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緊便連忙沖了進去,卻發現這内院晚上燈火通明。
月虹和她師父正在院中比試,魏良卿和柳如是在一旁看着。
“月虹,你這功夫退步的也太多了吧!我不在這段的時間你都去幹嘛去了?”唐雪見一邊揮舞着劍,一邊輕松地問道。
月虹一陣尴尬,手上劍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可是卻根本突破不了唐雪見的防禦。
“這家夥,都去偷吃了呗!”魏麒麟背着手,嘻嘻哈哈的走進來,随意說道。
“哪有?”月虹的小臉頓時就變得绯紅,手上所舞的劍也變得有些淩亂。
唐雪見好氣的說道:“你這妮子,沒想到小時候的毛病還沒改。沒見你三年,發福了不少呀!小心到頭來變成了胖子,到時候你少爺不要你了,可就完了。”
“師父,您瞎說什麽呢!”月虹的小臉紅的跟熟透的西紅柿一樣,眼神卻不自覺的往魏麒麟這邊瞟了幾眼。
魏麒麟嘿嘿兩聲,便來到了魏良卿的身邊。
“爹爹,您今天一切還好吧!”魏麒麟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己今天才給了魏忠賢兩百萬兩,算是從經濟上徹底和魏忠賢擺脫了關系,就怕這魏忠賢給魏良卿小鞋穿。
魏良卿白了魏麒麟一眼說道:“你現在可是威風凜凜啊!京城有名的大才子,還公開地将我們以前所用的錢給退給了叔父。叔公要是不被你氣死才怪呢!現在這家呀!可是你這小子在當喽!”
看到魏良卿臉上并沒有什麽異樣,魏麒麟這才放心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說道:“主要是咱們不能和叔公在經濟上這樣扯來扯去的。咱們感情歸感情,金錢歸金錢,咱們也不能讓叔公看不起不是?”
魏麒麟嘻嘻哈哈地看着魏良卿,魏良卿則是指着魏麒麟:“你放心吧!我已經放出去風聲了,就說咱們隻是給了叔父十幾萬兩銀子罷了。要是真讓人家知道你送了兩百萬兩,别人第一個來調查的就是我呀!你可别把禦史那些家夥當擺設。”
魏麒麟摸着自己的頭,奉承的說道:“那是,我爹爹是誰呀!可是錦衣衛佥事,能夠當上佥事的人,那可不一般哦。”
“你這小子竟拍馬屁,你是不是以爲我當上錦衣衛佥事是因爲你叔父的原因啊!”魏良卿看着魏麒麟說道。
魏麒麟點了點頭。
這不是廢話嗎?
說良心話,現在魏良卿的年紀也就不過三十開頭。之前的林森都已經四十開外了,這要是沒有魏忠賢的幫襯,鬼才會相信魏良卿是憑着自己的本事爬上去的呢!
“我在你叔父當上現在的掌印秉筆太監之前,就已經是錦衣衛佥事了,我是錦衣衛有史以來年紀最輕的佥事。當然,之前的時候,我的确是想過通過你叔公的關系,再進一步的。不過自從你變聰明之後,卻不知道爲什麽,我沒有了這個想法。”魏良卿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魏麒麟才聽清了魏良卿所說的話。
魏麒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魏良卿。
這可是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的呀!
根據老版魏麒麟的記憶,對這一切沒有過多的關注。不過似乎是從一出生下來,魏麒麟就一直過着比較優越的日子。
而至于魏良卿的官場經曆,根本就不是老版魏麒麟的關注重點了。
在老版魏麒麟的印象之中,那段歲月除了吃除了玩,就是被人看不起,被人輕視。僅剩的一點溫暖也是在家中,父母給予自己的關懷。
“爹爹,爲什麽你會産生這種想法呢!”魏麒麟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魏良卿。
按理說魏良卿正值壯年,正是意氣風發,向上爬升的階段,可是爲什麽随着自己的恢複健康與聰明,卻讓魏良卿看沒有了沖勁?
魏良卿沒有在笑,很嚴肅地看着魏麒麟說道:“這些你别管!不過,我想讓你去雪鷹領學習一段時間,暫時離開京城,不要再摻雜到京城這樣複雜的鬥争之中,你的年紀還太小。”
啊!
魏麒麟萬萬沒有想到,魏良卿竟然會萌發出這種想法。
自己在京城呆的好好的,麒麟醫廬大賺特賺,麒麟樓也正在慢慢的趕超福滿樓,新近成立的麒麟會更是網羅了衆多的才子,相信今後在魏麒麟的操作之下,會讓更多的有志青年加入到麒麟會之中。
現在正是自己快速發展的階段,老爹爲什麽會萌發出這種想法?
“爹爹,我有些不能夠理解你……”魏麒麟疑惑地問道。
另一邊,兵器相碰的聲音猛然的消失了。
唐雪見将劍插在了自己的腰間,笑着說道:“你爹是擔心你玩過火!”
魏麒麟連忙轉向看着唐雪見問道:“玩過火?我現在又沒幹什麽事情,怎麽會玩過火呢!”
自己現在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才子,誰見着自己不恭敬的稱一聲位大才子,别人巴結自己還來不及呢!
“魏叔叔,你倒是說的沒錯,這個變聰明的魏麒麟,的确是比之前要驕傲的多呀!身在死地都不知道!”唐雪見抱着手,好笑的看着魏麒麟。
一旁的柳如是和月虹則是心驚膽戰的看着魏麒麟。
“所以你的意思是?”魏麒麟現在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自己上面有魏忠賢的保護,中間認識王爺公主,下面有一群跟着自己的兄弟,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沒有發現自己陷入在死地之中啊!
“你知不知道!國子監裏面有人準備害你呢!”魏良卿低沉地說道。
“别逗了,怎麽可能!”魏麒麟當下就立即說道,“先不說我在國子監裏面是大才子吧!再說,我在國子監裏面也沒有得罪什麽人啦?”
魏良卿依然說道:“正是因爲你是大才子,所以有些人就看不慣了。你可别忘了,不管怎麽說,咱們都不可能真正地抛開叔父,說到底,我們在根子上都被烙上了閹黨的痕迹!”
閹黨的痕迹?
魏麒麟似乎有些明白魏良卿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麽意思了。
的确,自己現在表現的實在是非常突出,就連溫體仁那樣的大才都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但有一件事情是魏麒麟這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那就是自己是魏家的人,是魏忠賢的侄孫。
魏家又是什麽呢?
那可是受到萬人唾棄的閹黨啊!
試想一下,原本粗魯沒有文化的閹黨,現在卻出來一個這樣有名的大才子。若是屆時還登上了高位,讓那些惡心閹黨的人怎樣去想,怎樣去做呢!
那些人原本就想将所有的閹黨一棍子打死,不論好壞!
這時候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另類,而這個另類好事做盡,又深受百姓的歡迎,那麽那些人之前所鼓吹的“閹黨都是壞人”這個論調又怎麽會繼續存在呢?
一旦連這個基本的論調都不存在了,那麽閹黨就算是徹底的翻身了。
說白了,那些仇視閹黨的人,他們最大的論據并不是當朝的閹黨做了什麽壞事兒,而是将所有的閹黨和曆史上那些做壞事的閹人一語論之。
這甚至成爲他們在政治上的重要的立足點,一旦沒有了這一點,他們憑什麽和做事風格淩厲直接,效果顯著的東廠錦衣衛去比呢?
魏麒麟想到這裏,竟然沒來由的從後背冒出了冷汗。
看到魏麒麟長長不說話思考的模樣,魏良卿看有些驚訝,自己的兒子還真是聰慧,這一點就透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