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王氏哽咽:“爲,爲什麽呀?明明就是他的藥害死了人。”
劉王氏眨着眼睛,大聲的朝着趙俞楚喊道。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咆哮?魏公子是何等人也,他又怎會販賣假藥?南郊的麒麟醫廬,向來有名,定是你這刁婦,故意誣陷!”
趙俞楚坐在堂上,唾沫橫飛地朝底下道。
“冤枉啊!”
劉王氏将雙手向上一擡,一下便趴在了地上。
兩人這一番對話,倒是讓堂下的那些百姓有些看不過去了。
“這趙府尹也太過于偏頗了吧!這個還沒開始斷案呢!怎麽就這樣的偏向魏麒麟呢!”
“你們不知道吧!這魏麒麟的背景可大了去了!”
“我看着劉王氏,這一次很懸咯!”
一些百姓不禁唉聲歎氣起來,同時心中升騰一股不平的情緒,在百姓中蔓延開來。
“傳喚魏麒麟!”
“爲什麽不常換魏麒麟?”
忽然,在人群中,有一兩個很大的聲音喊了起來,頓時就将其他百姓心中的不滿給帶了出來。
“是啊!這審判斷案大家都看着,魏麒麟爲什麽要害怕出來?”一名壯漢在人群中大叫道。
“自己開藥害死了人,卻不敢出現,這是什麽郎中?這是什麽醫廬?”另外一名女子則是尖聲尖氣。
很快,百姓們的聲音越來越大,齊齊要求傳喚魏麒麟。
坐在台上的趙俞楚,看上去有些慌張,詢問了一下身邊的書記官,書記官點了點頭。
于是趙俞楚便對堂下的差役說道:“快去傳喚魏麒麟道公堂來吧!”
差役領過令牌,急急忙的帶人出去了。
沒多久,魏麒麟便被領了上來,跟在魏麒麟身後的是小跟班吳孟明。
“堂下可是魏麒麟嗎?”
趙俞楚的面色和緩,微笑着看着魏麒麟,和面對劉王氏的時候截然相反。
魏麒麟拱手道:“沒錯。我就是魏麒麟。”說罷,朝左右打量了一番。
“魏公子,你們麒麟醫廬是否曾經産出此種丹藥?”趙俞楚在台上一揮手,官差端過來一個盤子。
魏麒麟檢查了一下盤子裏面的丹藥,随後點點頭:“此丹藥正是我麒麟醫廬售出,不知道有何問題。”
“此種丹藥可是治療風寒的?”趙俞楚問道。
“此丹藥對于治療風寒有奇效。一般情況下,使用此丹藥,一時辰之内,即可止咳平喘,身心活絡……”魏麒麟介紹道。
“咳咳,魏公子,廣告就不用做了吧?你可知道南城的劉屠夫吃了你的這種丹藥,竟然不治身亡了?”趙俞楚接着問道,依然在臉上帶着笑容。
“此事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和我的丹藥絕對沒有關系。”魏麒麟振聲道。
“還說沒有關系?我的相公分明就是吃了你的這種丹藥而死的。”劉王氏側過身來,哭訴道。
魏麒麟眼睛一瞪,沉聲:“難道你相公怎麽死的你自己不知道嗎?竟然還敢賴上了我的丹藥!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毒死的呢?”
劉王氏被魏麒麟這樣一頓,整個身體一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的那些差人,而自己正是在脅迫之下将真相說了出來。
劉王氏轉了轉眼珠,頓時就嚎啕大哭,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冤枉啊!我怎麽會殺害我的相公?我們平日裏恩恩愛愛,他出去賣肉,我在家裏收拾,他回來的時候,我便和他在一起吃飯……”
劉王氏哭叫道,又突然一下站了起來,猛地朝旁邊的柱子撞去,卻被伫立在一旁的公差一把給攔住了。
劉王氏又哭喊着,癱倒在地上,低聲啜泣。
“劉王氏你休得胡鬧!這裏是是順天府的大堂,不是你撒潑的大街!魏公子乃是當今掌印秉筆太監魏大人的侄孫,他開着好好的醫廬,又怎麽會來害你呢?若是再亂誣陷的話,我就治你大罪!”趙俞楚頓時大聲喝道。
趙俞楚如此一說,堂下的一些百姓頓時就不幹了。
“憑什麽呀!這劉王式不是說的好好的嗎?難道就因爲他是魏忠賢的侄孫,就如此的放縱嗎?”
“不過是閹黨罷了,竟然敢如此仗勢欺人?”
“你們看看那魏麒麟的眼神,這樣一個小女子怎麽受得了啊!”
台下的那些百姓們一個個憤慨不已,全部對着魏麒麟惡語相向,就連在一邊的吳孟明,都成了周圍百姓發氣的對象,不時地有人推搡着吳孟明。
吳孟明捏着拳頭,咬着牙齒,但是面沉似水,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再看看台上的魏麒麟,卻是皺着眉頭看着趙俞楚。
這趙俞楚魏麒麟來之前也了解過,跟趙南星多少有點親戚關系,算是東林黨裏面的新星了。
自從順天府府丞何守禮投靠了魏忠賢之後,東林黨一直想要扳回一城。
因此便通過一些手段,讓趙俞楚當上了順天府府尹,以此來保證自己在京師中的掌控能力。
所以魏麒麟才奇怪,這趙俞楚作爲順天府府尹,東林黨人,好歹也是三品重臣,就算是畏懼魏忠賢,也不需要如此這般讨好自己吧?
“本府宣判,劉屠戶因傷寒去世,與丹藥無關,而民婦劉王氏,無故誣告掌印秉筆太監魏大人侄孫,無品秩參軍魏麒麟,判掌嘴十!”趙俞楚說完,便用勁的一拍驚堂木,扔下一塊令牌。
“民婦冤啊!”
堂上的劉王氏目瞪口呆,就連站在旁邊的魏麒麟也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來到這裏還什麽都沒說,就這樣就判自己赢了嗎?
判詞也太搞笑了吧?
沒事,給自己增加那麽多的身份幹什麽?
趙俞楚剛剛看完,就從旁邊走來兩人,一個人手中端着一個盤子,裏面放着一塊巴掌大的竹片。
随後,堂上站出兩名差役,将劉王氏個肩膀狠狠地卡住,施行之人,則用大竹片狠狠的敲擊着劉王氏的嘴!
啪啪啪!
每一聲都清脆無比,而劉王氏則是欲哭無淚,聲音接近嘶啞!
台下的那些百姓們都沉默了。
他們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站在堂上的魏麒麟,一個個握起了拳頭,咬起了牙齒。
魏麒麟微微轉頭向後一看,心肝都快跳出來了,自己曾幾何時,被這麽多人恨過呀?
這場鬧劇式的審判,很快便傳遍了京城,魏麒麟的纨绔形象頓時便出現在了各個場合!
在人們的談話間,都是充滿了對劉王氏的同情,而對于魏麒麟則是充滿了厭惡唾棄!
一時之間,京城之内無不談起魏麒麟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