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也看清楚了,桌面上的那些紙都是上好的宣紙做的地圖,隻是他的油手摸的太多了,就成了油紙。
可見這些時間,他們的魏帥怕是不少在這裏偷吃。
而自己則天天站在城樓上曬太陽,眼看着自己膚色都黑了好幾個色号,自家的老大則偷吃的雙下巴都出來了。
當即吳三桂實在是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魏帥,這些天,您不會一直都在偷吃吧?我看這地圖都已經讓你摸的……”
“咳咳,這都是老百姓的們的好意,我也沒法拒絕啊,剛開始那幾天,我也是天天吃粥喝拌鹹菜的,你們知道的。”魏麒麟假裝嚴肅道。
“咱們近衛軍的規矩,不是不拿百姓一毫一厘嗎?您這……”吳三桂有些無奈的說道。
魏麒麟有慌忙一本正經道:“我可是給了他們錢的,怎麽說算拿?再說了,最近局勢這麽緊張,安南人又快要打過來了,我不吃點好的補充一下營養,到時候怎麽去作戰。”
吳三桂剛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魏麒麟就打斷他道:“行了說正事兒吧,沈譽你從太和山帶來多少人?”
聽到這話,吳三桂不再說話。
沈譽則開口答道:“回魏帥,一個都沒拉下,全部帶過來了。”
“好好好!這四百多人過來,咱們就大有可爲了!對了你對這些人的控制力度如何?”魏麒麟又問道。
“還行吧,中間他們有些小心思,讓我打了幾次後,就把他們打服了,現在控制了幾個領頭的,有我在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沈譽答道。
魏麒麟聞言歎道:“這些人不是自願過來,而是被強征過來心裏多少有點怨氣,也屬于不安定因素,沒人震着他們不行。可是又不能拿他們當閑人養着,想要讓他們死心塌地幹活兒,還得先給他們點甜頭才行。
你們兩個怎麽看?”
聽到這話,吳三桂想了想,沒有理出頭緒。
一旁的沈譽卻先開口道:“我覺得,得先給他們一個名分,不然城内的百姓都拿他們當勞役犯看,他們肯定不會跟咱們一條線,對新甯也沒什麽歸屬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趁機跑掉了。”
聽到這裏,魏麒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那就爲這些人新立一軍吧,統一爲近衛軍所屬鎮南旅,他們暫且編到預備役中,有好的苗子,和可堪一用的人,可以提拔到正式的鎮南旅,爲我們近衛軍的一員。暫不設旅長由我直轄,你們兩人暫代管理如何?”
聽到這話,吳三桂搖了搖頭道:“魏帥,這事兒我覺得讓沈譽來辦就挺好,因爲他将那些人從太和山帶過來,都沒什麽纰漏,想來已經對他們使喚的得心應手了。而且我手頭事情也比較多,怕是抽不開空來。”
魏麒麟讓沈譽吳三桂暫代管理,有多重意思。
既有讓吳三桂幫忙照看的意思,也有讓他盯緊沈譽,畢竟沈譽到近衛軍的時間不久,還有當時沈志祥的一檔子事,若是現在就将一旅之事交付給他,魏麒麟多少也有些不太放心。
更何況這些勞改犯,對魏麒麟并沒有什麽歸屬感,時間長了很有可能,就成了沈譽的私兵了,這可不是魏麒麟想要看到的事情。
而吳三桂則直接以軍務繁忙拒絕,難道說他就這麽相信沈譽?
魏麒麟有些疑惑的看着吳三桂,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時沈譽慌忙說道:“魏帥!卑職人微言輕怕是難以勝任此職啊,要不您另派一人來管理鎮南旅,我可以跟着打打下手。”
沈譽的意思也很明确,你讓我一個人帶,我也不敢啊,您還是多派倆人過來,你放心,我也能踏實的大展拳腳。
這時吳三桂開口道:“魏帥,前段時間的戰事曹變蛟調度得當,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讓曹變蛟來協助沈譽,他們兩人暫理鎮南旅的事情,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裏,魏麒麟想了想,道:“嗯,這樣也行!我這就把軍令寫一下。”
說着魏麒麟就站起來,找一張令紙,揮毫潑墨的寫了起來,寫完以後還不忘把他的私章拿出來蓋了下去。
做完這事後,魏麒麟才将這軍令遞給沈譽,道:“我現在給你們的第一個命令,就是給他們去把衣服全部換了,然後到城外的左江裏面,給我盡可能的挖掘一點河石出來,弄到城裏,而且塊頭要越大越好。”
沈譽點了點頭,也沒有問爲什麽要去挖掘河石,反而問道:“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了!”魏麒麟答道。
說完以後,魏麒麟看他們兩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問道:“怎麽?你們兩個不去忙活,難道還想讓我把那雞分你們一半嗎?想都别想。”
聽到這話,吳三桂兩人才面露尴尬的離開,等他們走以後魏麒麟才抱着自己的雞又啃了起來。
出了院門,與守在門口的徐強打過招呼後,兩人便一起往近衛軍的駐地趕去。
畢竟給這些勞役換身衣服的事兒,還得靠近衛軍,甚至還得去找一趟喬洗塵。
很多事情的處理,都不是沈譽這個剛剛抵達新甯城的人可以辦到的。
等兩人離魏麒麟的住處很遠以後,沈譽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魏帥一直是這樣嗎?感覺他這個人很……很……”
“很什麽?很欠揍是不是?”吳三桂笑着問道。
雖然沈譽确實感覺魏麒麟有點欠抽,可是人家現在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又有着他所不能比拟的成就,他是真不敢在背後說魏麒麟的壞話。
因此隻得面露尴尬,不知該如何回答。
吳三桂這時又道:“沒什麽,該說什麽就說什麽,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羞辱了我,我恨不得給他按在地上揍,可是沒辦法打不過啊!又被他一頓胖揍,現在我也算是認命了,這輩子怕是都打不過他,就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當狗腿子了。”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讓魏帥給揍了。”沈譽忽然說道。
“我知道。”吳三桂笑道。
這時兩人互相轉首看向對方,确認過眼神,他們是同“病”相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