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周平馮六等人。”皂班衙役們大喊道。
沒多久周平他們就又被傳了進來。
這一會兒沒見的功夫,這幾人的傷勢,竟然都經過了處理,看上去也沒有之前那麽狼狽。
貼别是斷了胳膊的周平還讓加固了兩塊闆子。
當他們看到王俊後,一個個哭天喊地道:“王爺,您可來了,我們對不住您啊,我們把您交代給我們的貨款給弄丢了啊。”
“是啊,我們罪該萬死,王爺您就處罰我們吧。”又一人大喊到。
聽他們唱戲一樣哭給自己看,魏麒麟也是一臉鄙夷,道:“喲,什麽時候咱們大明又有異姓王了?我怎麽不曉得?王俊,你這王爺是打哪裏來的?
别怪我沒提醒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要不然可是要出大事兒的。”
聽到魏麒麟的話,王俊臉上也變的非常難看。
瞪了他們一眼,道:“都給我好好說話,以後喊王老爺,少一個字我腿把你們打折。”
“是是是……老爺……”周平也被魏麒麟這将軍,将的有些尴尬。
這時王俊沖丘思道:“丘大人,我今天交給了他們三千兩銀子的銀票的貨款,結果他們剛剛拿着出門,沒多久就丢了。
這事兒,您總得幫我主持公道吧?”
丘思聞言答道:“如果真有這事兒,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劉舉人你怎麽看?”
說着丘思又看向一旁的魏麒麟。
那模樣就好像一切以魏麒麟爲主一般,這種區别待遇讓王俊這永淳城的頭号公子哥心裏特别不是滋味。
魏麒麟聞言笑了笑,道:“我身上确實有三千兩銀票,隻是你又怎麽能夠證明這銀票就是你的?難道上面還有什麽記号不成?”
“我雷家一天經手那麽多錢,哪裏知道這些事情。誰還關心這銀票長什麽模樣?”王俊辯解道。
魏麒麟見狀又笑道:“那你總的說出,這四張銀票分别是那一個商号發行的吧?”
“哼,我哪裏記得這四張銀票是哪裏發行的,我們做大買賣的不記這小事。”王俊又道。
魏麒麟這會兒咄咄逼人道:“那你這做大買賣的急不得自己的銀票長什麽模樣,總的知道這三千兩銀子拿來買什麽了吧?交易人又是誰,如果找不出更多的證實人,我又怎麽能把這錢給你啊?”
這一問,忽然又把王俊給問住了。
而且雷家也不像他說的那麽厲害,動不動就提幾千兩銀子的貨物。
最起碼他王俊沒這個本事,一時間讓他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會兒,交際腦子想了半響,也沒放出個屁來,所有人都瞧出來,他所謂的三千兩銀子貨款,根本就是瞎掰。
便是在堂外觀審的百姓們也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會兒王俊腦子忽然竄出一件事情,當即大喊道:“這件事情本來是比較隐秘的,不是你逼我,我根本就不會說。這些貨款是幫經略大人購置藥材的錢,這些藥材全部都送到新甯城,供大明的軍隊實用。
而這筆錢要給的人,是柳州一個姓衛的藥材商。”
這會兒魏麒麟都不得不給這王俊點贊,自己确實和雷家有藥材買賣,如果這事兒,牽扯到别的人,還真不敢找魏麒麟對峙,到最後就算是舉人也得吃一個啞巴虧。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坐在他跟前的這個舉人劉安,就是他口中的經略大人。
堂上的丘思則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王俊敢質疑魏麒麟,也不敢質疑丘思的,隻能惡狠狠的盯着魏麒麟,看他還怎麽說。
“既然這樣,我就無話可說了。”魏麒麟聳了聳肩道。
“那還愣着幹嘛,快點那那四張共計三千兩的銀票還給我,我可以不追究你偷竊的事情。”王俊見自己奸計得逞後,嚣張的喊道。
“他騙人,這位小哥根本就沒有偷他們的銀票,他有的是錢。”外面觀審的人群中,忽然有一身大喊道。
“何人在堂外喧嘩?”丘思見狀問道。
“鮮記的夥計。”孫捕頭看了看說道。
“既然如此,把他也招進來吧,正好可以做個證人,讓我瞧一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丘思見狀笑道。
沒多久,那小徐就梗着脖子進來,到跟前還沖着推了他一把的馮六身上啐了口唾沫,然後跪在地上,道:“小人徐傑,見過知縣大人。我是鮮記的掌櫃,這位哥哥到鮮記購買衣服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沒錢,要将他轟出去。
這事兒黎平和鄭世都在場,他們可以作證,對了還有我家鮮掌櫃。
後來這哥哥拿出了一個大金條,在我們鮮記買了很多東西,才去栖鳳樓吃東西。
我當時記得特清楚,掌櫃找他的銀票根本就不是四張,而是三張,兩張彙豐号的五百兩銀票,與一張柳州号的兩千兩銀票。”
聽到這話,王俊一副要吃了小徐的模樣。
小徐則仿若沒看到一般,似乎在他眼中主持公道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兒。
這會兒,魏麒麟也注意到他懷裏抱着兩個葫蘆,一個是他打酒的葫蘆,另外一個葫蘆上面還刻有栖鳳樓的字樣。
“劉舉人,這徐傑所說可是屬實?”丘思見狀笑了笑,問道。
魏麒麟摸出三張銀票,遞給孫捕頭道:“是真是假,您過目一下便知道。”
等孫捕頭将這銀票遞給丘思的後,果然如徐傑所說。
而魏麒麟最開始的四張銀票,本質上就是在忽悠這王俊。
隻怪他們基礎工作做的太差,以至于上了魏麒麟的套。
“王俊,劉舉人身上的銀票和你的貨款不一樣啊,我看這事兒是你是不是弄錯了?”丘思對着王俊問道。
王俊沉默了一會兒道:“應該是小民弄錯了,冤枉了這劉舉人。不過不說這貨款的事兒,周平幾人讓打成這樣,您總得給主持個公道吧?”
丘思無奈的看向魏麒麟,道:“劉舉人,這事你如何解釋。”
“我覺得他們欠揍,也就順便揍了,這事兒有何需要解釋的。”魏麒麟笑道。
“無故毆打他人,按照大明律法,可是要收監的。”王俊等着魏麒麟冷哼道。
“那這樣的呢?”
魏麒麟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個牌子,丢在了王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