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泥濘的道上晃晃悠悠的行進着,速度并不快。
偶爾還能夠聽到車内人的說話聲音。
等他們回到麒麟醫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到了麒麟醫廬後,就等于到了家,葉媚兒招呼人将楊賀夫婦帶到房間裏面休息,同時将那馬車頂上捆綁的東西解下來,然後才将這軍事情報局的兄弟送到了房間裏面安養。
麒麟醫廬裏面有着很多重要的藥材,以及麒麟銀行的儲備銀也在這裏,使得麒麟醫廬的安保工作做的非常好,特别是出了第一殺被殺害的事情,使得這安保工作再度加強。
所以,将這軍事情報局的兄弟放在這裏養傷,也是不錯的選擇。最主要是的這裏離流雲城實在是太遠,而他的傷勢又比較嚴重,實在不适合舟車勞頓,魏麒麟也就絕了将他送到流雲城的想法。
安頓好了這受傷兄弟後,魏麒麟才派一人去将吳孟明喊來。
就連一直将自己關在丹房中的傅青主,也被這事情給驚到了,出來瞧了一眼這傷者,皺眉道:“師傅,這怎麽回事?受了這麽重的傷。”
魏麒麟歎了一聲,道:“這是國與國的戰争,必須付出代價。”
傅青主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就立在身旁沒有說話。
魏麒麟轉身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徒弟,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也比以前穩重多了,而且再見到自己,也沒有之前那種唯唯諾諾的感覺。
一個人的底氣,往往是需要能力與修養來襯托的。
傅青主的能力足了,給人的感覺自然而然的就顯得更穩重了。
而傅青主瞧見魏麒麟一直打量自己,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臉問道:“師傅,怎麽了,我臉沒有擦幹淨嗎?”
魏麒麟笑了笑道:“感覺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再也不是那個在街頭被‘葉神醫’毆打的小學徒了。”
傅青主聞言撓了撓腦袋說道:“哪有,不管我再怎麽變都是您的徒弟,對了,您回來了正好,我有一味丹藥怎麽煉都煉不好,師傅您要不要幫我瞧一眼怎麽回事?”
魏麒麟聞言沒有任何猶豫,就擺了擺手道:“下次吧,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
傅青主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麽,葉媚兒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說道:“師傅,吳孟明過來了。”
瞧見葉媚兒後,傅青主臉上沒來由一紅,低着頭不再說話。
魏麒麟應了一聲後,就大步踏了出去,向前面迎去。
沒有多久,就看到了風塵仆仆的吳孟明。
“魏帥,你找我?”吳孟明急匆匆的趕來,不等氣息喘勻和就問道。
魏麒麟見到他,皺眉問道:“京城粘杆處是你盯着的?城南這一塊兒也是你盯着的吧?”
“嗯,是我盯的,發生了什麽嗎?”吳孟明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王恭廠大爆炸的時候,我們有沒有兄弟受傷甚至死亡?”魏麒麟皺着眉頭又問道。
吳孟明聞言神情有些沉重,道:“王恭廠爆炸後,有三個兄弟失去了聯系,後面統計屍體的時候找到了兩人,還有一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已經給他們家人都發了撫恤金,我們正在搜尋那失蹤的兄弟。”
聽到這裏魏麒麟這才緩緩出了一口氣,證明這些人對下面的兄弟關心還是挺足的,并沒有因爲人失蹤而就不了了之,這也讓那些在第一線拼命的兄弟有了更好的保障。
吳孟明們做事的滴水不漏,也讓魏麒麟心中的愧疚稍微減輕了一些,畢竟戰争總有傷亡,作爲一個指揮者,并不能因爲下面兄弟的傷亡,就一直沉浸在愧疚和憤怒中出不來,反而應該更加冷靜清晰的分析事情的走向。
“你跟我一起進來看看。”魏麒麟說了一聲,就帶吳孟明走向了那傷者的房間。
葉媚兒與傅青主看到魏麒麟要談正事,就主動離開,留給他們一個獨立的空間。
當吳孟明跟魏麒麟一起到屋中看到躺在床上的傷者時,驚呼道:“吳二,魏帥你是從哪裏找到他的,我們可是搜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
魏麒麟歎道:“不是我找到他的,是中戶楊的一個村民找到他的,等我去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雖然現在幫他壓制主了病情,可是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
吳孟明聞言手直接攥成拳頭,憤怒的說道:“這麽說,吳二這沈傷勢,全是那些後金人幹的了?老子要将他們殺光!”
“現在說這話,有什麽意義?還是期望吳二早點醒來,告訴我們他到底發現了什麽消息,然後再好好去整治這些後金的混蛋,等下你回去給他們下達命令,盯緊了這些混蛋,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掉,等我騰出手了,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惡魔!”魏麒麟說着自己臉上的怒氣也有些遏制不住。
吳孟明看到這一幕,心裏嘀咕道:“你看,你不讓我發火兒,自己火氣比誰都大。”
說完後,魏麒麟喘了一會兒道:“這兩天我來照看吳二,一定得将他救過來。有一些事情得你去做,首先你得找一個傷勢與吳二相同的屍體,在中戶楊附近埋了,免得後金那些人氣疑心來追查的時候壞事。
其次,就是跟盧象升他們商量一下,在流雲城做一個活動,總之就是将周邊的百姓都吸引到流雲城,最好能夠多待幾天,這樣中戶楊村沒人了,那些後金人就算想報複也無氣可撒。然後派一些人到麒麟醫廬附近來警戒,無論如何在吳二醒來之前,都不能出意外。”
吳孟明用力的點了點腦袋,道:“知道了魏帥。”
“最後,讓兄弟們,把刀劍都磨好,是時候讓這些混蛋們瞧一瞧我們的厲害了!”魏麒麟惡狠狠的說道。
等跟吳孟明交代完,就揮了揮手讓他去安排這些事情。
這時魏麒麟才無奈的想起來,自己這幾天一直想要去流雲城看一看麒麟會場,可是總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導緻最後計劃流産。
現在有了這吳二的事情,也就又沒什麽心情過去了。
當即就讓下人拿了一床被褥,在這吳二的屋中打好地鋪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