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各種發展之下,人類壽命不斷的增長,使得社會的知識能夠積累,厚積薄發。
在古代,最爲影響壽命長短的自然就是飲食了。
大明朝末期,雖然經過幾千年的文化發展,但是食物相對而言來說依然非常的單一,對于普通的百姓而言,主要的飲食是素食。
不管南北幾乎都是以稻米爲主,還有其它各種雜合植物。
對于那些條件較爲好的人,在飲食方面卻也不講究,大魚大肉無所節制。什麽好吃吃什麽,吃的更是暴飲暴食。
眼前的海盜頭子顔思齊就算得是這樣的一個人。
作爲海盜頭子,飲食條件自然是不錯。平日裏風裏來雨裏去,對于體力的消耗極爲巨大,因此對于肉食的渴望,也要遠遠超乎其他人。
海盜頭子顔思齊倒是有一個讓其他人卻步的愛好,那就是特别喜歡吃動物的内髒,肝膽脾肺腎,隻要是能做的,就能吃。
這些動物,雖然沒有經受現代工業化學品的污染,但是作爲一個生命體,身上的毒素基本上都留存于這些部位之中,少量吃吃倒沒有什麽,還能夠增加營養,補充一些稀有的物質。
可如果長期吃這些東西的話,就會造成毒素的累積,對于人的身體,特别是肝部的傷害特别重。
肝部的損傷無非是三種情況。
第一種是肝不得不到營養補充,例如說素食者就非常容易出現肝硬化,膽結石胃結石等症狀。
第二種是外力的損傷和得不到休養,比如說過大的震動,如江湖人士在進行決鬥時候,傷到肝肺,亦或是過于疲勞,使肝髒一直處于排毒過勞階段。
第三種則是營養過剩,加大了肝的負擔,使得肝髒對于毒素的處理能力小于毒素的積累速度。
現在眼前的顔思齊正處于第三種狀态。
魏麒麟慢慢的将這些情況一點點的分析給顔思齊。
顔思齊雖然聽的迷迷糊糊,也大緻的明白了魏麒麟所說的意思。
思索了好半天,顔思齊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肝髒不清嗎?”
魏麒麟點了點頭:“沒錯,你的肝髒所蘊藏的毒素,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要是碰到一般郎中,不過是幫你緩解罷了,以你現在的狀況,想要活過超過一年是不可能的。要想治好你肝病,必須采用特殊的辦法。”
聽到連一年的壽命都沒有了,顔思齊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一聯想到魏麒麟剛才所說的那些症狀又确實現在所産生的,顔思齊不禁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渴望的問道:“一般的郎中?聽你的意思,似乎你很懂這個?”
魏麒麟輕笑道,指了指他虎口:“略懂略懂。我倒是有些好奇,按理說,你島上的郎中倒也有幾分本事,你身體狀況換做其他人,連走路都已經非常困難了,你卻活蹦亂跳的,莫非是用了什麽藥?”
顔思齊嘿嘿一笑,頗爲驕傲的說道:“你可别小看了我們朱羅島,在我們朱羅島上,可有着一位來自京城的神醫,島上很多人都在他的治療之下,重獲新生。”
“神醫?”魏麒麟心中好奇,這還真不是小瞧這些海盜,而是這些海盜能夠有神醫,還是京城來的,讓他非常意外。
魏麒麟的意外,顔思齊看在眼裏,喜在心中,淡淡說道:“一年多前,我們搶了一艘船,船上倒沒有什麽值錢的貨物,但被我們抓到一個老頭。這老頭倒也有幾分本事,當時治好了我們幾名受傷的兄弟,于是讓他在我們島上擔任郎中負責人。隻不過,我這個疾病,神醫一直束手無策,隻能夠用藥緩解我的痛苦,但是症狀卻越來越嚴重。”
其實說到這兒,顔思齊眼神又變得有些暗淡,任誰知道自己隻有一年可活,都不會愉快起來。
“哦,能否将那位神醫的姓名告知于我呀?”魏麒麟好奇的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麽關系。那名神醫名叫葉一壽,聽說是京城……”顔思齊開始說起神醫的豐功偉績起來,眼中也帶着欽佩的眼神,不過,說到最後,卻笑着說道,“這神醫倒也有些特殊癖好,就是喜歡女人,島上都已經有了三房妻妾了。”
顔思齊說着,哈哈笑了。
我勒個去!
葉一壽!
魏麒麟一聽到葉一壽的名字,不禁感歎命運的神奇,他想到那個被自己趕出京城的葉一壽。
看到魏麒麟沉默不語,顔思齊忽然眼睛一兩:“哎呀,我聽你說話和葉神醫有些相似,官話如此标準,莫非你也是來自京城?對了,聊了半天,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顧大海,鄙人姓顧名大海。”魏麒麟淡淡的說道。
顔思齊微微點頭,臉上神情卻嚴肅起來,随後猛地一下站起,從身上拿出一把手铳對準了魏麒麟:“該死,混小子!你竟敢騙我?”
魏麒麟一愣,自己回答的好好的,眼前的顔思齊又是怎樣分辨出自己撒謊了呢?
魏麒麟攤開手,不解地問道:“顔當家的,此話怎講啊!”
顔思齊哼了一聲,晃了晃槍口:“你跟我來。”
船艙底部。
“大海!”
魏麒麟眼睛一熱,猛地沖了上去,一把握住了眼前躺在地上的顧大海的手!
“魏帥……”顧大海眼眶深重,黑黢黢一圈,有氣無力的看着魏麒麟。
此刻的顧大海顯得有些狼狽,原先濃密的頭發,被剃成了光頭,本就燒傷的地方顯得更加明顯了。
身上一件單薄的褂子,東一塊補丁西一塊補丁,污濁不堪,一股魚腥味,從顧大海的身上傳了出來。
顔思齊手中拿着手铳,站在背後冷冷的說道:“這家夥說自己也是顧大海。這倒是巧了,這世間的兩個顧大海都被我碰到了,你到底是誰?”
魏麒麟并沒有回答顔思齊的問題,而是檢查照顧大海身上的傷口。
顧大海便換了一個姿勢,在一旁小聲叙說道:“暴風雨中,船隻斷裂,我抱着一塊木闆在海上漂了三天,就在快絕望之時遇到了他們,隻不過我的腳斷了,因此一直無法行走,隻能躺在這兒,他們每日裏給我送點湯湯水水度日。”
魏麒麟沉默不語,用手摸了摸顧大海折斷的腿,仍然有些畸形。
“這一切都怪我冒冒失失的帶你們出海,不過,既然我來了,你就沒事了。”魏麒麟摸着顧大海斷裂的腿部,自責的說道。
顧大海連忙側身擺手說道:“魏帥,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我……”
“先别動,這幾天你的骨頭已經在生長了。如果任由骨骼如此結合的話,這隻腿就算是廢了,以後都再也别想大步走動。”魏麒麟擡頭看了看顧大海,認真說道。
顧大海咬着牙齒:“全憑魏帥吩咐!”
魏麒麟往周圍看了看,不容樂觀,底倉潮濕,旁邊放着幾個木質的水盆,裏面盛放着打來的魚,在不遠處,更是放着幾匹病怏怏的馬,一股腥鹹惡臭在船艙裏彌漫。
魏麒麟轉身看着顔思齊,說道:“要我救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