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鬧事幾人已經灰溜溜的出了五湖客棧。
接住闆凳的夥計抱拳環視一圈,道:“諸位老少爺們,這些小插曲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們吃酒的雅興。小弟再這裏給諸位賠個不是。隻要到了五湖客棧就等于到了家,大夥兒盡情的吃吧,今天的酒水全記在小弟頭上……”
說完,這夥計才收了這标準的五湖四海抱拳禮。
待這人走後,曹變蛟才小聲問道:“老爺,酒水免費啊?要不要讓兄弟們過過瘾?”
魏麒麟聞言笑了笑,道:“你就不會動腦子想一想,如果是好酒的話,敢免費讓你們随便造嗎?肯定隻供應劣質酒水,好一些的都說沒了。你們還要喝嗎?”
聽到這話後,曹變蛟幾人都變的猶豫了起來。
岑豪傑一行人到是無所謂,因爲好酒劣酒,在他們眼裏都無所謂,管醉就行。
可是他們沒有話語權啊,哪敢站出來主動要酒的。
“行了,明天還得趕路呢,都先忍一忍,而且咱們也不差那點錢,等這事兒辦完了,我讓你們喝點好酒。”魏麒麟擺了擺手,就開始解決面前的東坡肘子。
等一行人吃完後,便一起上了客房。
除了曹變蛟和岑豪傑、符大力三人跟着魏麒麟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等他們五人到房間内後,魏麒麟對曹變蛟施了個眼色,他就匆匆來到門面,開了一個小縫隙,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偷聽。
他們入住的時候,就開了五間連在一起的房間,而魏麒麟與大玉兒的房間則在正中央,剩下的十多号人,則分别住在左右的房間内。
照理說,就他們這大老粗,給他們開一間房子就行,正好這會兒天氣也暖和了,他們完全可以打地鋪躺一绺。
之所以開無間房間,也是爲了控制下周圍,讓魏麒麟能夠有一點空間來談事情。
也是帶着岑豪傑來真定府的原因。
“老爺沒人,現在很安全。”确認後,曹變蛟才開口道。
“說說吧,這五湖客棧到底是怎麽回事,要知道我麒麟樓的夥計可都沒這身手,這一個小小的五湖客棧,随便拎出來一個夥計,可都算得上江湖好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樓上沒有現身那人,身手隻怕比這夥計更厲害。”魏麒麟笑着問道。
“您不知道這事兒也屬正常,畢竟您長期在京城居住,他們這些下三路的人,又不敢太靠近京城,所以您就不知道他們。
在外面跑江湖的,隻要遇見名字叫做五湖或者四海的點,進去問一下号子,若是能對上,就盡管入住。因爲這些店大多都是五通教開的。他們這裏非常安全,就算江湖仇殺,也不敢在五通教的地盤做,因爲壞了五通教的生意,就要被五通教的人追殺。”
聽完這話,大玉兒皺眉道:“這五通教的人不都是邪教嗎?上次還強擄兒童呢,怎麽這次又成了仇殺的避難所?聽上去,又好像是好人辦的事情……”
岑豪傑聽到這話,慌忙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道:“您可小聲一些吧,要是讓五通教那些人聽到,咱們可就都麻煩大了。
這五通教的生意概括了山河陸海湖,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蹤迹。可不光是做酒樓,漕運镖師、糧食鋪子、裁縫喪葬,隻要是有錢賺的,他們都涉及。
而且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難免會出一些作惡多端的人。”
聽岑豪傑這麽一說,魏麒麟也沉思了起來。
似乎這裏聽到的消息,和自己手下收集的消息還是有些出入的。
因爲,平常軍事情報局也不會去搜集這些江湖人士的消息,隻有他們犯了事情,才會跟蹤調查。所以魏麒麟隻要看到五通教的,幾乎都是一些作惡多端的人。
可在岑豪傑這裏,這些五通教的人,似乎又更像是一個江湖人聯合在一起的商業工會。
或者說,這五通教本質上,就是一個商業大聯盟,将這整個商業網絡打通以後,極有了庇護,又能夠貨物互通有物,基本上來說,賺錢的速度,可是比他魏麒麟也不慢啊。
看來以後得對這五通教加緊盯防的好,最好是找到問題,将他們一網打盡,這樣也能夠貪墨不少錢呢。
想到自己這些年讓小皇帝壓榨的這麽可憐,魏麒麟就忽然兜裏涼飕飕的。
這五通教既然已經犯事兒到自己身上了,管他好壞,先抓了再說。
當即魏麒麟随口問了一句:“這五通教存在多長時間了?爲啥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啊?我也就知道雪鷹領和暗流沙,沒聽過什麽五通教啊?”
岑豪傑答道:“真正厲害也就這兩年吧,不過是從南方傳過來的,據說在那邊存在很長時間了。”
聽到是從南邊傳過來的,魏麒麟算是明白了自己爲什麽之前沒有聽過了。
當即就不再糾結這件事情,準備處理他們到真定府最重要的事情。
前面也說的,這個時候真定府是交通要地,不管是山東河南又或者山西,去京師都要經過這裏,而特别是南京人。
走水路隻能順着京杭大運河到天津,而且天津以後還得繞道到北京,再加上水路不是順水的話太慢。大多都是在德州以後,轉道衡水、束鹿,晉州然後到真定。
“你上次說,你跟你東家出事,是剛過了德州不遠,就讓人給劫了?”魏麒麟盯着岑豪傑問道。
岑豪傑聞言回憶了一會兒,道:“準确說,應該是在衡水出的事兒,因爲我們逃跑的時候,就是從衡水出來的。”
魏麒麟聞言敲了敲桌面,嘴裏嘀咕着:“德州、衡水……”
片刻後又道:“你還能不能記得你們被關押的地方?我們要麽就直接潛入進去看一看什麽情況,我估計有人逃走以後,他們肯定會有所警惕,指不定早就換了窩了。所以咱們還得多手準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覆蓋範圍應該是以德州爲中心才對,這樣不管你們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都能把你們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