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明與安南的恩怨存在已久,便是複開交趾布政司,也難免會有各式各樣的沖突和摩擦,不将這些問題處理了,雙方的矛盾還會不斷。
到時候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這樣下去大明得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安南身上,反而有些得不償失,還不如直接将他們打疼了得了。
這種情況下啊,想要讓安南人好好的幫大明産糧,也就沒那麽靠譜了。
可這種問題,顯然難不倒魏麒麟。
魏麒麟笑了笑,道:“這就是我深溝高壘的目的啊!我需要摸清楚他們的底細,将安南境内所有的激進份子一網打盡,隻要是在我大明境内做過惡事的一個不放過。
我要的是安南的土地,這些畜生的死活與我何幹?願意配合我的,我便用之,不願意配合我的我便殺之。
這樣打壓一邊拉攏一邊,安南境内反抗的聲音,自然會小很多。
且不論如何,隻要能夠将沖突,維系在安南境内,就比此刻的情況要好。不然的話指不定三年五年的,像此刻廣西的事情又會再度出現,對我們來說,代價将更大。
而且,等安南人口不足的時候,我還可以遷移一些兩廣的百姓過去,與他們婚配,教他們我們的大明的文字與傳統,從文化以及血統上面徹底同化他們。
最後隻要我們治理得當,讓安南人,人人有飯吃,家家有書念,再不濟便拉幾個安南人在朝中爲官,讓他們真正成爲咱們大明的一份子,這般他們又如何會去與我們爲難?
當雙方經濟利益在一條船上,安南人,不就是我們大明人了?他們民風剽悍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啊。”
魏麒麟的話,讓孫承宗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這個在國内爲國爲民,深得民心的魏麒麟,在說起殺人來,竟然與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看樣他對于大明的強國夢,還真是盡心盡責。
若是真按照他這般計策來,或許真的能夠将安南的問題徹底處理了。
隻是,這樣的人,讓孫承宗也有些忌憚,作爲盟友,可以讓自己後顧無憂,可若是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将他逼到了對立面,那麽對大明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也在這時候,孫承宗才徹底明白,自己不在京城的這幾年,小皇帝爲什麽會如此信賴魏麒麟,因爲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确實如他們所說那般,跟妖怪一樣,有着能夠解決所有事情的能力。
若是此役能夠徹底解決安南的後顧之憂,對于大明來說,便是投入再多也是值當的。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孫承宗忽然暢懷的大笑了起來。
随後兩人又聊了很長時間,就像是一對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一般。
讓魏麒麟也對這個薊遼督師有了一點改善,盡管他在軍事能力上,沒有一錘定音的驚人造詣。
可是爲國爲民,也确實算操碎了心的,是一個值得魏麒麟敬佩的老前輩。
這天晚上,直到深夜,魏麒麟才與孫承宗停止了交流,随後沒有任何逗留,便駕着馬車起程返京。
等他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朝廷公布曹達死訊的第五天下午。
剛剛到家,還沒有換身衣服的魏麒麟,便被魏良卿喚道了房中。
見到正在翻閱書籍的魏良卿,魏麒麟慌忙上前行禮道:“爹,您找我有事?”
魏良卿點了點頭道:“你這是從孫督師那裏回來了?”
魏麒麟嘿嘿笑道:“向他老人家取點經,省的自己年紀太輕,經驗不足,到時候吃了大虧。”
“他老人家可是比你快的多,今天早上便到了京城。”魏良卿笑了笑道。
作爲錦衣衛的總指揮薩,魏良卿對京城的控制力度可絲毫不弱,想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隻要出現,他便能夠收到情報。
魏麒麟也知道,自己這馬車速度,怎麽着也比不上單騎疾馳。
這孫承宗也确實是爲這個國家着想,竟然後發先至,先自己一步到了京城。
隻怕這會兒,已經跟當今皇上朱由校聊了起來。
所聊的問題是什麽爲什麽不知道,但是魏麒麟知道,新的兩廣經略使任命,怕是就要下來了。
“對了,明天早上有早朝,你準備一下,别到時候睡過了。這段時間咱們皇上身體不好,很長時間沒上朝了,這會兒隻怕得将很多事情一起處理一下,你心裏可有數?”魏良卿又道。
魏麒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歎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看樣在兩廣經略使的任命上,皇上也熬不下去了。
魏良卿看着魏麒麟不以爲意的表情,也明白這事兒他早就猜到,隻怕關于這件事的準備也做的非常充足,魏麒麟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畢竟就算他是魏麒麟的父親,可是在能力上,魏麒麟已經大大不如魏麒麟。
也知道這個有着皇家血統的兒子,在能力上可是絲毫沒有辱沒了朱家人。
這時魏良卿也就閑下來,跟魏麒麟聊了一些趣聞。
“你做那募捐之事,還出了一些鬧劇。
那個做白事用品的荀記,前幾天老闆和一個長工兩人差點鬧到公堂上面,說什麽荀老闆無緣無故便将他趕走。
到最後你猜怎麽着?那荀老闆讓他們把那幾天的錢拿去捐給廣西戰事,可是這長工卻沒去,偷偷貪墨了這筆錢,又不敢爲此對質,最後便隻能灰溜溜的卷鋪蓋走人。
真是患難見人心啊,誰道商賈多奸詐,我看這愛國之人也不少嘛。”
魏麒麟笑了笑,道:“可不是,我不就是那個愛國的商賈。”
休息了一天後,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魏麒麟便向皇宮趕去。
路上也遇見的不少同僚,到是有說有笑,也沒人像以前那樣給魏麒麟甩臉子。
待朝中要臣們陸陸續續在大堂内聚齊後,小皇帝才姗姗來遲。
小聲對身邊的太監問道:“人可齊了?”
“回皇上,齊了。”
小皇帝聞言掃視一眼,看到魏麒麟時露出一個笑臉,便道:“朕這幾日抱恙在宮,也不曾勤政,今兒早朝,諸位愛卿可有要是禀報?”
話音還沒落下,何文遠就慌忙出列道:“臣有一事禀報,臣舉報順天府府尹盧海南借戰事募捐公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