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從南京過來的人,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都得經過德州。
在德州可以走陸路過衡水束鹿進真定,當然也可以選擇廉價舒服一些的水路,直接過東光、蒼頭直奔天津而去。
而且這些人的動機很容易揣摩,隻要知道了他們動機,就很容易猜到他們覆蓋範圍。
“地方我倒是還記得,不過就像您說的,他們怕是早就挪窩了……咱們要是在過去一趟無功而返的話,我那東家怕是已經危險了……”岑豪傑一臉憂愁的說道。
魏麒麟也知道岑豪傑的擔憂,他們之所以能夠身無分文的熬到京城,爲了就是找人把他東家救出來。
現在時間過了這麽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可是人既然已經過來了,就不能畏首畏腳,先将計劃制定了,并且一步一步執行。
就算最後人已經不在了,最起碼也問心無愧,自己一直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行了,隻希望你東家吉人自有天相吧。你現在擔心也沒有什麽用,而且咱們明天路程還很遠呢,得先後過藁城、束鹿才能到衡水、等下當曹變蛟他們幫你們先都僞裝一下吧。畢竟你們在那些人手底下逃掉過。若是他們的探子撒的比較廣,發現了你們,可就不好了。”魏麒麟低聲說道。
岑豪傑點了點頭。
這時魏麒麟拿過一張衡水地圖,擺放在岑豪傑身邊。
“幫我指一指你們是在哪裏被截下來的,又在哪裏逃跑的。”魏麒麟說道。
岑豪傑聞言思考了一會兒,在衡水的地圖上先後指了兩個地方,魏麒麟看完默默思考了一會兒,似乎都離衡水湖不遠啊,又沿着澤水,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關聯?
随後魏麒麟與岑豪傑又聊了一會兒,就擺手讓他回去先做僞裝了。
這幾日聯系趕路,他們一個個都曬黑了不少,若是休息不好,難免不會出什麽纰漏。
待岑豪傑與曹變蛟一塊兒離開後,沒有多久魏麒麟房中就已經熄了燈了。
等曹變蛟拿着蘇同等人,拿着工具來到了岑豪傑休息的屋子,道:“我跟你們說,這易容也是一門學問的,關鍵時候能有奇效,你們可别瞧不起。”
岑豪傑聞言尴尬的笑了笑,道:“哪有哪有,我以前都想學來着,隻是一直苦無機會學習。隻是沒有想到,曹小哥幾人,除了戰陣之術厲害,竟然還會易容術。”
蘇同笑了笑道:“這算什麽厲害,在我們近衛軍裏面,這都是必修課。之前我還有些不理解,現在我算是想明白了,老爺讓我們學這些東西,還是有作用的。”
這個時候的易容術,其實就是将人的一些有特點的部位掩蓋一下。
或者着重突出某個部位,就能夠給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要知道在現代,換了發型就像是換臉一樣,古代稍作修飾,就會大不一樣。
比如岑豪傑,他是沒有絡腮胡,下巴上面留着一小撮山羊胡。
曹變蛟直接将他的山羊胡給刮了,然後貼上一個大大的絡腮胡,就連眉毛也進行修正一番。
這樣以來,這岑豪傑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莽漢的模樣。
而那符大力,左臉顴骨地方又個不大不小的傷疤,據說是當年和人搏命的時候留下的,反正曹變蛟是不信,咋看咋像是上樹沒弄好,從上面掉下來摔的。
曹變蛟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直接給他貼一個假痦子把這一塊給蓋住就了事了。
就這樣給這一行人做完簡單的易容後,他們才匆匆睡去。
第二天不等天亮他們就一起起床出城,朝着藁城方向趕去。
可盡管他們路上沒有做任何停留,到了政務的時候,也隻是過了藁城,進入晉州範圍而已。
魏麒麟估摸着路程有些緊,就讓他們在晉州歇腳,順便吃一些東西,然後再上路。
等到下午再趕路的時候,可就明顯比早上要慢上很多了。
畢竟休息一晚上的充沛體力,已經在上午耗費的七七八八,下午就成了疲勞趕路,進程自然就慢上很多。
這時,就連趕車的人,也不再是飛蛟會六人輪流更換,就連岑豪傑一行人也加入到了輪換的行列裏面來歇腳。
從最開始的一人駕車,到後面的兩人駕車,以及漸漸變成三人駕車。
對這一幕,魏麒麟也是清清楚楚,不過卻沒有制止。
因爲岑豪傑的這些人畢竟不是自己的兵,魏麒麟也沒有義務去要求他們做的很好。
他隻要看到曹變蛟他們很少輪換,而一直堅持自己所做的事情,就非常滿意了。
大多數飛蛟會輪換的隻有張清安與蘇同這兩個傷者,剩下的四人,可是一直從開始堅持到了現在,證明他們有着急行軍的能力。
就這樣,在降低速度後,入夜前終于來到了束鹿。
其實,這束鹿并不在真定府,而屬于保定府的轄區。
如果真要趕路的話,從保定府到束鹿的距離,可要比魏麒麟他們做走的路近上很多。
隻是這時候又不是現代,山高水遠的。從保定府過來可沒有那麽好的路況,有時候隻是一座山,或者條河,就得繞道很遠很遠。
畢竟人可以翻山乘舟,但是馬車不行啊!
所以,魏麒麟他們隻能走官道,盡管距離遠一些,可是一路好歹能混個暢通無阻。
這次依舊沒有進入束鹿城,而隻是在城外吃了一些東西,就趁着夜色匆匆上路了。
因爲他們這次過來,是準備先探一探蕩出關押岑豪傑一行人的地方。
若是現在大白天去,反而不如晚上過去方便。
就這樣,魏麒麟一行人趁着夜色打着油燈,就繼續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讓魏麒麟沒有想到的是,入夜以後天氣涼爽了許多,趕路的速度,反而又加快了。
在醜寅交替的時刻,岑豪傑忽然來到馬車跟前說道:“東家,不能再往前了,這塊兒我有些熟悉,應該快到我們被關押的地方了,要不咱們棄車摸索着過去看看?”
躺在車中已經眯眯瞪瞪睡了幾覺的魏麒麟,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直接從車内爬了起來,開口道:“好!”
說完就拉了拉大玉兒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可等他剛剛熄了燈,就聽到後方傳來了大喝的聲音,于此同時還伴随着兵器猛烈碰撞的争鳴之聲。
“怎麽回事?”魏麒麟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