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爲了孫掌櫃着相,也就順手買了一些東西。
出了胡記綢緞莊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魏麒麟就帶着衆人,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面攤坐了下來。
“有什麽吃的?”魏麒麟問道。
那賣面的攤主看這麽一大群人過來,也開心的不行,湊上來道:“現在這個點,隻有陽春面買了,幾位要不要?”
“有的吃就行,快點給我們一人上一碗。”魏麒麟擺了擺手道。
岑豪傑表情還有些愁苦,顯然對于他東家被逼回老家的事兒,還有些耿耿于懷。
魏麒麟見狀,輕輕扣了扣桌子道:“老岑,别苦着一張臉了,我們這不是找到了我舅的消息了嗎?大不了咱們再跑一趟就是,用不着這般的。”
魏麒麟進入南京城以後,就已經成了這胡人天的外甥,是過來探親的。
在這南京城的地頭上,保不準有多少敵人的眼線,所以能小心一些,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岑豪傑一聽,也知道魏麒麟是在提醒自己别露了餡。
當即點了點頭道:“老爺教訓的是,我就不再想這事兒了。”
沒多久,老闆就将陽春面端了過來。
魏麒麟嗅了嗅,面湯非常鮮香,盡管這陽春面非常簡單,可還是讓魏麒麟瞬間來了食欲。
當抽出筷子,夾起一些面條放入嘴中後,筋道有味。
确實是地地道道的江南陽春面,魏麒麟也就不在客氣,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拉。
其他幾人瞧見魏麒麟這模樣,跟跟着吃了起來。
沒有吃過江南食物的曹變蛟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面看着這麽簡單,沒想到這麽鮮美。”曹變蛟驚道。
其餘幾人都紛紛點頭。
岑豪傑作爲一個老南京人,看到别人認同南京的食物,也很開心,道:“這麽好吃的多着呢,以後有機會帶你們多去嘗嘗。”
魏麒麟則在他們說話的空檔,已經呼噜噜的把一碗面條全部幹了下去,然後端着空碗喊道:“老闆,再給我來一碗。”
等衆人在這小面攤上吃飽以後,魏麒麟才拍了拍肚皮道:“老闆幫我們算下需要多少錢。”
“我瞧你們幾個外地人挺會說話,就不管你們瞎要錢,之前一碗面是賣兩文錢的,可是最近面價上漲太快,我就隻好賣三文了,你們一共吃了二十碗面,共計六十文錢,我沒算錯吧。”那做面的老闆笑嘻嘻的說道。
魏麒麟聞言,直接摸出一錠碎銀子,月末一百文的樣子,放在桌面上。
面攤老闆接過銀子後,放在嘴中搖了搖,然後就去給魏麒麟找錢。
沒多久,他就拎着四串銅錢過來,一串上面十枚,正好四十文。
魏麒麟接過錢也沒數,瞧了瞧開口問道:“我在路上的時候,聽人說南京有一種新錢,和銀币一樣特别好看,您老人家能不能幫我把這錢換成新錢?”
面攤老闆,一聽這話眉頭馬上鎖了起來,湊近小聲道:“後生啊,以後這話可别說了。最起碼在南京城内不能說,我這沒有那種錢,也不會給你那種錢,吃完面就趕緊走吧你們。”
說完這面攤老闆就似不願與魏麒麟多說話一樣,趕着讓魏麒麟幾人離開。
魏麒麟也隻得賠笑,帶着一衆人離開。
這異常的一幕,讓魏麒麟知道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随後一行人有些沉默的再度上路,來到了南京的一家五湖客棧入住。
進入客房後,讓張清安與蘇同兩人在門口守着後,魏麒麟才将其他人喚到跟前,道:“都說說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曹變蛟聞言皺了皺眉頭道:“我覺得咱們可以趁夜去一趟鑄币局,既然他們做過假币,隻要找到一絲蛛絲馬迹,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
曹變蛟的話,讓張聰眉頭不可查的皺了皺,可是卻沒有說什麽。
魏麒麟則直接哼道:“就算查到又如何?以鑄币局官員偷工減料,抓幾個人以儆效尤?别忘了咱們這次來是要做什麽的?必須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抓出來繩之以法才行。”
聽到魏麒麟的話,曹變蛟尴尬的撓了撓頭,不再發表意見。
一旁的李遠老神在在的,動拳頭的事兒,他第一個出面,可動腦筋的事兒,他一向都保持沉默,因爲他的小腦袋根本想不出什麽來。
這時一行人看來看去,都将視線放在了張聰身上。
張聰這次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恐怕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侯鑄疑惑道:“我們路上這麽小心,怎麽還會打草驚蛇?”
“有可能不是我們打草驚蛇,而是南京那些出逃的商戶打草驚蛇。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麽想的,才會有了在鑄币上偷工減料的想法。可這件事情帶來的結果,顯然是他們無法掌控的。
分量不足的錢在市面上強制流通後,瞬間把南京這良好的經濟體系搞崩潰,大量的商戶外逃。我想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影響就是稅收下降吧。
除了這件事情外,他們應該更怕這件事情被順天府的人發現。所以才有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幕。
南京的這些人,顯然是在亡羊補牢,出逃的商戶被追了回來,店鋪繼續經營,發售的假币,應該也被收回,并且禁制在私底下流通,甚至是談論。這樣的話,就算京師真的派人過來調查這件事情,也難查出來一個所以然。”張聰不緊不慢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所以呢?”曹變蛟盯着張聰問道。
“所以咱們現在面臨的就是一個一團亂麻的局面。”張聰答道。
“你這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嗎?老爺是問解決辦法呢。”曹變蛟顯然有些不太服氣張聰這一通分析。
張聰看向魏麒麟,在對方默默點頭後,才開口道:“既然已經知道面對的是一團亂麻,就有辦法來解決這一團亂麻。我們要麽快刀斬亂麻,要麽耐着性子抽絲剝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