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嘴中的大人物,已經跟南京工部尚書鄒向成一同來到了官驿之中。
說實話,魏麒麟對于工部尚書有着特殊的感情。
因爲他們手中的權力有限,很多時候也難以成爲貪贓枉法的窩點。
更别說,在北京鄭成明被自己提拔上去以後,一直兢兢業業,不管是在民間的官聲,還是在皇上哪裏,都有了很好的反饋。
盡管這些榮譽都是人家鄭成明的,可魏麒麟好歹是舉主,所以一榮俱榮啊。
因此,魏麒麟在來到南京工部的時候,是沒有準備大動手腳的。
實在是有一些人太不開眼,屢屢阻撓,魏麒麟才隻得揪着他們的小辮子,把他們撸了回來。
此刻,他與鄒向成坐在官驿之中。
外面的門戶依舊大開着,眼裏好一些的人,站在外面,還能夠看到屋内的情況。
魏麒麟坐于主位,而那鄒向成則在次席。
隻是再等一會兒,天黑下來了,别人也就瞧不見了。
“那麽鄒尚書,現在你可以說找我什麽事情了嗎?”魏麒麟盯着眼前這個說話一直客客氣氣的家夥說道。
“我……”鄒向成看魏麒麟這麽直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魏麒麟隻是嘴角微扯,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後者躊躇了片刻後,還是直言道:“我這次過來,其實是爲了工部員外郎李藝而來。”
“你說的可是那個下午梗着脖子要跟我幹架的年輕人?隻是胳膊腿兒太細,根本就經不得我折騰。”魏麒麟搖了搖頭笑道。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忽略了自己年紀也沒人家大。
而鄒向成又有求于人,更不敢來糾正錯誤。
“對,正是魏大人從工部提走的那人。”鄒向成說道。
當時工部其他人都不敢吱聲,就這人依依不饒,非但不讓魏麒麟去查閱卷宗,還破口大罵魏麒麟一個閹黨禍亂朝綱。
後面實在是太難聽了,魏麒麟才不得已尋個由頭,讓人把他抓走。
可實際上,南京大大小小的官員海了去了,自己所收到的情報裏面,确實沒李藝這麽一好人。
心想着是人總有一些過錯,等把人抓進去了,敲打一番自有定數。
隻是沒曾想,這自己才拿了一個小小的員外郎,這工部尚書都來找自己了。
當即魏麒麟盯着眼前的鄒向成道:“鄒大人,你可知道那家夥,白天的時候說了什麽。”
“有所耳聞。”鄒向成面色尴尬的說道。
“那你還敢對來替他求情?”魏麒麟眼神漸漸變的陰冷起來。
“實在是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便是知道這次過來,很難成功,下官還是覺得應該前來試試。”鄒向成沉思說道。
看向魏麒麟的眼神多一些堅定。
“你這意思是,你是君子?我就不是了?”魏麒麟忽然氣急而笑。
鄒向成慌忙搖頭道:“下官不敢。”
“那麽這李藝是你的外甥,還是你的私生子?用得着你隻身犯險來救他。别人都說我是閹黨殺人不眨眼,這剛剛來南京就殺了不少人,你就不怕把自己搭進去。”魏麒麟又問道。
這時鄒向成慌忙站了起來,整理了一番衣裳,對魏麒麟行了一份大禮,才又道:“下官萬萬沒有這般想法。
雖然關于大人的流言蜚語非常多。可鄒向成知道,那些怕多少一些政敵折騰出來編排您的。
如果一個長期奔走在大明境内,爲百姓謀福祉,做實事的人。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好官了。
不管别人怎麽看怎麽想,在我眼中魏大人您是一個開明的官員,若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開放海禁,隻是國内愚昧之人太多,才……
總之,我是今天過來,就是相信魏大人您爲官清正,并不會肆意踐踏大明的律法,所以才決定來試一試。
還有,那李藝并不是我的外甥或者私生子,隻是工部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員,做事能力還是有的,隻是太過耿直,沒有看清這實事,還望大人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聽這鄒向成說了這麽多,魏麒麟撓了撓腦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沒曾想還有人這麽看得起自己的。
如果他是拍馬屁的話,那麽魏麒麟也真的佩服他的本事。
可這麽一個忠厚老實之人,又沒什麽污點,怎麽看也不像是,專門來拍自己馬屁之人啊。
“你以爲你誇我兩句,我就會把他放了嗎?”魏麒麟雖然心裏高興,可是面上還是一臉嚴肅。
“下官不敢,下官隻是希望大人能夠好好查一查李藝身上的事情,不要偏聽偏信……然後明日就将人挂在官驿外面……”鄒向成情真意切的說道。
聽到這話,魏麒麟才算是明白,敢情這哥們是怕自己直接把人殺了,沒道理講,這才心急火燎的來找自己。
“剛才你怎麽說來着?怎麽這會兒仿佛我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
你也在南京爲官,那扈芝元爲人如何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剛剛第一天來南京,他就要命人把我燒死,一個冒充命官的罪名?就算我冒充命官,也隻是把我抓起來,這般私刑是什麽意思,你懂嗎?”魏麒麟盯着眼前的工部尚書,一字一句的說道。
鄒向成面露尴尬的點了點頭。
魏麒麟這時又道:“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把那李藝抓來,就是因爲他嘴巴太欠,準備給他點教訓,至于放不放,全看我心情。
當然你也别以爲這樣就沒事了。
我好賴是西緝事廠的提督,若是想要收拾他,可以給他安排出一百個罪名來。
就算是不殺他,也可以讓他永遠和官場無緣,就算是清水衙門也混不進去。”
魏麒麟的話,讓鄒向成面色越來越難看。
他之所以來找魏麒麟就是因爲這事兒。
在他看來,李藝受點教訓到是小事。
如果真的因爲這事兒丢了官職,像李藝這種寒門弟子,這輩子就都完了。
這時魏麒麟又道:“不過讓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可以告訴我一些南京城内其他官員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有了新的目标或許,就不太想理會他了。
比如和那扈芝元交好的人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