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黑色麒麟旗迎風飄揚,整列穿着黑色軍裝的民團團丁,不,已經改稱爲近衛軍,身子挺直,手中拿着皇家四号步槍,槍口上擡六十度,齊齊對着天空。
“放!”
砰砰……
六十聲破空之響,震徹雲霄,煙随風散!
空谷傳響,槍聲過後,從山間更是傳來了凄厲的回響,這一聲聲回響讓站在廣場平地上的衆人心中感到悲哀。
英靈山是麒麟會場周邊最高的一座山,本是作防衛之用,在魏麒麟的指導下,改造成了烈士英靈山。
英靈山上的空地在一千工人的三天工作之下,在原有的山間平地之上,修建出一座廣場,雖然還算簡陋,但卻代表着近衛軍對于死去亡靈的态度。
魏麒麟的手中拿着一把鐵鏟,站在他身邊的盧象升陳貞慧等人也同樣如此,幾名麒麟會核心圍在了一座小石碑旁,肅然而立。
魏麒麟默默的走向前,将第一鏟泥土鏟到了放置石碑的坑中,其他幾人慢慢跟上。
一分多鍾的沉默後,幾名核心将奠基儀式完畢。
随後,在主持人苑志平的主持下,魏麒麟站到了才搭建不久的平台之上。
看着台下排列整整齊齊七百多名胸口挂着各種獎章的近衛軍官兵,魏麒麟一陣感慨,看了看藍藍的天空,魏麒麟默不作聲,站直身體,朝在場所有的人敬了個軍禮。
“立正!”
一名軍官大聲道,七百多名官兵齊齊擡頭,朝魏麒麟回了個軍禮。
魏麒麟用手捂着胸口,開始動情的發表演講:
今天,我們站在這裏!站在大明先輩從暴元手中奪來的土地上!站在京師,這塊我們祖先用鮮血和尊嚴澆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後,是近衛軍的英靈!他們是全天下公認的戰士!他們是大明的脊梁!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個民族,一個在飽經風霜的民族!遼東戰役結束之後,遼東淪陷之後,我們這個民族的驕傲就沒有了!那些後金人騎兵在邊關作威作福,他們随意踐踏我們的遼東百姓和尊嚴,一個天下間最高貴民族的尊嚴!将來,還極有可能踐踏我們的土地!你們告訴我,你們是選擇像那些死去的戰士們一樣,去做一個勇士,還是一個奴隸?
(勇士!勇士!)
你們或許要說:魏帥,我隻是需要工作,幹糧,不願做流民而已。是的,你的說法很對,自己的性命實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民族的自由!那就是做人的尊嚴!
隻要遼東一日在後金人的手中,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隻要那些後金人、荷蘭人在我們的國土上橫行霸道,我們地尊嚴就不存在!隻要在大明的土地上,這個叫大明的國家四分五裂積弱不堪。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隻要其他國家的人,在聊天的時候說到大明這個字眼的時候會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
(殺!殺!)
别人欺辱我們,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來踐踏我們,我們隻會叫着:我們表示強烈的憤慨和抗議!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這樣的人,是低賤的!我們應該用大炮地震耳欲聾聲讓敵人顫抖!用刀槍的猛烈射擊,去讓他們的靈魂屈服!我們應該碾壓他們的尊嚴、生命,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一群隻知道抗議的懦夫!
(我們不是懦夫!)
我很驕傲,在你們這些人中。這樣沒有骨頭的人,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一個有着萬年曆史的偉大國家,它的血液裏流着不甘!這血液,曾經在我們祖先的血管裏面流淌過,他們沒有屈服過!現在,它們在我們的身體裏面汩汩奔湧,你們告訴我,你們願意它冷卻嗎!?
(不願意!不願意!)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魏麒麟,也會像先祖那樣那樣,舉着屬于我們華夏的大旗沖在最前方!哪怕是戰死,我也會微笑着進入英靈殿!我會見到那些華夏的榮耀祖先們,我可以昂着頭顱走到偉大的炎黃祖先跟前,我可以驕傲地對他們說:我,你們的子孫,沒有給你丢臉,我爲偉大的華夏盡了最後一滴血!
(爲了華夏!爲了華夏!)
華夏人,我們爲我們的祖先的榮耀而戰!爲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驕傲地宣告:我們是爲從不屈服的華夏而戰!
我的同胞們,華夏和華夏人民萬歲!勝利,萬歲!
(萬歲,萬歲!)
魏麒麟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拳頭,一張臉怒視着前方!
在台下的七百多名戰士,更是一個個咬着牙齒,發出憤怒的吼叫!
站在一旁的苑志平和梅東互相看了看,梅東則是快速的将這場景記錄了下來,臉部發紅,眼睛發亮,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梅東邊記錄着邊和苑志平說道:“魏帥真是說的太好了,我從沒有聽過這麽激動人心的話!”
苑志平則是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低聲說道:“魏帥這些話說到我們的心坎裏了,今天的英靈殿奠基儀式,一定會載入史冊的。隻是我有些奇怪,魏帥似乎把咱們大明稱爲華夏的次數更多一些。”
“志平,想那麽多幹什麽呢!你沒有看到台下的這些戰士了嗎?你信不信?如果此刻要他們帶上武器,攻入後金,他們一點都不會猶豫。”梅東擡起頭,看向了群情激昂的台下戰士們。
苑志平心生感慨:“咱們魏氏防務周刊一定要将這一次的盛況,完整的記錄下來。對了,你找的那幾名畫師靠不靠譜啊!我看他們都擡着頭,哪有心思畫畫?一個個都癡了。”
苑志平說着,手指着場邊在不同方位所坐着的那些畫師們。
那些畫師們一個個年紀已經三四十歲了,魏麒麟剛開始演講的時候還能夠保持淡定,可是說到最後,這些畫師們也一個個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跟着這些官兵朝着魏麒麟大吼着。
梅東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他們很少見過這種場面,咱們以後還得培訓一下。畫師們畫畫的速度的确很快,隻不過情緒也特别容易被帶着走。畢竟這記者的克制功夫還是很重要的。”
苑志平擺擺手:“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你看看你,剛才魏帥在發表演講的時候,你不是也忘記寫了嗎?”
“哈哈,我記性不怎麽好,要是等下把魏帥所說的給忘記了,那我可就真是大罪過了。”梅東不好意思的說道。
苑志平卻是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放心吧!魏帥剛才所講的話我全部記下來了,回頭我再給你複述一遍,咱們第一期魏氏防務周刊就要出來了,我看就将魏帥的這番話作爲我們的第一篇社論吧!相信一定能夠先聲奪人!”
就在苑志平和梅東兩人說得正起勁的時候,魏麒麟已經走下了高台,來到一名名官兵的面前,和他們握着手。
而和魏麒麟握手的那些士兵們,當談論到自己那些死去的戰友之時,一個個忍不住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