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人,這是賬目,您清點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差錯,我們就先回去了。”運輸隊中的一個小頭目說道。
喬洗塵接過賬本,也沒有去翻看,一臉笑意道:“既然是酆指揮使的好意,那肯定是不會差了。等你回去的時候,一定要代我以及經略大人,向你們酆指揮使說一聲感謝。”
那頭目聞言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寡言,似乎除了必要的話外,很少主動開口說話。
這時喬洗塵又試探性的問道:“你們這一路也挺辛苦的,要不了留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新甯城雖然比較小,招待諸位将士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聽到這話,那頭目慌忙擺手道:“不用了,等下等他們将貨物全部卸下,我們就得返程了,最近軍中事物繁多,指揮使大人,讓我們速去速回,我也實在不敢違抗軍令。”
“既然如此,就多謝幾位兄弟了。”
當這些忙碌的裝卸工作結束了,喬洗塵就吩咐人将鞏淵喚來。
這些铠甲既然魏麒麟等人用不上,就先給鞏淵他們用吧。
這事兒也是魏麒麟提前交代的,所以喬洗塵也就不客氣。
沒有多久,鞏淵就帶着兩隊铠甲鮮亮的士兵出現在喬洗塵面前。
看到這麽多幅铠甲以及兵刃,面上也是一驚。
在他還是新甯城守備軍百戶的時候,他可是知道這新甯城的守備軍是什麽情況,除了铠甲覆蓋率不足六成以外,便是兵刃武器,很多都是軍人自備,軍器庫内實在沒有辦法提供。
這也是爲何,在打敗了安南人的進攻以後,鞏淵這麽急着想要獲得他們的那些铠甲。
還不是因爲他們實在是太窮了,窮到手底下的兄弟都照顧不過來,再征召一些新兵後,更是捉襟見肘。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軍用物資一批又一批的運送過來。
甚至這兩天,他手底下的人,裝備都換了好幾波了,總是有更好更新的兵器供他選擇。
當然,這一切都依賴于那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經略大人。
“喬大人,這又是怎麽回事?”鞏淵問道。
喬洗塵見狀,面露不悅道:“老鞏,咱們兩個還要客氣嗎?咱們可是有着生死交情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喊我一聲喬兄,反正我也年長你幾歲,這麽喊又不丢人。用不着一口一個大人,顯得有些生分。”
鞏淵聞言面上多少有些尴尬,道:“畢竟咱們都穿着官服,所以我覺得還是喊大人好一些。”
鞏淵的話,讓喬洗塵又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才不得不慌忙改口道:“喬兄,喬兄!您千萬别生氣。”
喬洗塵這才面露笑意,道:“這些東西是南甯衛送來的,你看看都拖回去和大夥兒分了吧。反正魏帥他們暫且用不上。現在既然是關鍵時期,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鞏淵聞言愣了愣,道:“那之前那一批铠甲呢?又是從哪裏來的?”
喬洗塵道:“那些是知府大人送來的。”
“這經略大人面子真大,這才剛到新甯城每幾天,不光南甯衛的指揮使賣他面子,就連南甯知府也得給他面子,若是這樣的話,我鞏某人也敢拍着胸脯保證,讓新甯萬無一失了。”鞏淵信誓旦旦的說道。
喬洗塵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鞏淵這兩天的變化,信心顯然比以前足多了。
以前隻是百戶的時候,他給人多少有些随波逐流的感覺。
當時讓鞏淵組織士兵抵抗的時候,還是喬洗塵經過一陣勸說後,才下定的決心。
也正是他這個決定,讓他在亂世之中快速崛起。
不但一躍而起取代了劉千戶守備的位置,更是招募了很多新兵,現在一副兵強馬壯的模樣,隻要好好操練一番,再經過戰争的洗禮,鞏淵還是很有信心讓他手底下這些人成爲一支強軍。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裝備可是比一般衛所的正規軍都不差。
他們已經編了一個近百人的火槍隊,這可是大殺器啊。
再想一想那劉千戶現在還在大牢裏面關着,鞏淵也多少有些感慨,也更加珍惜這份機緣。
“這就算面子了?你沒見這位經略大人在南京時候,那才叫厲害。南京多麽卧虎藏龍?那麽多大儒待着的地方,他硬是沒幾天,就讓這些人全部服軟,一口氣挖掘了很多南京的陳年舊賬,讓南京官場氣息爲之一新。
這位大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這能力,是喬某所見過數一數二的,便是在整個大明也有着其獨特的地位。
若不然也不會被咱們皇上委任這麽多重任。
大明遠洋公司關系着國家經濟的命脈,由他負責。
近衛軍關系着國家的安危,更是親自擊退了後金的精銳騎兵,由他負責。
西緝事廠檢查百官,可以先斬後奏,也由他負責。
現在安南與大明戰火燃起,丢城失地諸多,最後還得有他來負責抗敵。
甚至都可以說,是這位大人一個人扛起了咱們半個大明。”說道這裏喬洗塵長歎一聲。
鞏淵聽完,也是目瞪口頭,他雖然知道魏麒麟厲害,但是沒有想到魏麒麟竟然這麽厲害,這麽恐怖。
這時喬洗塵又道:“你現在既然有幸和魏大人相識,又被委以重任,你可一定得好好做好這份差事。
如果你做的好,能夠被他重用,以後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我也可以實話跟你說,大明與安南的戰事肯定沒有這麽簡單,後面指不定會卷入多少勢力,這會兒好多人都拿咱們當肥肉,想要上來啃上幾嘴呢。
老鞏,你可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啊。”
鞏淵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喬兄教訓的是,鞏淵一定不辜負喬兄的厚望。”
“行了,你軍事也比較繁忙,把這些東西拖走忙你的事情吧。”喬洗塵擺了擺手道。
經過這麽一番雞血,讓鞏淵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當即就指揮身後的兄弟們忙碌了起來。
而喬洗塵的所作所爲,也稱得上一個合格的知州,布政方面能夠穩住城内百姓,對于守備軍,又能夠适當時候給予鼓勵,讓他們軍心可用。
就像喬洗塵讓鞏淵去證明自己一樣,他又何嘗不是在想辦法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