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徹底變天後,這些人變臉的速度,自然會非常之快,自己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人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利益集合體。
布和聞言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忙了起來,唯一沒動的,怕就要數吳三桂的那支五百人的騎兵了。
可是這支騎兵自己又使喚不動,若是不能快些将這些牧民聚集轉移的話,隻怕等他們得到奈曼旗潰敗的消息,早就帶着所有牧畜跑路了,這對博爾濟吉特部來說,也是一筆非常大的損失。
“前面這位少年将軍,不知道怎麽怎麽稱呼。”布和沖着吳三桂喊道。
吳三桂聞言縱馬過來,抱拳道:“近衛軍重裝旅代旅長吳三桂。”
布和這才解釋道:“奈曼旗部外面還有很多遊牧部落,管理着整個部落的牧畜,現在需要找到他們,并且讓他們将這些牧畜送到博爾濟吉特,可是眼下人數又不夠,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盯一下這奈曼旗部,我還抽掉一些人去做這些事情。”
身旁的翻譯官将布和的意思翻譯給吳三桂後,吳三桂問道:“收攏這些牧民需要多少人?”
“三百即可。”布和答道。
“既然如此,我給你四百人,去辦這事兒,留下一百人在這裏守着奈曼旗部,以防萬一,還有你們的轉移人員的速度最好快一些,如果讓後金人發現,來幹擾的話,事情會比較棘手。”吳三桂說道。
布和一聽,也明白吳三桂的意思,慌忙點頭道:“我知道了小将軍。”
處理完這事兒,布和又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加快速度進行奈曼旗部的人口轉移。
将這些事情吩咐好,布和才又勒馬到艾伯塔跟前道:“老兄弟,你的家眷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的話,就跟我一起先回博爾濟吉特部吧。”
“快好了,就快好了。”艾伯塔慌忙答道。
一刻鍾後,艾伯塔的所有家眷,輕裝出現在布和身前。
布和看了他們一眼,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先起程吧。”
控制奈曼旗部,并且轉移人員和物資,這些事情博爾濟吉特部的騎士還在繼續。
布和隻有少量扈從,以及吳三桂等百人護衛隊,跟着他們一同向博爾濟吉特部駛去。
路上艾伯塔很多次幻想巴特爾能夠出現,将他們他們救出去,并且抓了布和,爲這場部落鬥争帶來一個驚喜的大逆轉。
可是讓人無奈的是,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現。
非但如此,他們還看到了很多博爾濟吉特部的勇士,在向奈曼旗部增援。
部落戰争就是這樣,當雙方旗鼓相當是時候,還能夠互相較量一下,一旦一方出現劣勢,并且信心崩潰後,就會瞬間出現不可扭轉的敗局。
直到路程行進一半的時候,艾伯特終于看到了一些奈曼旗部的騎兵,他們有兩三百人,遊弋在附近。
艾伯塔的一個兒子,甚至高喊救我,想要将他們吸引過來。
可是這支騎兵隊伍,剛剛接近,吳三桂隻是開了一槍,他們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慌亂的逃竄了開。
就這樣,上天給了艾伯塔一家人希望,又瞬間扼殺了他們的希望。
到第二天,太陽升起半截的時候,布和、班第等一行人才終于回到了博爾濟吉特部。
守在博爾濟吉特部駐地門口的勇士,看到布和後,開心的大叫道:“台吉回來了,台吉大人回來了。”
布和的回歸,預示着這場戰鬥的徹底勝利,也預示着博爾濟吉特部即将越來越強大,當他們吞并了奈曼旗部後,整個科爾沁可以說是真的一家獨大了。
而吳三桂在将布和護送回博爾濟吉特部後,瞬間就掉轉馬頭,朝奈曼旗部的駐地奔去,不斷的遊弋在這條路上,防止一些殘兵敗将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
來到博爾濟吉特部的艾伯塔一家人,第一眼就看到門口旗杆上挂着的巴特爾,此刻的巴特爾沒了往日彪悍的模樣,衣衫破損半死不活的,甚至連下面的喊聲都置若未聞。
艾伯塔的小兒子,看到這一幕焦急的大叫道:“大哥……阿布,快救救大哥啊,大哥都快不行了。”
盡管艾伯塔面上非常爲難,還是上前問道:“布和兄弟,你看我們都已經投降了,是不是将巴特爾先給放下來?”
布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道:“趕了一晚上路,想必你們也餓了,先跟我一起回去吃點東西吧。”
見到布和沒有回答自己,現在自己又作爲階下囚的身份過來,也不好多說什麽,就隻好跟着他一同進入博爾濟吉特部。
艾伯塔的小兒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他娘親一把拉着,因此隻好忿忿作罷。
從駐地的門口,到駐地内部,這一路上,艾伯塔看到了周圍的棚戶中躺着很多奈曼旗部的勇士,隻是他們身上帶着各種傷勢,就算躺在地上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瞧着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勢,艾伯塔也可以想象,當時他們經曆何等殘酷的戰事。
布和則直接将艾伯塔帶到了議事廳,讓人吩咐吃食。
等衆人坐定後,博禮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艾伯塔這個老熟人,笑道:“你們都已經過來了啊!食物等下就送上來,今天特地讓他們做了一些土豆炖牛肉,讓你們也嘗嘗鮮,以後就拿這裏當自己家,千萬别客氣。”
博禮熱情的模樣,就像是對待老朋友一樣,完全沒有一絲對待階下囚的模樣。
而艾伯塔一家人從老友淪爲現在的處境,心中自然跟打翻了的醋壇子一樣五味雜陳。
猶豫了一會兒,艾伯塔還是開口問道:“布和兄弟,不知道巴特爾的事兒……”
布和聞言笑了笑,道:“先吃東西吧!巴特爾這事兒,我做不了主,等下等正主來了,你親自問他吧。”
聽到這話,艾伯塔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這博爾濟吉特部,還是你做不了主的事情?”
“怎麽沒有?他做不了主的事兒多了去呢,這事兒你問他不行,人是他女婿吊上去的,就算是要放人,也得他女婿親自放才行。”博禮聞言笑道。
盡管她隻是一個女人,可博禮也知道魏麒麟的到來,帶給博爾濟吉特的改變有多麽的巨大。因此當說到這個女婿的時候,博禮臉上也滿是驕傲。
“女婿?”艾伯塔有些不解的問道。
“大叔,你這麽早就回來了啊。”魏麒麟這時大大咧咧的走進了議事廳内。
博禮沖魏麒麟努着嘴道:“喏,就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