察了一遍,才歎道:“狀元郎登門造訪,可是要與在下讨論詩詞歌賦?”
魏麒麟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道:“讨論這些東西有何用?我這次來找你,一是想請你幫忙,二是來向你問診。”
這個身上書卷氣息不太濃郁的男人,聞言先是一愣,随即答道:“這麽說來,事情還挺多,咱們到院内尋個雅靜的地方聊?”
“好!”魏麒麟應道。
兩人這邊一同朝着蕭府走去,路上都比較默契,并沒有說什麽事情。
等兩人來到了一處小亭子處坐下來後,蕭九成才問道:“不知道狀元郎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魏麒麟聞言調笑道:“蕭兄這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
橫州知州嚴中立,涉嫌受賄一事,已經被我關了起來。橫州又不可一日無主,老百姓們頭推薦你,我便來找你,希望你能夠暫代橫州知州的職位,讓橫州一切事物運轉如意。”
“若是狀元郎信得過在下,在下便願意試一試,隻是這規矩上,需不需要和布政司的人打一個招呼?”蕭九成也沒有去問嚴中立的事兒,而是先應承下來。
“不用!我一切事情都是直接上報當今皇上,不用經過他們。”魏麒麟擺了擺手道。
“那您問診的事情是?”蕭九成聞言點了點頭,心想自己反正也是暫代,也不怕因此得罪了布政司那些人,就又問道。
“我本來路過這裏,隻是想看一看馴象衛的戰力如何,結果發現他們是一群不堪重用之人。
後面又因爲一些意外,準備重整馴象衛,爲廣西的防線加固一條安全的線路。
可在我招收新兵的時候,遭到了地方村落的各種抵抗,等我去詢問的時候,才知道老百姓們的不容易。
爲了生存,甚至還賣身于地方富戶。可是詢問了一番稅收的征收,也并不是太多,卻這般一個個生活艱難。蕭兄你可知這是怎麽回事?”魏麒麟眼神認真的看着蕭九成。
蕭九成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魏麒麟這是要考效自己的治征能力如何,若是能力出衆的話,或許他會努力幫自己的代知州變成真的知州,若是能力一般,怕隻能做一個暫時的代替品。
蕭九成想了想道:“您知道的稅收是多少?”
魏麒麟答道:“十稅一,十二稅一。”
“确實稍微高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到百姓們活不下去的地步,我想橫州百姓艱苦,應該還有另外一層因素。”蕭九成沉思片刻後說道。
“願聞其詳!”魏麒麟道。
蕭九成站起來踱着步子,不緊不慢道:“在下愚以爲,造成現在這局面,應該與前首輔叔大有着一定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