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你到底還是年紀小啊!要是真有手铳,剛才我踹開門的那一瞬間,隻怕已經殒命當場了吧?你這小子,要騙我還嫩着一點哦,這才是手铳!”
魏麒麟笑着,猛地一把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手铳,指向了吳三桂,臉上不再有笑意,而是一臉陰狠的看着他。
“不要和我廢話!我問你,你就給我答!”
吳三桂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心中一驚,他也是在軍隊裏呆過的人,自然明白魏麒麟手中這支手铳的威力,當即将頭向旁邊一偏。
“你别亂來,要是走火了,你可擔待不起!”吳三桂的眼神中露出了慌亂之色,說話都有些顫抖。
經曆過自己被陷害這件事情之後,吳三桂更能夠懂得生命的珍貴,相比以前,少了一些不知死活的勇氣,更多了一份處事的理智,他的複仇計劃還沒有完成,可不想白白的死在魏麒麟的手中。
魏麒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吳三桂也是研究過的,殺起人來不眨眼,就連吳三桂都覺得心寒。
魏麒麟沒有說話,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槍口。
吳三桂無奈了,隻得慢慢地将自己放在枕頭下的手拿了出來,直起身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我恨啊!”
魏麒麟換了個姿勢,将槍口放下,手放在了茶幾之上,将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少年!說出你的故事!”
“你!”
吳三桂一怔,随後長長的出了口氣,眼神中滿着悔恨迷茫憤怒焦躁之色,更多的卻是一種對往事回憶的痛苦。
當魏麒麟說出這句話之後,立即在吳三桂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段時間在礦場裏面所經曆的那些痛苦。
不管是挖礦的辛苦,還是其他犯人的欺負,亦或是監管的苛責,甚至還有時不時的菊花威脅,都讓吳三桂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兩隻枯瘦的手緊握拳頭,止不住的抽搐,眼角流下兩行清淚,搖着頭。
“那天晚上……”
吳三桂于是将自己的經曆講述出來,說到憤怒之處,吳三桂甚至連話都說不完全,顫抖的聲音,就好像想要将那些陷害自己的人狐狐吃掉一般。
剛開始聽,魏麒麟倒還沒覺得什麽,但是越往後聽,魏麒麟越震驚。
吳三桂的爹,好歹也是邊關正四品的鎮撫使,卻沒有想到,有人竟敢還在後面如此陷害吳三桂,這件事情若是被揭發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邊關局勢嚴峻,軍人的地位也得到空前提升,連帶着他們的親屬也受到了人們的尊重,更何況,吳三桂還是信王看中的人,魏麒麟實在想不通,有誰敢對吳三桂下手。
聽吳三桂所說,魏麒麟越覺得糊塗。
聽來聽去,魏麒麟也沒有确定到底誰是陷害吳三桂的人,根據吳三桂所說,吳三桂平日裏甚是魯莽,可是要說真正得罪誰,吳三桂還真記不起來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天晚上陪他準備一起去百花樓的那位高壯兄弟了。
聽完吳三桂的話,魏麒麟也感到一陣唏噓。
吳三桂此時的模樣,哪能夠和兩個月前吳三桂的模樣相比,如果說兩個月前的吳三桂是天之驕子的話,眼前的吳三桂可是地上垃圾呀!
形容枯槁,面無血色,一臉枯黃的虛弱模樣,眼睛中除了憤怒之色,沒有任何的神采,雖然沒有看到被子裏的雙腳,但是光看到那兩隻手,已經知道吳三桂這段時間所受的折磨不輕。
魏麒麟站起身子,走到吳三桂的身邊,猛地一下從吳三桂的枕頭底下抽出了彎刀。
魏麒麟看了看彎刀,笑了笑:“彎刀是好刀,可惜你的力氣太小了。”魏麒麟可以明顯看到吳三桂身體的各種反應,遲了不是一點兩點,遠遠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靈氣。
将彎刀放在一邊,魏麒麟一把抓住了吳三桂的手,一陣把脈之後,魏麒麟嘴角上揚笑道:“果然沒錯,你其實就是中了江湖上最普通的散功散罷了。不過看來似乎藥效還沒有完全的散掉,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恢複。”
魏麒麟搖了搖頭,将手放開。
吳三桂眼睛一亮,猛地擡頭看向了魏麒麟,瞪大眼睛問道:“我真的中毒了?還是江湖上所說的散功散?”
“沒錯,的确是非常普通的散功散,比我爹所中的散功散不知要差多少倍?你這還算好的,我估計也就是七八個月的時間,就能恢複。我爹所中的散功散那可是一輩子都找不回功力了。隻不過,若是七八個月之後,你現在年紀小,隻怕一輩子也就差不多毀了……”魏麒麟淡淡的說道。
“散功散,竟然有如此威力?一輩子!”吳三桂不可思議的看向魏麒麟。
“怎麽說呢!散功散的原理非常簡單,麻痹松弛運動神經罷了,使中樞神經對于觸覺細胞的反饋大大降低……得了,得了,反正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就是用藥物麻痹,等着麻痹的效果過去之後,你再加強鍛煉……”
魏麒麟淡然說道。
“啊!你說的什麽?那麽就恢複……”吳三桂歪着自己的腦袋不解地看着魏麒麟。
“這是我們醫學裏面的行話,不懂就别問了,反正好好休養,到時候該回哪你就去哪裏。不過你說的礦洞的事情倒也是頗有意思,我還不知道自己底下的礦場還有如此作用?以前光聽說順天府把一些犯人派到礦場上勞作,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夠産生你這樣的買賣。”魏麒麟無奈的搖着頭。
吳三桂咬着自己的牙齒,思考着魏麒麟所說的話,忽然,吳三桂在床上猛的一翻身,魏麒麟冷眼看着吳三桂。
“你幹嘛?”
吳三桂雙腿跪在床上,朝着魏麒麟磕了三個頭,眼中冒出火花:“魏麒麟,既然你知道這種毒,也一定知道怎解毒,如果你能夠幫我解讀的話,咱們兩個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魏麒麟哼了一聲。
看來吳三桂對于陷害自己的人還真是恨之入骨了,吳三桂的骨頭有多硬,魏麒麟是知道的,想不到吳三桂竟然當着自己的面連磕三個響頭,看着他額頭被砸出血紅的印字,魏麒麟卻不爲所動。
“我們兩個之間等恩怨?真不好意思,我隻不過是把你當個小屁孩玩玩罷了。我還真沒把它當回事兒,對于這些小孩子家家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有一點興趣,至于你身上的毒,我的确是能夠幫你解除,三天之内可讓你恢複,但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吳三桂拳頭捏得嘎吱直響,一雙眼睛犀利地看向了魏麒麟。
“隻要你幫我解毒,我再也不跟你搶柳姐姐了……”
噗嗤。
魏麒麟聽完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