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心裏卻透亮着,知道林錦繡多少次偷偷爲魏麒麟哭紅了眼睛,一個人默自給他祈福。
畢竟是林錦繡自己選的男人,再怎麽樣,她也不想魏麒麟出一星半點的事情啊。
反觀柳如是則近乎偏執的相信魏麒麟不會出任何事情,因此每日開開心心的,也不曾爲魏麒麟操心。
這事兒雖然在魏韓氏眼中,看上去有些薄情,可也并沒有說什麽。
畢竟相處時間久了,也知道柳如是的性子,并不是不在乎魏麒麟,而是不願意與這些姐妹們去争。
“錦繡,夫君是去幹大事兒的,這一天天的指不定都在跟安南人拼命,你還說他花天酒地,廣西那地方不是很窮嗎?怎麽花?”大玉兒聞言笑道。
“窮怎麽了?窮人就不會玩了?
你想啊,他這經略使的身份本來就夠高了,再加上還是京官,那些廣西的地方官員想要挪一挪屁股的,還不得使勁的讨好他。
下官讨好上官,有什麽?無外乎酒色财氣。而這沒良心的東西,又這麽年輕,估摸着都給他送美人了。
再等他回來,咱們這魏府,光是放夫人,都放不下咯。”林錦繡撅着嘴說道,語氣酸溜溜的。
聽她這樣說,柳如是也有些聽不下去了,開口道:“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知道夫君他不是那樣的人,還要這樣說他。”
“哼,你就知道爲他說話,你忘了他是怎麽欺負你的嗎?”林錦繡不滿的哼了一聲。
就在她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大娘!林姨、柳姨。”
聲音是奶聲奶氣的劉安安發出的。
她是魏麒麟的幹女兒,這大娘自然指的是魏麒麟的正妻大玉兒,林姨柳姨則是林錦繡與柳如是。
“安安怎麽了?”聽到劉安安的話,林錦繡慌忙換了一副表情,一臉寵溺的上跟前拉着劉安安的小手。
“我想出去玩。”劉安安又道。
“咱們家這麽大,在家裏玩不好嗎?你爹爹說了,等你再長大一些,她就親自帶你出去玩。”林錦繡瞬間就将這事兒甩在了魏麒麟身上。
聽到這話,劉安安嘴巴不開心的撅了起來。
林錦繡則慌忙說道:“來來來,别委屈了,林姨帶你騎木馬去。”
就在這時,府内的老管家跑了進來,道:“幾位少夫人,有你們的信!”
“啊?”柳如是應了一聲,手中的針不小心紮在了手上,不等她處理傷口,就小跑了過去,當柳如是接過書信,便看到上面的幾個大字。
“吾妻柳如是親啓。”
——
皇城内,除了偶爾走過的太監以及宮女外,就隻有戒備森嚴的侍衛。
而偌大的皇城内,則隻住着一位主人,以及他的衆多妻妾與仆人。
等魏麒麟走後,少了一個主治醫師的小皇帝,身體慢慢又向着惡化的方向挺進。
便是有南暨大師這等奇人在,也隻能幫他延緩,而不能真真正正的将這病除根。
這般反複無常的惡化,讓小皇帝飽受苦痛的折磨。
也讓南暨大師瞧出來,似乎有一種叫“天意”的東西,正在悄然才抽離小皇帝身上的龍氣,等這些護體龍氣消散以後,或許就算他魂生九天的那一刻。
雖然這一任的大明君主,讓南暨大師不是特别滿意,可是他的勤勉以及用心,南暨大師還看在眼裏的。他也希望大明能夠強盛起來,就像永樂時期一般,讓萬國來朝。
“南暨大師,你說有多久沒有收到魏麒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小皇帝在棋盤上按下一粒白子後,開口說道。
“興許這幾日比較平淡,沒甚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沒有回信息吧。”南暨大師捏着棋子說道。
事實上,自從魏麒麟到了廣西以後,廣西與順天府的信使,就一直是最高待命狀态。
不但臨時加增了好幾班人,還爲他們配備了最爲上等的快馬,爲了就是讓順天府坐着的皇上,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到廣西的任何風吹草動。
“那你說魏麒麟離間阮福源與鄭松的事兒,能成嗎?”小皇帝又問道。
“成與不成,關系都不大。最重要的是,何時才能将他們背後的人引出來。”南暨大師答道,手中黑子慢慢落入棋盤,爲自己的一片黑子,做了一個活眼。
很顯然,小皇帝的心思都不在棋盤上,在南暨大師看來,他随時都能夠落下棋子爲自己取得勝利,可是他卻隻是單純的将自己的棋做活,而鮮有進攻。
“唉,希望麒麟他能夠将這事兒給徹底解決吧。
想一想他在新甯城幾百人抵禦安南人幾萬人,還殲敵近萬,由此可想而知,當時的戰争打的有多激烈,他說是将城牆轟塔,朕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在我看來,這近萬人,便是最大的勝利了。
想他們動不動捷報,便是殲敵數萬,真以爲朕是傻子嗎?那數萬人,便是站在哪裏讓他們砍,一時半會兒也砍不過來啊。
而這小小的安南,又能湊出幾個數萬人。”小皇帝自言自語道。
對于這話,南暨大師沒有回答,而開口道:“皇上,到您落子了。”
“嗯?”小皇帝掃了一眼棋盤,丢下一子,又道:“南暨大師,您覺得從麒麟傳回來的這些消息裏面,他的用兵能力如何?”
南暨大師想了想道:“我雖然不善兵事,可是也瞧的出來他有勇有謀,别的不說,隻怕他用兵之道,和他的醫術一樣高明吧。
若不然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也不會這般死拼。
也更不會用幾百人,加上一些臨時征召的壯兵與勞役,便将這南甯沿線的頹勢給止住,反而陸陸續續的收回鎮遠四州,以及永康羅陽等地。”
小皇帝聞言暢快的笑了笑,道:“是啊,若不然後金那邊也不會一直盛傳,‘得一麒麟子,勝過百萬兵’。這真是天佑我大明啊!”
“皇上,有您的加急密信。”這時外面的德銘太監氣喘籲籲的說道。
“哦?送過來我瞧一瞧。”小皇帝聞言說道。
“皇上,您稍等,似乎又有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