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烈黑着臉,一把将手中的資料扔在了桌面上:“這創新軍制又是個怎麽回事?難道說之前傳到邊關的那些步戰作戰條例?竟然是出自于魏麒麟之手?”
所有的人心中其實都十分奇怪。
他們一起看着這堆積如山的資料,感到一陣頭疼,他們很難想象,一個人隻是在短短的三個月時間之内,竟然就能夠做出這麽多的事情。
詩詞對策,竟然在燈會上将别人罵得吐血,這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吧。
驅趕葉神醫,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醫藥的小夥子,竟然将遠近馳名的神醫都給打敗了,被威脅得再也不能夠在京城出現。
丹藥案仁慈,原本處于被動的狀态,卻層層設伏,竟然将對方給破敗的支離瓦解,就連老趙家的親戚也離開了。
……
趙洪烈看着這一件件一樁樁,心中直發麻,随意的看了這些資料,一個十分立體的人便出現了在場的衆人心中。
機智,善于權謀,後發制人,仁慈……
一個一個的關鍵詞全部從這些人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迸發了出來,他們實在不敢想象,這會是一個三個月前還是癡傻兒的人所做出來的成果。
“你們怎麽看?”趙洪烈看了看左右兩邊,皺着眉頭。
兩邊的人互相一望,尴尬的對趙洪烈說道:“百總,這件事情隻怕不好弄啊。你看這上面傳說的流言,竟然說魏麒麟被皇上恩寵的就如同親弟弟一般,就連信王都比不上。雖然知道這是假的,但是卻多多少少可以判斷魏麒麟在皇上面前所受到的重視啊。”
“還有,你們看看,遇刺案事情之後,皇上幾乎是完全的信賴魏麒麟。有小道消息說,信王朱由檢多次想要進宮,皇上卻是拒絕的。這就很值得讓人玩味了,平常不是都說信王和皇上的關系非常好嗎?莫不是這一次的行刺,和信王……”另外一位下屬的腦洞卻是越開越大,眼睛真的滾大。
趙洪烈白了他一眼,随便從資料中拿出一張紙,指着上面的字說道:“我最爲關心的是軍制的問題,當時我看到那些創新軍制,簡直驚奇!如果真的能夠按照那一套軍制來進行訓練士兵的話,咱們大明的軍事實力可以提升好多檔次。”
趙洪烈雖然纨绔,但畢竟有了一兩年的軍伍生涯,因此并不難看出魏麒麟所提出來的那些軍制創新,對于大明軍隊的深遠影響。
雖然兩人是敵手,但是趙洪烈卻不得不承認一點:魏麒麟在基礎軍事上的天賦,可以說是無與倫比。
沒來由的一聲歎息,竟然從趙洪烈的下屬中傳了出來。
趙洪烈就是往他瞪了一眼,随後接着說道:“他的确知道很多,但是在這過程中他也得罪了很多。他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所謂的仁慈并沒有讓他将這些敵手給消滅。”
趙洪烈說着,越說笑聲越大。
幾名下屬确實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趙洪烈,其中一名下屬更是直白地問道:“百總,我們不是很明白你所說的話……”
趙洪烈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解釋道:“難道你們沒有看出來嗎?魏麒麟雖然是不斷的進步,但是卻有一個特點,也是他的缺點,那就是他的仇人還存在着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那些下屬頓時便明白了趙洪烈所說的話。
幾名下手有些爲難的說道:“如果按照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得去找他們?但是他們都願意見我們嗎?”
“廢物,我堂堂的吏部尚書身子,想去見個人,難道别人還會拒絕嗎?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就要立即動身。”
趙洪烈說着,心中已經興緻勃勃地去幻想事情的發展。
幾名下屬互相看了看,依然疑惑的說道:“百總,我看要不咱們就算了吧。怎麽看那個家夥都不是個好惹的呀?難道你沒看資料嗎?但凡是和魏麒麟爲敵的人,現在都已經遭殃了。”
趙洪烈掃了周圍人一眼,随後眼神中卻充滿着不屑:都是一些爛泥扶不上牆的人。
趙洪烈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在臉上卻依然挂滿了笑容。
“你們就放心吧。雖然不敢保證所有的人都敢再一次站出來面對魏麒麟的暴行,但是我相信絕對有人敢這樣做。”趙洪烈說着,便拉着幾名下屬向外沖去。
走到外院子時,幾人卻是猛地刹住了腳步。
“百總,咱們這麽去,要是被人抓住把柄怎麽辦啊?”
趙洪烈吐出了一個字,看着眼前這幾名士兵說道:“孬啊!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到時候又不需要你們真刀真槍的幹,咱們隻不過去勸說别人罷了,就算是出事了,那也是魏麒麟和那個人之間的關系,跟我有毛線關系啊。”
幾名下屬再次看了看,從内心裏不得不佩服趙洪烈的無恥。
一行人第一次來到的地方不是别人,正是順天府丞何守禮的何府。
之所以選擇何蕭然作爲最開始勸說的對象,就是因爲在所有的被魏麒麟坑害中,真正最爲嚴重的卻是何蕭然。
趙洪烈以拜訪老同學爲口号,沒多久便進入到了内院見到了仍然沒有怎麽恢複的何蕭然。
看到趙洪烈一臉關心地走了過來,何蕭然苦笑道:“兩年不見,趙兄,這又是高大了不少啊。”
也許是因爲聲音太低的緣故,因而導緻他說起話來竟然類似于太監,陰陽怪氣,高低起伏。
趙洪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這個何蕭然被魏麒麟打的沒有了脾氣。
趙洪烈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便說道:“蕭然兄,現在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相信你也不甘心被一個閹黨之後而給欺負到如此地步吧。”
何蕭然呵呵一笑,随後便指了指門口說道:“我看你們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絕了傷害魏麒麟的心思,不然如果他報複起來,你們在座的每一位都逃脫不了。況且你們也知道,他叔公就是錦衣衛和東廠的負責人,要想要調查起來,咱們連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你們趕緊走,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越長,我的危險就越大。”
趙洪烈看着何蕭然那被吓破了膽子的模樣,心中不禁開始了嘲諷。
不過,他的心中卻也在暗暗地告誡自己,魏麒麟極有可能比他曾經所遇到的任何敵人都要狡猾。
匆匆從何府中出來之後,趙洪烈站在一個府衙之前,猶豫了半天,還是帶着人從後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