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貢院之外人山人海,衆多學子天還沒亮,紛紛前來排隊。
再次站在京城貢院之前,魏麒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陌生感。
和周圍的學子聊得也非常開心,互相鼓勵,魏麒麟心中心更加強烈了。
周圍的學子也難免對魏麒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過他看來卻絲毫不以爲然。
然而,讓魏麒麟有些意外的是,大半年前,在京城貢院外采訪的還隻有《魏氏防務周刊》。
現在魏麒麟卻看到了其他幾家報刊。
其中一家更是打着《東林學刊》的名義在采訪學子,在他們身邊同樣也有畫師在進行畫作,整個一套模式和《魏氏防務周刊》的采訪流程非常相似。
“魏帥,我們是東林學刊的記者,想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東林學刊的記者似乎也發現了魏麒麟在盯着自己,匆匆采訪完手中的對象之後,帶着人擠進了人群,來到了他的面前。
經過這麽大半年的發展,雜志月刊半月刊的形式,讓衆多學子已經習以爲常了。
大家經常也以能接受報刊的采訪爲榮,此刻看到魏麒麟被采訪,人們紛紛看着他。
魏麒麟掃了一眼周圍,看着眼前的《東林學刊》記者笑道:“我看就不用了吧,我這都快要進去考試了,你讓我在這裏又接受采訪,我擔心自己會緊張到忘記該寫的東西呀。”
周圍的人都被魏麒麟的幽默給逗笑了。
《東林學刊》的記者也同樣笑道:“魏帥,您真是謙虛了,前些日子所舉辦的飛虹詩社競賽,您可是從衆多學子中脫穎而出啊。大家紛紛猜測,這一次的會試您肯定能中會元,到時候杏榜頭名定然是您啊,會元的名号一定是逃不了的。”
魏麒麟用手指了指《東林學刊》的記者笑道:“你呀,真會拍些馬屁。我哪有這麽厲害,飛鴻詩社的競賽又怎麽能夠和咱們大明的會試相比呢?大明人才濟濟,參加會試者更是多達七千餘人,要想中得會元,說是萬裏挑一都不算過分,我又怎麽敢奢望自己能成爲會元呢?”
周圍人紛紛點頭,被魏麒麟如此的謙遜給折服了。
魏麒麟是什麽水平,在場的很多人都了解。
平常在《魏氏防務周刊》上,不時有魏麒麟的文章發表,上面所發表的文章更是讓在場的學子紛紛驚歎。
就連一些平常看不慣魏麒麟,認爲魏麒麟是閹黨之人,也不得佩服他的文章針砭時弊,文采飛揚,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寫出來的。
“魏帥,你還是别謙虛了,我就問兩個問題,絕對不會讓您忘記你所學的東西。”東林學看記者笑道。
“你叫什麽名字?”魏麒麟好奇的問道。
《東林學刊》記者眼睛一亮,連忙拱手道:“魏帥,草民劉俊。”
魏麒麟點了點頭,朝周圍看了看,将頭湊近了劉俊小聲說道:“劉俊,怎麽着?你也算得上是東林學刊的記者?難道你們上頭就沒有說采訪我的時候,該有啥态度?”
劉俊微微一愣,随後低聲笑道:“魏帥您多想了,雖然上面的确是說了一些條陳,但正所謂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要想采訪到您,若是遵從那些條陳的話,又怎麽能完成采訪呢?”
魏麒麟微微點頭,和劉俊相視一笑。
“好吧,給你個機會,把你的兩個問題問出來。”魏麒麟提了提手中的備考籃子,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劉俊。
“魏帥,我們大家都很奇怪,您已經是位同二品,還是近衛軍的統領,流雲城的城主,爲什麽你還要來參加科舉呢?要知道準備科舉之事,十分耗心力,我也曾經參加過科舉,因此更能了解這其中的辛苦了。”劉俊拿出了一個小筆記本和一支鉛筆,準備記錄着魏麒麟所說的話。
站在劉俊身邊的其他學子也紛紛點頭。
其實這也是大家想問的問題。
不過魏麒麟的身份擺在這裏,因此之前其他人和他雖然聊得開心,卻不敢将這個問題問出來。
魏麒麟掃了一眼周圍的學子,輕笑道:“是不是在你們的心中也有這樣的疑慮呀?”
“沒錯,魏帥!要知道鄉試已經是萬裏挑一了,而會試則是萬萬裏挑一,如此大的壓力,您爲什麽要來參加考試呢?”
“魏帥,如果我們是你的話,才不會來參加會試呢!”
……
周圍的人紛紛說着。
魏麒麟伸出了雙手向下擺了擺,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我知道大家有這個疑惑由來已久,那麽借着今天這個機會,我就來說道說道。”
“會試本就是天下學子的盛會,面對的不隻是一地的有名學子,更是要面對天下的各種才俊。會試雖然是選官任能的主要渠道,但是更爲重要的卻是一次對天下學子的了解和促進。今天站在這裏,并不完全是爲了和大家一比文采高下,也不是想證明什麽,我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魏麒麟說着,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真誠的看着周圍的人。
周圍的學子們則是有些驚訝,怎麽也沒有想到,魏麒麟之所以參加會試,竟然是爲了表明自己是一個普通人。
對于這樣的結果大家實在沒有想到。
“在場的各位,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有名學子,在當地可以稱爲一時翹楚。平常的時候我又怎麽能夠見到大家呢?真正要和大家溝通交流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文采來進行互相的探讨。會試結束之後,我會通過一些渠道,将自己的文章公布開來,和大家探讨其中的優劣。可是,如果我呆在家中,隻是看着你們來考試,我能有這樣的感受,能寫出和大家同樣題目之下的文章嗎?因此我來參加會試的第二個目的,就是和大家共同參與到這一場大明的盛事之中,進行學術上的交流。”
魏麒麟微笑的說着,透露着真誠的光芒。
其他學子則是小聲的議論着,随着其他學子越聚越多,大家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劉俊看了看周圍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佩服。
“魏帥,這想法的确是與衆不同啊。”劉俊頗爲感慨的說道。
衆多趕考學子雖然文采風流,大多都背景簡單,世家大族的沒有幾個。
那些做生意的富豪子弟,更是沒有科舉的資格,至于那些達官貴人們則是又不屑于來參加科舉。
因此魏麒麟如此做派,的确是前所未有的。
“魏帥,那麽我想問第二個問題了。”
劉俊在小本子上寫了幾筆,接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