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帶着幾百名官差,在流民聚居地裏面忍受惡臭撿着垃圾……
最慘的應該是錢大華了,被上千人圍毆,活活的打死,成了肉泥……原本魏麒麟并不想做得這麽殘忍,但是看到憤怒的流民,魏麒麟知道,必須要讓他們出口氣,不然這口氣不出出來的話,始終還是憋在心裏的……
至于糧商,魏麒麟則是吩咐了趙可民,又知會了一聲趙俞楚,按照爲富不仁論處,全家抄沒,一同受罰的還有其他幾家糧鋪,這些糧商在城外的幾個糧庫被全部抄罰,用于供給給流民聚居地的流民使用……
對于這些流民們,顯然流雲城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消化這麽多人,要想把他們全部安置到流雲城不太靠譜。這些人大多又是軍戶,性格耿直,容易沖動,進入流雲城也不是好事,需要一時間馴服他們非常的困難。
更難以處理的是,這些軍戶們大多原先都是衛所,集體意識比較強烈,不願意分開,因此魏麒麟便決定,在流民聚居點上構建一個全新的居民點。
至于趙俞楚所說的之前解決辦法,魏麒麟已經是完全的抛之腦後了。顯然趙俞楚所說的辦法并不能夠解決這些流民的及時所需,若真是按照趙俞楚所說的那樣去辦的話,隻怕又是一番混亂。
沒有多久,來自流雲城的那些具有豐富城市管理經驗的人才,開始對流民定居點治理起來,而新的小城則被命名成爲了流影城。
此刻的信王府上,信王說不出來是該笑呢還是該怒。
“這個魏麒麟的膽子可是真大呀,竟然連福王叔的面子都敢駁斥,真沒想到,一個小小十幾歲的少年,如今也能夠和福王叔做對抗了。”信王搖搖頭,感慨地說道,同時将自己手中所拿着的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言忠看着棋盤,笑而不語,眼睛卻時不時的觀察信王臉上的表情。
言忠的内心自然也是十分的驚訝,聽手下人所說的詳細情況,魏麒麟這一次在流民定居點中的經曆可謂是一波三折。
誰能夠想到,在京城中名聲遠揚的魏帥竟然會扮成乞丐的樣子,去體驗流民生活,說出去隻怕都會讓衆人大跌眼睛。
可是魏麒麟就偏偏這麽做,還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象到的結果。
又一個新城竟然出現了在了東郊!
“言老師,照魏麒麟這樣做,難道趙俞楚他就一點沒有其他的心思嗎?本王可是聽說趙俞楚又在幫着魏麒麟調糧食呢!根據全國各地彙報來的消息,今年産量可不樂觀,趙俞楚這是要幹什麽?把這麽多的存糧都浪費在一個流民定居點上,要是京城稍有災荒,趙俞楚怎麽辦?”福王越想越氣,氣趙俞楚實在太沒有骨氣了。
言忠将棋子放好,擡頭朝信王拱了拱手。
“信王殿下,事情比你想象的要更加複雜!”
信王将棋子放下,聽得言忠這樣一說,猛地将頭一擡,不解的看着言忠。
言忠嘴角上揚,分析道:“信王殿下,難道這一次魏麒麟所做的這些事情,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流民定居點流影城那麽簡單嗎?”
“言老師,你就直說吧。這段時間,本王思慮過多,腦子都混亂了,您跟本王說說這魏麒麟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麽?”
“或許您不應該去想魏麒麟這樣做爲了什麽,而應該去想想,福王做這樣是爲了什麽?”言忠指的指棋盤中的一個位置。
信王心神一晃,心中頓悟:“難道您說,福王叔……”
“沒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福王出現在城北流民定居點,絕對所圖不小,三千神機營啊,那可是三千神機營啊。福王竟然帶着三千神機營趕到了城北,面對的對象卻隻是一幫烏合之衆的流民,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
言忠問道。
“奇怪是奇怪。可是,本王還是有點沒想通,福王叔他這樣做的話對我們沒有什麽壞處吧?對他自己……”信王皺着眉頭問道。
“信王殿下!我隻問您一句,如果沒有皇上的首肯的話,福王敢一個人将神機營的三千火槍手帶出軍營嗎?”
嘶!
信王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上,皇上……皇兄怎麽可能在這件事情中,有所參與呢?皇兄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吧?”信王搖着頭。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皇兄也會參與到這種事情之中,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福王是想借這件事情立功罷了,但是代價卻極有可能是五六萬流民的性命,别人這麽做可以理解,但是皇上絕對是不能夠允許這麽做的。
“您以爲皇上是個心軟之人嗎?”言忠再一次的問道。
信王身體一震。
按照規制,神機營大的調動,超過千人,那是一定要請示皇上的。
想當年,魏麒麟和樂安公主在深山中迷失,雖然神機營未奏先做,但最後幾乎是所有的軍官,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責罰,隻不過最後是福王一人将責罰扛在了肩上罷了。
這一次神機營三千人的調動,要是沒有皇上的首肯,一向謹慎的福王又怎麽可能做出這般事情來?就算福王真的想要立功,調動三千神機營區立功,隻怕最後不是進攻,而是去領罰了!
神機營乃是皇上的親衛,怎麽可能随随便便便調動幾千人呢?這一點。哪怕就是福王這個親皇叔也不可能做到啊。
如此一想,信王心中越來越驚訝,可是他也無法想通,爲什麽皇上要這麽做。
似乎是看穿了信王的疑惑,言忠呵呵一笑,一下子抓起了棋盒中的棋子,用勁的往棋盤上一扔。
嘩啦一聲,原本清清晰晰的棋局一下子混亂起來!
信王奇怪的看着言忠這種舉動,看起來不可思議的盯着言忠,又慢慢的看向了淩亂的棋盤。
“信王殿下,難道您不覺得現在朝中的局勢太過于穩定了嗎?魏黨,東林黨,甚至包括我們,都在穩步向前,真正絕對效忠皇上的力量——皇黨,卻是在不斷的衰弱!”
“你是說!”
聽到言忠說出此話,信王這一下是徹底的明白了,原來,是自己的皇兄想要維持平衡的政策!
不過,這一次似乎不僅僅是平衡了,更多的是小皇帝爲自己所打算!
“言老師,您該不是要說?皇兄對我們生疑了吧?”信王感覺到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汗水不禁流了下來。
他原本以爲自己皇兄身體已經夠虛弱了,什麽事情都不管了,可是現在聽到言忠這樣一分析,顯示小皇帝依然對朝政時刻保持着關注。
這段時間以來,信王自己的發展,那可是大開大合,甚至可以說在幾股力量中發展最爲迅捷的便是自己了。
要是真的被小皇帝忌諱起來,信王可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能夠抵擋住現在小皇帝的責罰。
現在離位及至尊已經不差幾步了,如果倒在門口的話,信王可真的會後悔而死啊!
言忠搖了搖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