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麒麟淡淡的說道,隻是這句聲音不算大的話,在這空曠的山洞之中,如同撞錘一般,擊打着王大人的胸口。
王文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魏麒麟,結結巴巴的說道:“魏帥,這樣真的可以嗎?海軍試驗基地的官職可不在朝廷的名錄之中啊,我也不過就是個舉人罷了。隻不過是對于海洋之市喜歡,所以……”
“喜歡就已經足以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坐着了,但是想要做得更好,則需要你更加努力。咱們近衛軍之中,不分身份高低,隻論有沒有才能,有才能的人,自然也就能夠得到好待遇。這一點,你以後會更加深刻的認識到的。”魏麒麟說着,已經開始向外走了。
王文祥卻是撲通一聲,兩腳跪在地上,眼含熱淚激動地說道:“魏帥,您對我有如再生父母,下官實在無以爲報啊。”
魏麒麟轉過身來,看着跪下來的王文祥王大人,頗爲無奈。
古代的讀書人多多少少也挺可憐的,一輩子讀書讀來讀去,想要的,其實不過就是功成名就罷了,要想要在其他領域,實現自己的價值,承受的非議實在太多了。
魏麒麟看眼前的王大人,眼清目明,答對适當,倒也不像個蠢材,因此也想給他一次機會。
“好好做吧,你如果真的想報答我的話,就用你之後的成績來報答我。隻有那樣,你才能夠真正的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
魏麒麟說罷便走出了山洞。
參觀了海軍試驗基地的其他幾處地方,魏麒麟心中頗有無奈。
海軍試驗基地已經在福王的授意之下建立了一年多,可是看看海軍試驗基地裏的這些簡陋設施,哪裏能夠稱得上基地呀,也就隻有自己才将他稱爲基地,在其他人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窩棚罷了。
可是看着海面上那停着一排排的艦船,還有地面上的衆多試驗設施,魏麒麟肯定,福王所投入的幾十萬兩銀子并沒有白花。
一件武器的投産,真正的成本不在于生産成本,而在于研發成本。要想讓一件武器成熟起來,更是要經過成百上千次乃至上萬次的試驗,每一次的試驗,那可都是有物品毀壞啊。
想到這裏,魏麒麟已經做好了将來會在海軍試驗基地上投入大價錢的準備。
不過,在魏麒麟内心中卻又冒出了另外一種想法,與其讓海軍試驗基地孤零零的在天津郊外,倒不如将自己的北方工業制造局的研發總部設置在這裏,倒是可以減少一半的保密成本。
魏麒麟站在海邊正想着,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魏麒麟回頭一看,卻是一身勁裝的趙可民,隻不過看到趙可民臉上那緊張的神情,魏麒麟心頭一動,湧出了不好的念頭。
趙可民從馬上跳下,急匆匆的便來到魏麒麟的身邊,單跪在地上:“報告魏帥,我們發現了月虹的蹤影!”
“什麽!”
魏麒麟眼睛大亮,一把上前扣住了趙可民的肩膀。。
趙可民疼得咬着牙回答道:“根據軍情局的嚴密調查,結合了東城的一些情報,我們發現,月虹極有可能是在海上被海盜給抓了!”
魏麒麟手一松,身子向後一靠,隻覺得嘴中一鹹,頭微微發暈:“什麽?什麽?月虹竟然被海盜給劫持了?”
“是的,我們找到了那艘消失的大船。那艘大船出現在沿海海盜的行列之中,在一次官軍的打擊行動之中被擊沉了,因此在統計成果之時,格外的标記出這艘大船。經過曾經在那艘大船上工作的人說,那的确是之前消失的大船。根據我們的後續調查,發現月虹等一行人都失蹤了,下手的極有可能就是沿海最爲猖獗的新興海盜鄭芝龍一夥!”
趙可民咬着牙齒回答道,眼睛帶着怒氣。
魏麒麟呆呆的立在原地,他沒有想到,自己日思月想的月虹,竟然被鄭芝龍給抓了。
鄭芝龍是誰?
魏麒麟倒也不陌生,說起他的一個兒子,相信是個中國人,甚至東南亞人都能夠知道,那便是鄭成功。
鄭芝龍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個海上漂來滾去的白條,作爲海盜,又是經商,又是搶劫,發展到鼎盛時期,艦隊甚至能夠和大明官軍和滿清水師進行一戰,那些來往的荷蘭西班牙人,甚至還從心底有些忌憚于鄭芝龍的力量。
魏麒麟心中無奈,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和鄭芝龍這一夥人扯上關系。
按照年代推算,現在的鄭芝龍也不過二十郎當歲,正是上升期,難怪會這麽猖狂了,幾乎隻要是落單的船隻都會被鄭芝龍看上,就更别說那艘大船了。
月虹被海盜抓了,對于魏麒麟也非常震驚,可是震驚之餘,卻是心思一動。
經過月虹這件事情,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很多事情自己不親手管控的話,往往會超乎自己的控制。
本來月虹的失蹤就已經足夠讓魏麒麟傷心了,可是這一次,月虹竟然落入了大海到鄭芝龍的手中,若是月虹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魏麒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思來想去,魏麒麟看了看飄在岸邊的那幾艘船,忽然一握拳頭,對趙可民說道:“給我通知幾個人,我要出海,這一次我要親自将月虹給找回來!”
趙可民本想勸阻,可是看着魏麒麟那面帶不善的臉容,卻一句話都不敢說,隻能點着頭聽魏麒麟吩咐。
魏麒麟說出幾個名字,同時要做出一番吩咐,騎着馬來到了天津港口。
李遠和顧大海兩人驚訝地看着魏麒麟。
顧大海勸阻道:“魏帥,你可不能冒險啊。咱們麒麟會場的形勢剛剛好轉,您這個時候卻要下海到南方尋找月虹,海上風途險阻,若是真發生點危險的話,咱們可就主心骨都沒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李遠也皺眉道:“魏帥,我知道你做過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我隻是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嗎?就算咱們陸路去南方都要曆經險阻,在海上的話,所遇到的問題就更加麻煩了。就像大海所說的那樣,現在已經進入了九月,據我所知,現在也正是風浪最大的時候,若是遇到一點危險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魏麒麟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正在加班加點建設的巨船,将手一擺,固執的說道:“你們無需多說,我已經決定了。李遠你留下來,我知道你暈船,這次就别跟着去了。大海,你是南方人,深谙水性,就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南方吧。”
魏麒麟說着,站了起來,朝巨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