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年紀能做出那文章?指不定是陳蓮生提前寫好給他套用的。”黃彥士不服氣的說道。
“行了,咱們也别讨論這沒意義的事情了。咱們隻說當前之事,我問你他扈芝元爲什麽會被魏麒麟抓?”方從哲又問道。
黃彥士聞言哼了一聲道:“明知故問。”
“好,那我就替你回答,魏麒麟因爲身攜皇恩,所以他扈芝元鬥不過,這屬于情有可原。”方從哲随機又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之前熱鬧繁華的南京,爲什麽會成爲現在這樣?他魏麒麟出現在這裏,又是爲何?他到底代表了誰,所想表達的意圖又是什麽?”
“我知道你很多話都不樂意聽,可是你别忘了,爲什麽我們當初鬥不過東林黨,因爲他們光宗身邊的人。
而這些東林黨又爲何在魏閹跟前讨不到便宜?
就算魏閹再不招人喜歡,可是他身後所代表的終究是皇上,你跟誰鬥都可以,你跟皇上鬥,不是壽星老吃砒霜,找死嗎你?”方從哲這時才哼道:“你瞧不上眼的這小子,現在就是當今皇上的代言人,你想跟他鬥,就放開了去吧。”
這話就像是一柄巨錘一樣,瞬間将黃彥士心中那一丁點幻想給敲的稀巴爛。
然後整個人仿佛掏空了身子一般,癱坐在椅子之上,嘴中喃喃道:“我難道就要這樣對不起我那逝去的老兄弟嗎?”
“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方從哲勸慰道。
沉默了許久後,黃彥士再度開口道:“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做?”
“順着北邊來那小子的想法去做,不管怎麽樣,你們挖的坑自己填好吧!靠掩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自己睜開眼瞧一瞧南京讓你們鬧成什麽樣子了。”方從哲歎道。
聽完這話,黃彥士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起身道:“不用送了。”
黃彥士就這樣一步一步離開方府。
方從哲看着那漸漸佝偻的身體,也是長歎一聲無可奈何。
在方從哲眼中,也黃彥士是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官。
隻是錯的是生在了這個時代,自己又何嘗不是。
回到自家屋中的黃彥士,還沒有坐定,就已經收到了應天府府尹謝常刁的書信。
書中也沒有什麽避諱,明确的寫着,是魏麒麟讓他轉達給别人的意思。若是想救扈芝元就去找他,時間晚了,可就沒機會了。
黃彥士将這封字數不多的書信,斟字酌句的看了三遍以後。
才将這封書信合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黃彥士高喊道:“備車。”
外面候着的人,聞言慌忙跑去将馬車備好。
隻是等外面的人喊道:“老爺,車備好了。”
黃彥士則又道:“算了,不用了,把馬牽回去吧,我不出去了。”
一刻鍾後,黃彥士又喊道:“備車。”
對于今天晚上老爺的反常,黃府的人也是無可奈何。
隻能老老實實的伺候着。
隻是當車備好的時候,黃彥士又開口了。
隻是這次不是人牽回去,而是道:“把馬栓門口,你們去睡吧。”
——
南京,官驿中。
吃過晚飯以後,魏麒麟就跟大玉兒李遠他們一起鬥地主。
就算大玉兒他們摸清楚了規則,可是面對魏麒麟這老油子,也是輸多赢少。
在大玉兒輸的很生氣後,才用眼神狠狠的瞪着魏麒麟,看到這一幕,魏麒麟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再赢下去啊,所以隻好放水任由其赢。
玩了一個多時辰後,有些困的大玉兒就先去睡了。
一旁的曹變蛟就抽空湊了上來補角。
當魏麒麟面對李遠和曹變蛟的時候,就不再客氣,一時間把他們兩個殺的丢盔卸甲。
來到深夜之時,仍沒有見到人上門尋魏麒麟。
曹變蛟就有些沉不住氣道:“魏帥,你說那應天府府尹會把這消息告訴他們嗎?怎麽到現在還沒見一個人,我估摸着早就應該有人來找咱們才對。”
“這事對他來說,就是傳個話,百利而無一害的,他謝常刁爲何要拒絕,至于這些人爲何不來,也簡單。隻怕現在整個南京圈子裏面,都沒拿咱們當回事呢?也不會主動丢一些什麽把柄到咱們手裏。說白了,一個個都在觀望呢。”魏麒麟笑着答道。
“他們要是觀望的話,那咱們留着那姓扈的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曹變蛟愁眉苦臉的說道。
他們信心滿滿的來到了南京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到了發現,人家根本就不理自己,這多少會有一些尴尬啊。
這時一旁的李遠直接喊道:“王炸!”
曹變蛟看着那卡片上畫着兩個鬼臉的牌,目瞪口呆,最後惡狠狠的說道:“你出,有本事你出完!”
“七到一,順子!”李遠又道。
“你還有幾張?”曹變蛟底氣沒那麽足了,看着自己手裏的四個六,還有那些注定跑不了的單牌,猶豫了一會兒道。
“三張啊!”李遠嘿嘿笑道。
“讓你再出一手。”曹變蛟搖了搖牙道。
“三個四!”李遠甩出最後的牌笑道,“我赢了。”
“這……這家夥都赢了,我今晚還沒赢一把呢。這到底怎麽回事。”曹變蛟不滿的慘叫道。
這時李遠又笑着說道:“那姓扈的怎麽沒意義啊,把他殺了,咱們也能殺一殺這些人的威風。省的南京這些家夥覺得咱們光說不練。”
“對,李遠說的不錯。有人救,就談一談,沒人救就殺了呗。大菜都上桌了,你還在意這開胃菜能不能吃到嘴?”魏麒麟也笑道,看向李遠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後者則腼腆的撓了撓腦袋。
就這樣他們三人真的在官驿裏面打鬥地主打到天亮,也沒有見到一個人過來。
瞧着慢慢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魏麒麟一咬牙就喝到:“把那姓扈的,給我弄成屍體丢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