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五通教那邊事情有多麽難搞,最起碼假币案這裏有了一些突破性的進展。
不說别的,單單有了胡人天的作證,以及推薦他的朋友給魏麒麟認識,就已經能夠讓魏麒麟在南京這邊撕開一條口子。
一點點蠶食掉這假币案幕後的主使,并将皇上交代給他的這件大任漂亮的完成了。
随後兩人又聊了兩句,胡人天就以家中有事告辭。
圍起來也沒有準備攔他,起身将他送到了官驿外面。
然後回到屋内,就将胡人天留下來的書信,仔仔細細的翻閱了一遍。
裏面觸目驚心的内容,讓魏麒麟眉頭也死死皺了起來。
不過知道了南京這些人做事如此無法無天後,魏麒麟也就放下了負擔,準備好跟他們大幹一場。
至于胡人天的朋友,則是四個人,分别來自宿遷、鹽城、高郵州以及通州。
除了鹽城離射陽近一些,其他地方到是都不近。
“看樣又有得忙了。”魏麒麟嘟囔了一句。
将這些書信全部收好,然後整個人躺在椅子上思考了起來。
畢竟讓一個胡人天下定決心,跟自己一起來幹這事兒,都已經前前後後的浪費了這麽長時間,中間還有着岑豪傑這個紐帶。
想要胡人天的朋友隻身犯險,又談何容易。
而且,這中間有了胡人天這麽一層關系,魏麒麟也不好直接動強,事情其實變的就更加棘手了。
就在魏麒麟思考這事時,外面的黃峥又道:“老爺,又有人來拜見您,說是爲了富航昌巡之事。”
魏麒麟聽完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這是五通教的人來找自己了。
這也是夠奇葩的,土匪來拜訪官兵,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直接殺了他嗎?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五通教的這些人現在也已經明白了,單靠武力是收拾不了魏麒麟的,所以才隻得改換方法,選擇談判。
“讓他進來吧!”魏麒麟說道。
沒有多久,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長衫男子,在黃峥的帶領下,出現在了魏麒麟面前。
這個時候已經六月多,天氣可謂非常炎熱,大多數人都穿上了清涼的衣服。
像魏麒麟,非正式場合,都是穿着自己設計的短袖,而那些貧苦的老百姓也是穿着裋褐,有些長期勞動的甚至将衣服耍了,光膀子上場。
想他這麽一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确實是有些異類。
在魏麒麟看來,這類人要麽就是身子太弱,要麽就是功力高深,已經可以抵禦一定程度的嚴寒酷熱,所以才這般穿着。
看到這人進來後,魏麒麟才一點點将身子坐直,然後打量着對方笑道:“可以啊,你還敢羊入虎口,就不怕我直接将你殺了嗎?”
“來者是客,魏大人也不想事後讓江湖上的人,指着你脊梁骨罵你,連一個送信的都殺吧。”那長衫男子笑道。
聽到這話,魏麒麟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要知道自己在射陽的身份,可是劉安,這人則直接叫自己魏大人,顯然五通教這些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樣自己的保密工作也做的不怎麽樣。
再一想,其實也不是保密工作的事兒,自己在京城大肆貼自己的大頭照讓人家看,後金的探子都認得自己了,更别說這些江湖人事,隻要是有心的都能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
想弄清楚自己是誰,似乎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當即魏麒麟就笑了笑道:“江湖人的閑話關我屁事,老子跟他們又沒有交際,到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找死,我是不是得先成全了你?”
“我既然已經到了你的府上,自然要殺要刮都随您的意,鄙人也不會做什麽掙紮,隻是作爲一個送信之人,要是沒有把自己想要傳遞的信息送到,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死了,就有些太失職了,魏大人,可否聽我說完以後再殺我?”長衫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從他臉上自信淡定的表情,就能夠看的出來,這長衫男子絲毫不認爲自己是砧闆上的魚肉。
這無異于證明他有着強大的後厚,以及非常堅定的信心。
這一幕,也讓魏麒麟頗爲感慨,這五通教能夠這麽厲害,也是有願意的,能夠聚攏這麽多人才,有如何能不厲害呢!
“說吧,我到是想要聽聽,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魏麒麟笑道。
長衫男子道:“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打探,發現了您就是當今近衛軍的軍主、西緝事廠的總督魏麒麟。老實說,光您這個身份和名頭說出來,我們五通教肯定不敢與你爲難。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就隻好先将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再說今後的事情。”
“那麽你到底想說什麽?”魏麒麟反問道。
長衫男子頓了頓道:“我想魏大人,能夠将關押我們五通教的弟子交還給我,咱們一笑泯恩仇最好。你說呢,老是打打殺殺也不好。”
聽到這話,魏麒麟氣急而笑,哼道:“好啊,你是真的不怕死啊!跑到老子跟前,就準備侮辱我嗎?就這樣讓我把關押你們的人交還給你?真以爲我好欺負不成?”
“不不不,魏大人您會意錯了。”長衫男子笑了笑道:“我們并不是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啊?要知道五通教已經有很多弟子死在你手裏,我們對此不與追究,就已經是讓步了。”
聽到這話,魏麒麟也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人确實是一個難纏的家夥,說話層層遞進,不給自己留一點發揮的空間。當即就哼道:“這麽說來,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沒有追究我的過錯,事後最好送上一份大禮到貴府,以此感謝你?”
長衫男子又笑道:“魏大人,您又說笑了。以您的身份何等尊貴,怎麽會去拜訪我這種小人物呢。我過來,也是代表貴族隻,向您表達善意,希望我們能夠化幹戈爲玉帛。再說了,您這次到南京來,肯定不想南京那些人知道關于你已經過來的消息吧。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也可以替你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