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難得的上早朝,魏忠賢恭敬的站在一邊。
“臣有本奏!”戶部尚書從朝臣隊伍中走了出來,和趙南星何文遠等人互相看了看。
小皇帝側着身子,有氣無力的朝魏忠賢瞟了一眼。
魏忠賢點了點頭,尖着嗓子朝下面說道:“何大人,皇上,今個兒不舒服,你有話短說。”
何文遠變了變,點點頭,擡頭看向了魏忠賢和小皇帝:“皇上,臣昨日和和趙大人等人前往麒麟會場參觀……”
于是何文遠便将自己昨天在麒麟會場所看到的一切,詳詳細細的在朝廷之上說了出來。
“……皇上,臣等看到的一切實在是觸目驚心啊,臣等實在不知道,在京師地界竟然還有如此叛逆的地域存在,那些言語讓人心驚膽寒,若是縱容此等言論發展下去,朝廷危已,大明危已啊!大明絕對不能毀在一個黃口小兒的手上!”末了,戶部尚書悲号道,撲通跪在了地上。
魏忠賢的臉色絲毫未變,似乎所說的事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小皇帝原本還有些疲憊,可是在聽到何文元所說的事情之後,坐直了身體,微微向前傾,疑惑的問道:“何大人,該不是你們幾個人看錯了吧?麒麟也曾經跟朕說過麒麟會場之事,哪有你們說的這麽誇張?”
何文遠有些無語,自己所說的這番話沒有絲毫的添油加醋,可是小皇帝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偏袒魏麒麟,何文遠不禁看向了趙南星。
趙南星也走了出來:“皇上,臣以身家性命擔保,何大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還相信,魏麒麟提前知道了我們會前往麒麟會場,因此做了一番布置。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仍真實的經曆了剛才何大人所說的一切。”
何文遠繼續說道:“若是臣所言有半句不實,臣願甘受淩遲處死之刑。”
朝堂中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拼了呀,竟然紛紛用自己身家性命去做了保證。
小皇帝不禁皺起了眉頭,頭偏向了站在一邊的魏忠賢:“進忠啊!據你所知,幾位大人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魏忠賢往旁邊一站,拱拱手道:“奴婢從未去過麒麟會場,不知道幾位大人所說的情況是否爲真。但是奴婢知道任何事情都要講究一個心服口服,光憑幾位大人在這裏說總會有些偏悖。奴婢覺得魏麒麟缺席的話,隻怕對魏麒麟也不公平吧?”
小皇帝點了點頭,對朝下之人說道:“将麒麟帶來吧。”
等了沒有多久,魏麒麟出現在了朝堂之上,看了看站出來的幾位大人,魏麒麟心中便已明了。心中卻是譏笑一聲,這幾個家夥也太心急了,很多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沒有準備完全,竟然也敢在朝堂上參奏自己。
小皇帝讓德銘太監将剛才幾位大人所說的話重新對魏麒麟轉述了一遍,臉色并不怎麽好看。
幾位大人剛才也是豁出去了,不管話有多難聽,都在朝堂上不加任何修飾的說了出來,其中對于小皇帝的言論,更讓朝臣們震驚。
他們可不知道在民間竟然這樣評價小皇帝。
“麒麟,他們剛才所說的是否都是真的呀?”小皇帝問道。
魏麒麟挺直身子,冷聲回答道:“假的。”
這兩個字頓時便讓在旁邊的幾名大人急得跳腳,何文遠更是蹦得老高:“好你個魏麒麟,我本就以爲自己已經夠厚……咳咳,可是沒有想到,你這個家夥的臉皮竟然如此之厚,這些話可都是我們親耳所聽到的,難不成是自己的幻覺不成嗎?”
其他大人也是一陣憤怒,恨不得沖上來将魏麒麟暴打一頓。
魏麒麟沒有馬上回他,将身子轉向了何文遠,輕笑了兩聲之後:“何大人,你們幾個年紀太大,産生了幻覺,卻将這些事情怪罪在我的身上,你覺得這樣公平嗎?我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被你們喊來,用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栽贓在我的身上,那是不是我可以到你們刑部去遛一圈,再回來說你刑部之人說皇上的壞話?這樣可不可以呀?”
“你!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厚顔之人!”
趙南星的身子直抖,原本趙南星在心底是反複告訴自己,要保持鎮定的,他還在期待着魏麒麟在面對這些話之後,會有怎麽害怕的表現,可是沒有想到,魏麒麟倒是幹脆,全盤否認了這些話,這就讓趙南星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魏麒麟,你這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就不信你沒有在麒麟會場聽到那些話!”戶部尚書也忍不住了。
若是魏麒麟你來我往和在場的幾位大人辯駁的話,他們倒會鎮定些,面對魏麒麟這無恥的拒絕和否認,趙南星等人被氣得沒脾氣。
“切切!你們又不是諸葛亮,我也不是王司徒,還指望用這話來氣死我?你瞎說這話幹嘛呀!我倒是想将這話送給你們這些人呢!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給我當場指出來是誰說的,再拿出證據來,我馬上就解散麒麟會場,但如果你們沒有證據,卻憑着自己在這裏妄加非議的話,你們還是回去洗洗睡了吧!年紀大了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
所有的朝臣都驚呆了。
小皇帝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魏麒麟。
“麒麟,你是怎麽說話的呢!不管這些大人說的是真是假,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你的長輩吧!況且,官位還在你之上。”小魏忠賢責怪的說道,語氣低沉。
魏麒麟看向魏忠賢,一臉的委屈:“叔公啊!而不是我言辭激烈,也不是我不尊老愛幼,而是這些人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他們找我麻煩,要真有證據我也就認了。可是每一次他們自己找到一點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混在一起,放在水裏,往我身上一潑,這事兒要是放在您身上,您能忍嗎?”
被魏麒麟這樣一說,魏忠賢也無言以對了,看向了小皇帝。
想想也對,雖然這幾位大人說的像那麽一回事兒,可是說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提出真正的證據,更多的都是這幾位大人空口白說罷了。
趙南星強迫自己平複心情,朝着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說道:“皇上,這次和我們一起去的,不隻是我們幾個,還有前天才被封爲世子的福王府小王爺,臣請召喚小王爺!”
小皇帝看了一眼魏忠賢,魏忠賢躬身:“皇上,趙大人說的也沒錯,小王爺前天才被封爲世子,所言所行并不會有所虛假,因此,小王爺的話還是可靠的。爲了證明這些大人是清白的,那麽也就隻有将福王世子召來了。”
魏麒麟一愣,卻不知道魏忠賢這樣做的原因。
小皇帝點了點頭,對台下說道:“行吧!那朕就再聽你們說說,去把福王世子召來。”
魏麒麟氣鼓鼓的看了一眼趙南星等人,終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再回頭看看站在小皇帝身邊的魏忠賢,則是露出了笑容。
小王爺很快的便被召了過來,當小王爺一踏進朝堂之時,雙腳止不住的有些顫抖,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進入朝堂。
來到朝堂之上,小王爺當時便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正想說話,魏忠賢卻是咳嗽了兩聲,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小王爺說道:“福王世子,相信來的路上,小太監也跟你說了過程。事情發展到現在,你是整件事情的關鍵,現在你說說,趙南星大人所說的話到底屬不屬實?”
小王爺咽了一口口水。
他先是笑着看了看趙南星等人,又闆着臉看向了魏麒麟,這才緩緩對小皇帝說道:“皇上,趙大人等人說的不屬實!”
轟!
朝堂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