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星看不過去了,臉色一闆,陰沉的對魏麒麟說道。
魏麒麟聳聳肩,無所謂的看向了張鴻漸:“那行啊!我們就來看看這位鴻漸先生的大作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鴻漸先生的水平怎麽樣?我可是聽我家蓮生先生說過,鴻漸先生大才呀!”
衆人一聽陳蓮生的名字,身形一震,張鴻漸更是臉色變幻,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看向魏麒麟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張鴻漸的兩名小厮捧着一個精緻的紅木盒走了上來,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一邊,張鴻漸走了過去,将木盒打開,小心的從中間取出一個卷軸,交到了兩名随從的手中。
随從接過卷軸,随後慢慢的從兩邊拉開!
當卷軸被全部拉開之後,正廳之中的高官貴人們,齊齊驚訝!
“好字啊!”
“真漂亮,果然不愧是張鴻漸!”
“天下第一字,天下第一字啊!此字有魏古遺風,可堪流傳千古而不絕!”
……
高官們不吝啬自己的誇贊之詞,一個個誇贊起來,就像是嘴巴裏含了蜜一樣。
當大家徹底看清張鴻漸上面所寫的詩之後,更是感歎不已。
隻見上面寫道:
嘉樹欲乘風,福滿天成中。
山海蒼漫樓,砥柱有華崧。
詩歌篇幅不長,但是卻滿紙誇贊,以嘉樹和砥柱來形容朱由崧,寓意乘風破浪,福氣滿天。華乃是大明古稱,末接朱由崧松子,自然是寓意朱由崧将來能夠成爲大明的中流砥柱。
看到此詩,不僅朱由崧本人高興,就連福王也欣喜連連,這首詩中的意蘊,正是福王本身也想表達出來的。
福王不禁轉眼看向了張鴻漸,雖然這人是鴻儒,但卻也不是死闆之人,光是這揣摩上意的心思,便是林中秀木。
“鴻漸先生客氣了,由崧尚不成器,如果先生不棄的話,本王倒是有意請先生來教誨由崧,不知先生何意呀?”福王輕笑道。
朱由崧眼睛一亮,眼中興奮的看着張鴻漸。
張鴻漸此刻沒有了對魏麒麟的憤怒,挺直了身子,微微拱手道:“福王好意,鴻漸自當接受。能夠教誨世子,也是鴻漸之榮幸啊!”
聽到張鴻漸答應了收朱由崧做學生,在場的高官們紛紛鼓起掌來。
鼓完掌之後,趙南星卻看向了在一旁無所謂的魏麒麟,輕笑道:“魏大人,既然鴻漸先生已經作出此詩,不知道,你……”
啪!
魏麒麟就是用勁的一拍掌,差點沒把趙南星吓得一蹦:“巧啦!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首詩,還請了一位名家參考,名家贊揚不已,今天我也就厚着臉皮将這首詩拿來獻給世子了,不如給大家看看如何?李遠,拿進來!”
魏麒麟擡起頭朝外面大吼一聲,李遠則像是個移動的巨人一般,不管不顧的走了進來,手中捧着的卻是一個嶄新的木質筐子。
衆人看到這簡陋的木質筐子不禁一笑,剛才張鴻漸的卷軸可是用紅木金邊木盒裝盛,魏麒麟的盒子跟張鴻漸的盒子相比,實在太過于簡陋了。
魏麒麟大大咧咧的從木質筐子中拿出來了一張白紙,白紙卷着。
魏麒麟将白紙交到了朱由崧的手中,看着朱由崧魏麒麟頗有深意的說道:“還望你看了此詩,能有些收獲。”
朱由崧一凜,慢慢的将紙卷打開,當他看到裏面的詩的時候,不禁皺着眉頭,随後卻是一笑:“哈哈,魏兄,這首詩也太有失水準了吧?這可不像是你所寫出來的。”
“嘿嘿,,我昨天晚上想起你的時候水平就是這樣啦,我也覺得當時不怎麽好,請教了一位名家,這位名家倒是覺得還行,不如你給衆位看看吧!”魏麒麟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朱由崧笑道:“還是不要給大家看了吧!不然,難免有些……有些贻笑大方呀!”
“這有啥,我本來就不是專業寫詩的,寫詩隻不過是随性而爲罷了。”魏麒麟擺手道。
這番對話,倒是勾起了其他人的興趣,顯然聽朱由崧的口氣,魏麒麟寫的這首詩遠遠不能夠和張鴻健的相比,大家不禁都想看看魏麒麟的笑話。
趙南星笑道:“哎,這有什麽,寫詩重在心意,大家來看看這首詩吧!”
“是啊!既然魏大人都寫的這首詩,讓大家看看又何妨呢!”官員們紛紛說道。
朱由崧看了看周圍人,苦笑無奈的将紙卷反轉過來,面朝着大家!
大家将眼光聚焦在這張紙上:
今日小王當世子,開心開心真開心。
千百大道通鼎峰,莫入歧途自不知。
士子人心自然有,不忘初心親朋來。
恭賀由崧終得願,攜手前進會開來。
噗!
在場很多人紛紛笑了起來,福王在看了這首詩之後,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這寫的什麽詩啊!既不押韻,又無深意,可笑可笑。”
“魏麒麟之前的水調歌頭那也是一時之絕呀!不過短短的一兩年便江郎才盡,實在可惜。”
“這樣的詩詞都能夠拿出來,我們倒是好奇,那位名家到底是個什麽水平啊!哈哈哈哈!”
……
趙南星笑得樂不可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魏麒麟的詩這麽爛。他之前也算是對魏麒麟有些期待的,可是魏麒麟卻給大家帶來了這樣一首不倫不類的詩。
張鴻漸的鼻間發出一聲輕哼:就這樣的水平還想和自己相比?不是在開玩笑嗎?
張鴻漸不禁有些不解了,當初魏麒麟是怎麽打敗國子監太學的學子的?又是怎樣将溫體仁給駁得一文不值的?
朱由崧尴尬的将這首詩卷了起來,随意放回的木質筐中,将它抱住,交到了阿斌的手中。
“魏兄,咱以後還是别寫詩了,寫詩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朱由崧拍了拍魏麒麟的肩膀,強忍着沒有笑出來。
魏麒麟卻是輕輕一笑:“嘿嘿,不過是我一時性來随手而作。不過世子,難道你看完這首詩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朱由崧笑道:“當然有感覺啦!我感覺到了魏兄對于我的拳拳祝賀之心,在此表示感謝啦。”
魏麒麟擡頭喔了一聲。
福王搖着頭,指着魏麒麟說道:“麒麟啊!你這小子就是喜歡搞怪。我聽說詩詞有雲泥之别,可是你這首詩跟鴻漸先生剛才那首詩相比,隻怕連雲泥之别都算不上吧?至于你說的那位名家,你以後還是不要找那位名家了?哪位名家可真把你給坑了。你平常不是老喜歡說坑爹坑爹嗎?那位名家這一次可是把你這個爹給坑了!”
“是啊,你那位名家狗屁不通,你魏麒麟原先也是天才之人,難道還看不出這首詩的好壞麽?竟然相信那樣一位名家的話,還獻了出來,看來,你哪位名家也是該好好反省啦!”趙南星捋着胡須說道。
周圍人紛紛大笑起來,甚至有的人眼角都笑出了淚水,看到魏麒麟如此不堪,實在是讓在場的很多人都幸災樂禍不已。
“哦,”魏麒麟看了看周圍人,然後走到了三桌品字形的中間,“福王殿下,趙大人,你們這樣說皇上似乎不妥吧?”
“呃……”
“……”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