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習武之人,家裏都比較有錢,畢竟窮文富武嘛,沒錢拿什麽打熬身體。
也正是這種比較優渥的環境,讓他無心鑽研武學,反而天天跟一群遊手好閑的人出去浪蕩。
直到家中父母被仇殺,他爲了躲避仇殺隻能逃難,最後混得一個富戶的護院,那富戶看他有點本事,也就待他不錯。可是好景不長,沒兩年就趕上了南京假币案的事兒,就隻能跟着雇主一起向北逃難。
沒曾想最後還把自己給弄成瘸子了。
就算這段時間在麒麟醫廬,傅神醫和王小神醫經常幫他治療,可是他這毛病還是沒能徹底根植,平常走路到沒有什麽,隻是一跛一跛的太難看。
現在岑豪傑這群人得罪了魏麒麟,基本上都屬于任人揉捏了。
在魏麒麟提出帶着他們一起回南京後,這些人也沒有什麽怨言,隻能老老實實的跟着,誰讓他們已經命由他人呢。
可岑豪傑這些時間可是把魏麒麟那些牛逼事迹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了,知道這魏麒麟去南京,别說是對付幾個造假币的貪官,就算把整個南京城攻打下來都不成問題。
但是,就這十多人就上路了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猶豫了片刻後,在夥伴們的慫恿下,穿着家仆衣裳的岑豪傑跛着腳來到了馬車跟前,小聲問道:“魏大人,咱們這樣是不是……”
馬車内坐着的魏麒麟,聽到這話就有些不開心,咳嗽了兩聲答道:“喊老爺。”
岑豪傑這才一臉尴尬的想起來,他們這次是扮演的魏麒麟的家仆,魏麒麟也是喬裝前往南京。所以再喊魏大人,就有些不好了。
當即改口道:“老爺,咱們就這十多人就上路了,不多喊一些人嗎?那些人可是很兇殘的,當時我們三四十護衛,還請了不少镖師,還讓人一網打盡了,我怕這點人……”
聽岑豪傑這樣說道,曹變蛟也明白這瘸子的想法,當即臉一橫道:“怎麽?瞧不起我們嗎?我們可是正規軍,前些天和後金的精銳對幹,老子還一個幹好幾個呢,你沒見老子身上這傷勢嗎?那是你們跑江湖的能比的,若真有事了,不用你們上,就我們六個就可以搞定。魏帥你說對吧。”
魏麒麟他吹牛逼,倒也無所謂,可是這剛一張嘴,還沒說兩句呢,又露餡了,開始喊魏帥了。
當即臉都黑了,有這種手下也太丢人了。
就連身旁坐着的大玉兒都掩嘴輕笑起來了,魏麒麟隻得耐着性子喊道:“變蛟,喊老爺,我現在是你們的老爺!”
聽到魏麒麟的話,曹變蛟尴尬的笑了笑,道:“知道老爺,我這不是跟他争論一下嘛。”
魏麒麟在車内繼續說道:“你們大大夥兒都記好了,從現在開始我是永平府地主劉安,你們都是我的家仆和護衛,無論如何你們都的喊我老爺,或者劉老爺。聽到了沒?”
“聽到了。”衆人齊齊應了一聲。
駕車的蘇同無奈的搖了搖頭。
因爲他傷勢比較重,不太适合步行,所以就将駕車這事兒交給他了。
本來老馬是想跟着一起去南京的,可魏麒麟卻拒絕了,畢竟他年紀不小了,再加上家屬都在順天府,就不太适合讓他跟着跑太遠。
曹變蛟他們六個則是屬于那種精力用不完的主,魏麒麟就想着與其這樣,不如就帶着他們出去感受一下祖國的遼闊,順便調教一番看看有沒有成才的機會。
說完後,曹變蛟和岑豪傑也不再多嘴,都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跟着馬車走。
魏麒麟也明白,不把事情說清楚,這些人就算跟着,也是提心吊膽的,到也是個隐患,就開口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這次去也不是跟人家打架的,帶太多人反而不好,而且我近衛軍的軍事情報局遍布全國,需要支援的話,隻要将消息傳達出去,很快就能将當地的衛所軍調配過來,所以這安全的問題也不用擔心。
岑豪傑,我之所以讓你們跟着,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将你家老爺揪出來,如何能夠救到這些南京的商戶,等到南京的時候,這假币案也好處理很多。”
聽魏麒麟這樣一說,岑豪傑一行人才漸漸放下心來。
因爲能夠調動當地的衛所軍,那可是動就幾千人的正規軍啊,還真的就不怕了。
隻是其中有很多關聯魏麒麟也沒跟他們說,所以他們根本不明白這話魏麒麟糊弄他們的成分有多少,也不會明白這次前往南京的路途到底有多麽兇險。
南京的官員體系,是區别于北京的六部,是屬于自己管自己的,有點像後世的貼别行政區,雖然每隔幾年有審核系統,可是主體上來說,他們是自成系統的。
就算想要找他們麻煩也得有一個由頭。
而且,更有可能是,爲了他們現階段的利益,這個前去找他們麻煩的欽差,很有可能會永遠都回不來。
就這樣,帶着一定的疑慮和思考,這輛馬車出了京城直接上官道朝着涿州的方向駛去。
當他們行進了兩刻鍾後,馬車忽然在管道附近的一座小茶肆旁邊停了下來。
這種建立在官道上的小茶肆,通常都是給過往的行人提供點熱水,和吃的東西,同時也能讓那些拉車趕路的牲口們吃點草料,喝點水補給一下。
利潤不大,也隻是争一個辛苦錢,可就算這樣,依舊能夠養活一家子人,也算是一個生存之道。
感覺到馬車忽然停下來後,魏麒麟也有些疑惑,正準備問怎麽了。
外面的曹變蛟喊道:“老爺,要不您還是出來看一下吧。”
魏麒麟愣了愣,也知道曹變蛟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的出來,就掀開車簾子,當他看到站在茶肆面前的那行人後,眼睛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人也慌忙從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