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野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二哥,你先說說什麽事兒吧,看我能不能幫的上。”
這次雷野遊出奇的沒有冷嘲熱諷。
見雷野遊的态度,雷業善也松了一口氣,然後将王俊惹出禍事,自己準備教訓魏麒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又把魏麒麟告訴他的話,一字不漏的又告訴雷野遊。
聽到這話,雷野遊眼睛睜的巨大,許久後才長歎道:“誅心啊!誅心啊!他這誅心之計,實在是太狠了……這現在咱們雷家就根本沒得選擇了……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見雷野遊的模樣,雷業善也有些吃不準到底怎麽回事,便問道:“四弟,真的有那麽嚴重嗎?”
“你發生的事兒,對這些權柄通天的官員來說,可大可小。往小裏說,便屁事都算不上。往大裏說,很有可能牽扯到整個雷家,将廣西乃至廣東雷家所有的産業都查抄了都不過分。
可偏偏這樣,他還沒有處置你與那王俊,很顯然他是準備慢慢将咱們榨幹呢。
以後在再他的交易時,咱們便隻能點頭,不能搖頭了。”樂升這時也歎道。
聽樂升這麽一解釋,雷業善才明白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竟然這麽嚴重。
“那這可怎麽辦是好?”雷業善一時間慌忙陣腳,連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很多。
這時雷野遊長歎道:“其實事情也沒有這麽糟糕,像他這種大人物,心胸比我們寬廣的多,也更愛惜羽毛。
并不會貪墨咱們這些家業,留給那些競争對手一些攻讦機會。
我猜,他隻是想借助咱們的力量,早些将安南人趕走,并不想因爲殺了你,讓雷家在後來的事情上磨磨蹭蹭,陽奉陰違。
所以這次的事情,也就是敲山震虎吧。”
聽到雷野遊的解釋,雷業善終于松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現在肩膀上的腦袋還是安全的?”
“也不能這樣說,興趣他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拿你開刀了,就像他說的,你的命隻是暫寄而已。”雷野遊又道。
雷業善這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如同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的,讓他也确實有些受不了,就幹脆開口道:“四弟,你就說,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保住我這小命吧。”
“怎麽做?向他示好呗,這次宗會,盡可能的幫他多争取一點資源。”雷野遊歎道。
——
離開了永淳縣後,魏麒麟兩人又再度向東。
爲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将好衣服穿在裏面,破破爛爛的衣服裹在外面。
永淳的小插曲,對他們來說也隻是調味劑。
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
是夜,篝火前。
魏麒麟望着星光璀璨的天空,想着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意義。
盡管他一直在努力,可是大明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漏船,就算魏麒麟拼盡力氣将一個又一個窟窿堵住,總會再出現另外一個窟窿。
更可氣的是,這些窟窿很有多還是他們自己人捅的。
“少爺,你在想什麽呢?”月虹見狀問道。
“想什麽時候,能講安南的事情徹底解決,咱們就能回家了。”魏麒麟說道。
“安南解決了,咱們不會去打小豬他們嗎?”月虹又問道。
他口中的“小豬”,魏麒麟自然知道,便是南漢的小皇帝,當時還照顧過月虹一段時間。
“皇上委派給我的任務,隻是解決掉安南,而跟他們沒什麽關系,就算我知道他們這血統并不是朱允炆的後代,可這跟我也沒啥關系啊!
而且,有時候下人做事,也不能太實心實意了。
若是我們将大明的憂患全部解決了,那些言臣們,就會把咱們當成新的隐患來口誅筆伐。
皇上能不能守住本心,繼續護着咱們,那可就不好說了。”魏麒麟跟她解釋道。
“原來這麽複雜啊……我隻是想跟你說,如果咱們需要打小豬他們,希望你能夠饒他一命,畢竟他也算是救過我……”月虹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就如同蚊鳴一般。
畢竟當着心愛的男人,向另外一個男人求情,月虹心中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魏麒麟則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無妨,有你月虹這句話,便是皇上要殺他,我都要把他給留下來。”
“謝謝少爺。”月虹說着将腦袋湊到了魏麒麟懷中。
見到這般月下賞美人的佳景,魏麒麟一時間心中暢快,道:“月虹啊,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接下來,一番沒羞沒燥的野外嘿嘿嘿便就此展開。
次日天微微亮,魏麒麟兩人便起程繼續向東而行。
一道上遇見的行人明顯與新甯周邊要多上許多。
不管是趕路的,還是在田中農忙的,總之這邊的百姓,都是爲了生計忙碌着,辛苦卻滿足。
而不像新甯那邊,很多百姓都隻是爲了生存而躲避着、焦慮着。
這一個簡單的對比,就讓魏麒麟明白,戰争對于一個國家的發展危害有多麽大。
早些結束戰争,才是對廣西百姓最大的幫助。
可是不用點耐心講幕後的黑手釣出來,就算是把安南人打跑了,潛在的隐患還是随時都有可能爆發。
一路上勘測地形,看一看百姓生态,總有不同的感悟,讓魏麒麟對于今後的判斷與選擇,有了更多的更準确的答案。
這天下午,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南鄉的小村落,
正準備繞過村落繼續趕路的魏麒麟,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少爺?”月虹問道。
魏麒麟則豎起耳朵聽了聽,道:“村裏面好像出了些事情,咱們去看一看怎麽回事。”
說着魏麒麟便與月虹一起縱馬來到了南鄉村裏。
等他們進入村子的時候,發現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正在議論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