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城市不大,隻有不到二十萬人,但是在周邊卻駐紮有好幾個軍營,有着超過五萬人的部隊。
南漢皇宮位于南安的東部,不算是太過于居中的位置,這一點和大明的京城并不一樣。
因爲南漢實際統治者就算到朱漢典這一代,也不過綿延到第三代,因此都還算是開國勤儉。所謂的皇宮,也不過是之前南安府治所的所在地,隻不過是簡單的擴大了一倍的面積罷了。
樸素的皇宮之前,月虹看了看宮門,止步不前了。
緊緊跟在月虹身後的朱漢典差點就撞在了月虹的身上,身後的衆位侍衛也跟着停了下來。
“月虹,你怎麽不進去啦?”朱漢典的手上拿着幾串糖葫蘆,奇怪的看着月虹。
朱漢典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孩子罷了。
雖然從小便在南漢國被立爲太子,眼光也不算淺,可是這幾日被月虹帶着到處玩,身爲孩子的本性還真就暴露出來了。
不過越是這樣,朱漢典越是對于大自己五歲的月虹更加離不開了。
月虹指了指皇宮,忽然說道:“我不想住在皇宮裏面。我住不習慣,每天早上那麽多人看着我,心裏緊張着呢!”
朱漢典哈哈一笑,用糖葫蘆指着月虹說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啊!别人都是巴不得有人伺候,你偏偏是習慣不了别人的伺候。”
月虹白了他一眼,倔脾氣卻上來了:“反正你看着辦,我今天不想去皇宮,你幫我找個地方吧!”
看到月虹這樣說話,朱漢典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分外的親切。
他腦海中轉了轉,于是說道:“讓我想想啊!”
朱漢典在自己的腦海中思索了一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一下子便拍起手興奮地說道:“對了,對了,我母妃在郊外有一套别墅,離這裏倒也不算遠,大概就半個時辰的路,如果你不覺得遠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吧!”
月虹想了想,高興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出現在朱漢典面前接駕的總領太監卻是急了:“監國,這可不行啊!您怎麽能現在這樣晚的時間去郊外呢?這要是出了意外,我們怎麽辦?皇上怎麽辦?”
月虹轉頭看了看朱漢典:“對呀,小豬,你畢竟是監國太子,你還是呆在皇宮裏面吧,讓你的侍衛帶我去就好了。”
朱漢典卻毫不在意的一拍自己的胸脯,笑呵呵的看着月虹:“這算不了什麽的,去外面住算啥。”
聽到朱漢典這樣大喇喇的說着,旁邊的總領太監更急了:“監國,萬萬不可啊,這怎麽能夠說不算什麽呢?要是讓大臣們知道了這件事情,明日朝會之上可是會鬧翻天呀!”
月虹認真的說道:“這位公公說的在理。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應該以朝廷爲重,我這幾天晚上睡不安甯,隻不過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了。你就算跟着來,我也不會跟你玩什麽的。”
朱漢典卻依然固執,将手一揮道:“不嘛!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塊,你一個人跑到郊外那地方去,我根本就不會放心的,到時候我晚上睡不好,白天朝政之上就沒有精神了。要麽,明天接着休朝算了”
“啊……不可啊!”
太監汗都快要出來了!
一旁的侍衛也是無奈了,每個人看向月虹的神色都有些不善,就好像月虹是幹擾朝政的狐狸精一般。
月虹也是感受到了他們的眼光,于是便沉着的顔色說道:“朱漢典,你可是監國太子,你整天跟着我這麽個女孩子身後幹什麽?老老實實回你的皇宮,要玩,也等你把朝廷的事情忙完了咱們再玩。”
月虹說着便生氣的叉起了腰:“聽到了沒有!”
總領太監和侍衛一陣點頭:“監國,月虹姑娘說的沒有錯啊,不管怎樣都要以朝政爲重,咱們南漢立國不久……”
“得了得了,别在我這裏叨叨的。月虹,那你可得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呀,明天一上完朝正我就來。”朱漢典依依不舍的說道,眼中竟然顯現出了晶瑩。
月虹輕輕一笑,便上了停在皇宮門口的馬車,被衆位護衛護送離去。
朱漢典則跟着太監來到了禦書房之中。
看着禦書房之中堆着滿滿一堆的奏折,朱漢典就覺得一陣頭疼,無可奈何地拿起了一本奏折,這上面所說的也就是海盜鄭芝龍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一些陳詞濫調。
改着改着奏折,朱漢典的面前又出現了月虹的身影。
月虹的一颦一笑,一蹦一跳,甚至于一言一語,都讓朱漢典難以自察的嘴角揚起了笑容,高高擡起的筆,久久懸空而不自知。
在一旁的總領太監看着朱漢典這副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從自己的老師在北方意外逝去之後,朱漢典就沒有什麽可以值得信任之人,父皇也處于病重之時,沒有看見月虹之前,心情極度的低落。
然而月虹的出現,卻像是陰雨天中的一抹彩虹,爲他的人生染上了亮色,特别是月虹愛吃愛喝愛玩,但卻又能夠掌握好度,這樣朱漢典更加欲罷不能。
直到現在,朱漢典連月虹的手都沒碰一下,更是體現了朱漢典對于月虹的尊重。
就算當時月虹身負重傷出現在南安境内之時,也隻是被宮女擡了回來,在朱漢典的心中,月虹就如高潔不可侵犯的仙子一般,當他第一眼看到月虹的時候,就被月虹深深的迷住了.
那白皙的面龐,靈動的身姿,可是朱漢典少見的。
“監國,錦衣衛指揮使有重要事情禀報。”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被打斷思維的朱漢典皺了皺眉頭,同時又舒了口氣,将手上的毛筆放在一邊,朝着小太監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名穿着白色錦衣的南漢錦衣衛指揮使便走了進來,單跪在朱漢典的面前:“禀告監國,我們有重大發現。”
朱漢典點了點頭。
“之前我們摧毀了大明在南安城裏的情報站,但是近日根據錦衣衛調查所得,一批來自于大明的情報人員,極有可能已經來到了南安。至于他們的目的,我們還沒有确認。”錦衣護衛指揮使擡頭看着朱漢典,面色嚴肅的說道。
之前朱漢典從北方回來,因爲氣憤于自己的師傅被殺,于是便調用各種力量,徹查南漢境内的大明勢力,各種和大明有關聯的官員,商人,甚至普通人都受到了審查,對于原先便已經多多少少有些掌握的大明情報站,更是徹底的摧毀,光是被誅殺的人便多達上百。
“那你們還猶豫什麽?”
朱漢典毫不客氣。
一想起自己的老師,朱漢典就氣不打一出來,那可是自打他出生以來便一直在他身邊敦敦教誨的人,說的不好聽一點,相當于自己的半個父親,卻在大明莫名的被殺,朱漢典實在出不了這口氣。
南漢錦衣衛指揮使站起了身子,一點頭,轉身離去。
“大明之人,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朱漢典緊緊的捏住了拳頭,看向了北方,同時又在腦海中回想起那個換回自己性命的少年,一時間思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