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喬洗塵甚至有一種奇怪的念頭,感覺這些良田内的稻谷,是餘通送過來的聘禮……
聽到喬洗塵的話,餘蘿得意的笑了笑又道:“我爹還說了,如果您要他再考慮考慮,就讓我再告訴您,如果沒有你們,這會兒城破了,我爹的所有家産,都有可能被安南人洗劫。所以這些區區稻谷,還請知州大人您一定要收下。”
說着餘蘿還像模像樣的向喬洗塵行了個禮。
聽餘蘿都這麽說了,喬洗塵便笑道:“既然餘老爺都這麽說了,我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行,既然如此這份重禮我就先收下了。”
随後喬洗塵與餘蘿辭别以後,就朝着近衛軍的駐地趕去,然後詢問一番,直接找到吳三桂。
路上還瞧見不少人拿奇怪的眼神看着喬洗塵。
喬洗塵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準備給自己使小絆子呢,沒成想,自己竟然親自送上門了。
“喬知州?您這是來做什麽呢?我聽說你不是在忙着搶收稻谷的事情嗎?”吳三桂看到喬洗塵後疑惑的問道。
喬洗塵則笑了笑道:“我正是爲了這事兒,才來找您的啊!我這代知州也隻是與百姓們聯系的紐帶,這事兒真正想要做成,最終還不得靠近衛軍的諸位兄弟。”
聽到這話,吳三桂揮手示意左右退去,然後拉着喬洗塵湊到跟前,小聲道:“你是怎麽得罪了魏帥,剛才把我喊過去的時候,瞧他那表情,就跟别人欠他幾百萬一樣。
現在誰不知道這新甯城乃至廣西,官最大的就是魏帥了,你咋還給他怼成這樣?”
喬洗塵瞧吳三桂這模樣,也大緻猜到了一些事情,盡管吳三桂按照魏麒麟吩咐的,象征性針對自己一下,可是并不會因爲這事兒就和喬洗塵成爲敵對派,而隻是單純的當作魏麒麟與喬洗塵之間鬧的小别扭。
除此之外,心中更有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想要知道喬洗塵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把魏麒麟惹的這麽毛。
喬洗塵想要搶收水稻的事兒,正常且快速的進行,還是需要與吳三桂打好關系的,便湊到跟前,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吳三桂仔細的說了一遍。
吳三桂聽完以後,這才恍然道:“怪不得,這事兒就算擱我身上,我也氣啊,你這不是明擺着拉魏帥割肉嘛!”
“咳咳!”喬洗塵尴尬的笑了兩聲後,道:“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現在這事兒,你看除了魏帥,誰能割下這點‘肥膘’?”
“哈哈哈哈!”吳三桂開心的大笑起來,随後又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隻是走個形式,過幾天魏帥氣兒消了,你置辦點禮物給他送去,這事兒興許就過去了,咱們魏帥雖然心眼不大,可是胸懷足夠大,這點小事兒,他放不到心裏的。”
喬洗塵笑了笑不以爲意,反而将手中的本子推倒吳三桂身前。
吳三桂翻開看了看,上面是記錄了每家每戶有多少良田,而且還有标注,那些人已經逃亡,那些大戶人家的良田,實際上已經租借給佃農某某。
他随意翻了翻,上面的注解都非常清楚,可見爲了幫這些老百姓們搶收糧食,喬洗塵也真正是用了心。
“你這是什麽意思?”吳三桂不解的問道。
喬洗塵慌忙解釋道:“知州衙門内可用的人不多,正好近衛軍中大多數人,都識得字,我覺得将這個本子交給你,由近衛軍的兄弟和新甯城的鄉老們一同,先去确認了每家每戶的糧食幾何,到時候再做賠償也準确些。
若不然這些老百姓們,安逸慣了,不勞而獲的心便會越來越重,往後再治理起來就不好辦了。再加上,咱們也不能讓魏帥白花冤枉錢啊。”
吳三桂聞言點了點頭,覺得喬洗塵這做法挺好。
隻是近衛軍的兄弟們雖然都識得字,可大多數人都是突擊學習,一些簡單交流使用的字他們認得,再複雜一些,可就麻煩了。
再加上現在也沒有拉丁拼音的普及,以及字典這種東西,一個字兒不認識,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吳三桂一樣,父親是總兵,從小就接受過良好的文化教育。
當即吳三桂說道:“知州府内,就沒有幾個同知嗎?由他們來做這事兒不行?近衛軍内的兄弟,雖然識得字,可是這上面的字兒,他們也不見得全部認得啊。我感覺由近衛軍的兄弟來做這事兒,不一定能做好啊。”
這時喬洗塵臉上也露出一些爲難的神情。
其實,不管知府,還是知州,都是有配同知、通判等官員,來輔佐知州做事。鹽糧捕盜、江防水利、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兒,大多都是由他們來做。
隻是喬洗塵這知州本來就是一個暫代的知州,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既有能力,又品性端正的人,來做他的同知,因此大多數事情,都得喬洗塵自己親力親爲。
“這恐怕不行,之前的那幾個同知,因爲品性問題,早就讓我辭退了,現在讓我在知州衙門内,找出一個可以負責這件事兒的,我也找不到啊。”喬洗塵歎道。
吳三桂聞言,愁道:“這麽說來,丈量稻田的事兒,必須得我們來做了?”
“也隻有你們做,魏帥才最放心。”喬洗塵說道。
“可是,我還是擔心,他們做不來這事兒,若是到時候鬧出什麽笑話,可就不好了。”吳三桂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又什麽好擔心的?他們隻要确認下土地多少,有多少稻谷是我們可以收的,然後在名字地名後面,直接用圓圈代表糧食的數量,一畝就一個圈,半畝就半個圈,我相信這樣以來,近衛軍的兄弟們,肯定可以将這事兒做的漂漂亮亮。”喬洗塵笑着解釋道。
事實上這個時代,大多數的文字交流,都并不是文字,而是以圖畫的形式來表示。因爲這樣才能夠讓别人看的更加明白。
吳三桂一聽,這樣似乎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因爲名字以及地名,可以照着這冊子抄啊,後面畫圈圈的事情,近衛軍的兄弟們再幹不了的話,他們也可以回家養老了。
“行,既然喬知州都這樣說了,這事兒就交給我吧。”吳三桂瞬間幹勁十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