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爪蟒衣,這可是在大明境内,除了皇帝以外,最爲尊貴的象征了,竟然穿在這麽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蟒衣玉帶,咱們皇上禦賜的,就是怕我到廣西以後,因爲年紀太輕讓人看輕了,然後不好施展手段,現在你們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魏麒麟笑着說道。
“您……您……是兩廣經略使……”成滿有些目瞪口呆道。
譚持與公冶芸因爲有一個心裏預期,所以沒有那麽震驚,可就算這樣,也讓他們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竟然和一個朝廷的一品大員成爲了朋友。
而且公冶芸竟然還威脅過這個男人……
“正是在下!”魏麒麟笑嘻嘻的說道。
其實,不是他魏麒麟想要裝逼,而是很多時候,你給他們擺事實講道理,效果并不明顯,反觀你直接跟他們裝逼,效果卻會出奇的好。
因此,魏麒麟不得不出此“下策”,來向他們證明自己的身份。
“小人罪該萬死,不知道經略大人駕臨,竟然還沖撞了大人,求大人您要是問責的話,隻要責罰我一人便可,千萬不要牽連到了我這些兄弟們……”成滿瞬間五體投地的喊道。
那些跟他一起的傻兄弟們,見狀也跪了下去,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魏麒麟搖了搖頭道:“你們也不好好研究下,我是真假?就直接跪了?萬一我隻是弄一身戲服來騙你們呢?都給我起來說話。”
可魏麒麟說了這話,成滿還是跪在沒有任何動靜。
魏麒麟不得不又道:“怎麽着?還得我親自去扶你,你才肯起來嗎?”
這時成滿幾人才心驚肉跳的站了起來。
“你們的情況,我也了解清楚了,我這次把你們喊過來的,便是想要幫馴象衛挽回一些名譽。你們之前欠下的債務,我可以一并幫你還完。但是你們得配合我,将原來的馴象衛徹底打散,一切達不到馴象衛标準的人全部驅除,然後招募新的士卒,來訓練備戰。
我需要你們一個月内給我組建一支可戰之師,人數多寡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面對安南人的沖擊時候,不能給老子吓的尿褲子。
簡單來說,要麽你們全部滾蛋,我重新組建馴象衛,要麽你們留下來,給我拼了命的操練,用行動告訴我,你們馴象衛的人不是孬種。”魏麒麟語氣平靜的說着,自始自終就像是在叙說一件小事。
可是他所說的這些話,成滿幾人也明白意味着什麽。
如果魏麒麟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麽他們以前的所作所爲,便可以全部清零,當新的馴象衛成立後,他們便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
這對成滿來說也是也不失爲一個機遇。
無論如何,都比他們現在生計堪優,天天吃霸王餐要好。
而且,他今天的所作所爲,魏麒麟便是将他殺死也毫不過分。也就算說,成滿現在要麽打過對方,用拳頭講道理。
要麽人家說什麽,他點頭就是,不然命都沒了還談個雞毛尊嚴。
“經略大人,我們願意接受你的建議。老實說,馴象衛現在這樣子,我們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你肯帶我們重建的話,不管是讓我做什麽,我都樂意。”成滿瞬間便表了決心。
其他人也跟着點了點頭。
盡管他們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可此刻眼神卻非常真摯,可見他們也不願意就這樣混一樣的過日子,而想要更有尊嚴的活着。
“也别急着表态。這裏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你們拿出去把欠下的錢,全部還清楚。
這不是替你們還的,而是替馴象衛換的,我不想大明的衛所爲你們這些混蛋背黑鍋,後面剩下多少銀子,你明天拿來還我就行。
這一天的時間内,你也可以去好好打探一些關于我的消息,這樣你便知道,我到底是誰。是否真的有能力,重建馴象衛,以及給譚兄你馴象衛軍正的職位。”魏麒麟說着将一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子上。
成滿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前。
“拿錢走人!”魏麒麟哼道。
成滿這才上前,拿着那銀票,招呼衆人緩緩離開。
等他們來到樓下後,雲掌櫃的見狀趕緊迎了上來,道:“成爺,你可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這些年輕人做事沒大沒小的……”
“雲掌櫃以前的事兒對不住了,你把我欠的飯錢都結算一下吧。”成滿面色有些爲難又帶有一些羞愧說道。
當雲掌櫃看到那銀票的面值是一千兩後,慌忙擺手道:“不行啊,我們店小,這錢太多了找不開啊。”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其他地方把錢換開了再來找你。”成滿想了想說道。
隻是等他準備離開雲來客棧時,又忽然掉頭回來道:“他做的沒錯,我不但不會怪,他還得感謝他。”
成滿走後,沒多久,譚持夫婦二人也出來,朝着南鄉趕回去。
路上譚持有些心事重重。
公冶芸似乎猜到了他的憂慮,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想經略大人給你說的事情。”
“嗯,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答應他的條件。”譚持答道。
“你當初讀書不就是爲了能夠爲百姓們做一些事情,現在就算在馴象衛中做事,也算是爲百姓們盡力啊。
正是因爲馴象衛無人監管,才會有人到太平關上欺負良善,若是你來做這馴象衛軍正,便能夠杜絕一些這種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答應他。”公冶芸勸道。
因爲在這件事情中,公冶芸看的比譚持要明白,她知道他們夫妻兩人此刻的處境有多麽危險。
她想讓魏麒麟保護譚持,魏麒麟便請譚持去馴象衛中做軍正。
這樣就無時無刻都與馴象衛的人待在一起,譚持也就安全了。
因此公冶芸肯定是持支持态度。
“也不能這麽說,我當初讀書,隻是想讓我父母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隻是沒有想到,讀書反而加重了他們的負擔,到最後自己沒能考上縣試,連他們也都走了,便就沒了這方面的想法。”譚持搖了搖頭歎道。
譚持不是一個小富即安的人,也不是一個沒有遠大抱負的人。
隻是他更加在乎親情,魏麒麟的請求,讓他察覺到了一些危險,所以他才會抵觸這一份看上去極其美好的蛋糕。
因爲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讓自己妻子劉芸處于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