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城外的十多輛炮車不停的對城頭施壓,使得城上宣府炮也不能對着安南人的沖陣轟擊,而隻能對準了那些火炮轟擊,以此來壓制他們。
也好在因爲地勢比較高的原因,讓他們的彈道有一定優勢。
可是四門炮壓制十多門炮,能夠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就算魏麒麟親自上場,開了好幾炮,也隻是勉強打壞了一輛炮車,對于整個戰局沒有任何幫助。
這時,安南人的大陣已經靠近城牆,城頭上的人,甚至能夠看到那些扛着雲梯的家夥目光猙獰的怪叫着朝城頭沖來。
就連安南軍陣後方的十多門炮車也放棄了轟擊城牆,而是清一色的朝着城門轟去。
木頭包鐵制作的城門,與那些石塊堆積起來的城牆相比,顯然好對付很多。
隻是兩輪轟擊,這剛剛修補好的城門,就又被轟的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挂在城門上。
這時安南的軍隊推着一輛巨大的沖車沖着城門就兇猛的撞去。
“哐!”
劇烈的撞擊使得這城門搖搖欲墜。
“哐!”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
當第四次撞擊來臨的時候,那巨大的城門終于不堪負重的倒了下來。
就在這時,讓這些安南人絕望的是,城門後方,竟然是又一堵高大的城牆。
盡管看上去這堵牆是新砌成的,而且中間還留下了一條馬匹可以過去的窄道,但是他們依舊無法沖破這道人造的高大防線。
就在他們愣神的片刻,從空中墜落下來一個巨大的黑鐵疙瘩。
這鐵疙瘩直接砸在撞車上面,然後歪歪扭扭的向旁邊滾落下去,不等這些安南人看清楚它長什麽樣子的時候,這鐵疙瘩就嘭的一聲炸開。
巨大的火光夾雜着無數的鐵片,朝着四周無差别的飛濺過去。
一些探着腦袋往跟前瞧的人,則直接被紮了一腦袋鐵片,整個人抱着腦袋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就連周圍的人也遭到了殃及。
這個忽然丢下來的東西,不是别的,正是霹靂彈或者說震天雷,也就是後世的手雷。
隻是現在的霹靂彈分量更足,威力更大,雖然沒有辦法像手雷那樣便捷的使用,可是作爲守城使用還是非常好的。
這忽然出現的變故,讓一些安南人發了瘋一般往城門中間那縫隙沖去,當他們剛剛沖出這條窄道,進入城中的時候,就看到了前方圍着一圈大明士兵,手中拿着長槍,朝他們狠狠刺來。
當這些長槍拔再度拔出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就像是噴壺一樣,不受控制的噴湧着鮮血跌倒在地,然後守在城牆後的近衛軍,就用長槍上面的鈎鐮,勾住這人的屍體,将他們拉到一邊,防止屍體堆積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下一個安南士兵再次沖出來的時候,他們又如法炮制的将對方放倒。
當初魏麒麟留下的這條小道,是給城外的兄弟進城使用的。
這時安南人想要靠着這條單人可以穿過的小道闖入到城内,就隻能被長槍陣捅的渾身是窟窿。
漸漸的,他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都在中間的過道中守着不再向城内沖擊。
可這樣就結束了嗎?
顯然沒有,随後他們看到了一隻隻火铳,伸到了這狹窄的過道中。
“嘭嘭嘭!”
沒有任何騰挪的機會,他們就被火槍放倒。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後,安南人終于不再通過這過道向城内沖擊。
可另外一邊攻城仍在繼續。
六千人分成幾波,從南邊以及東邊猛攻。
雖然城上不時丢下霹靂彈來壓制他們的攻勢,可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霹靂彈一時間也難以起到什麽功效。
到後來,不得不用滾石從上面往下猛砸。
巨大的石頭每一次下墜,都會帶走一些倒黴家夥的性命,可這樣又如何。
敵人如同茫茫多的螞蟻一樣,你逼退的一波,第二波又會再度襲來。
唯一讓近衛軍們感到輕松的是,爲了防止誤傷,當敵人開始登城的時候,後方的炮車就停止了射擊,這也讓城頭上的近衛軍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砰砰砰!”
有效射程内,城頭上的騎槍不停的向着下方襲擊。
可是這新甯城實在是太小了,城頭也顯得太低,所以沒有多久這些人就已經離城牆咫尺之遙。
終于,第一個安南人扛着密集的火力登上城頭。
正是當初和鄭松請命的範枋。
登上城頭的他大叫着揮舞手中的武器,将身旁的兩個近衛軍逼的連連後退。
隻是不等他爲身後的人争取到一定的空間繼續登牆,“嘭”的一聲槍響。
這範枋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向城牆下跌去。
在火槍面前,任何武力都顯得那麽的無力。
縱然這範枋是安南陣中數得上的戰将又如何,隻需一槍,他所有的榮譽都将化爲一具屍體。
随着攻城之勢越來越猛,登上成頭的人也越來越多,城頭上的喊殺聲漸漸不絕于耳。
戰争就是這樣殘酷,就算魏麒麟的近衛軍依靠堅城爲屏障,能夠在戰争初期占據很大的優勢,可是等敵人登城以後,雙方變成了肉搏戰,這樣就又到了統一水準。
隻要被敵人砍到,便非死即傷。
而随着敵人登城的人數越來越多,其他安南人想要登城難度也會逐漸遞減。
這樣以來,就可以形成良性循環,隻要他們有足夠的士兵,總是能夠将新甯城拿下。
因爲人數優勢實在太大了。
此刻新甯城上投入的戰鬥人員不足一千,可對方隻是一部分過來,就已經有六千人了。
作戰技巧以及素養,也無法讓近衛軍的士兵變成三頭六臂。
“老旭!”一人大聲怒吼道,揮動兵器狠狠的砍在身前的敵人身上。
跟他一同作戰多年的兄弟,就這樣被敵人一刀砍在頸部。
沒有一絲氣息的躺在地上。
緊跟着這人便怒吼着沖了上去,可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他雖然放翻了三人,可還是被對方亂刀砍翻。
漸漸吳三桂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重裝騎兵旅的兄弟們,更多的時間都放在了騎術與射術上,真正的近身肉搏,在近衛軍中并不是最突出的,而這些安南人的兇狠也讓他們吃到了苦頭。
城頭上的戰損也在快速擴大。
吳三桂不得不大喊着:“都穩住,不要着急,我們一定可以取勝的,這些安南人就快撐不住了。”
這時,魏麒麟也看清楚了場面的狀況,戰争永遠是一件比拼兵力的事情。
就算他們的士兵再精銳,也經不起這種減員速度。
當即魏麒麟脫下了身上的蟒衣,露出穿在裏面的天絕刺猬甲,然後給自己帶上一個可以護住腦袋的戰盔,就這樣手持戰刀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半空中,他揮刀将一架雲梯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