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扯上了一個大麻煩。
原本隻是簡簡單單的來挑戰國子監,現在情況的發展卻是被國子監的學生反攻了!
對于國子監的學生來說,一兩百年來被太學在學術上的擠壓是屈辱。
但是,對孔卿華四人來說,如果今天魏麒麟像是戰勝自己幾人一樣,戰勝了太學的博士們,那麽這将是太學兩百年來最大的恥辱!
因此此刻太學學生們的壓力,可是一點都不比國子監的學生小。
四大才子互相看了看,臉上有些發苦。要是眼前這六七百國子監的學生真的進了太學,那麽将不僅僅是在京城,隻怕在全國都會造成轟動。
太學學術頂尖,所向披靡的形象,也會在一夕之間垮塌,那麽四大才子可就真正的成爲了罪人了。
“你們,你們這麽多人去我們太學幹什麽……”楊燦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忽然發現,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由自己而引發的。
他甚至産生了一個想法,就算是讓自己在這裏掃一年的地,也比太學的名譽敗在魏麒麟的手中要好。
四大才子也想着要說什麽,當他們看到李洪山已經開始執筆寫戰帖的時候,一個個閉着眼睛,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齒。
魏麒麟根本不理他們,站上了一張桌子。
所有的人都擡起了頭,看着魏麒麟。
魏麒麟将手握成拳頭向前一揮,大聲喊道:“兩百多年前,洪武大帝設立國子監太學,本就是以特色而設。兩百多年來,太學一直以其才學壓人,我等隐忍多年,今天實在忍不了了!”
魏麒麟用力将拳頭向上一頂!
“忍不了了!”曹變蛟在地面上也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用勁地向前一揮,一直大聲地叫道,面色血紅,情緒激動!
“我們忍不了了!”其他五名麒麟會五人反應也快,大聲吼道,頓時便在周圍産生了嗡嗡的回響!
其他的國子監學生聽到這幾聲有力的喊叫,内心激動,感覺到自己原本平靜下來的熱血又一次的快速的流動起來。所有人的眼中,冒着火花!
就連原本還在寫着戰帖的李洪山也停下了手中的筆,激動的看着魏麒麟。
“今天,我魏麒麟,戰勝了太學的四大才子!但這還不夠,他們竟敢憑借他們的那點才學,不顧尊長,在此之前,讓我們盡是難看,這一點我忍不了!你們能忍的了嗎?”
“忍不了!”曹變蛟等人跟着大聲喊起來,聲嘶力竭!
“忍不了!”跟着魏麒麟的六七百國子監學生,看着魏麒麟那激動的樣子,再一次被感染了齊齊地吼道!
在後面,原本還剩下來的四五百人中,也陸續地加入到了挑戰太學的行列之中!
許淳風站在後面,雖然沒有跟着喊,但是胸中也是熱血一片。
已經多少年了,自己的心中竟然又湧起了一股青春的放肆!
李洪山等博士的眼睛,濕潤了!
心中原本的一些委屈,也被魏麒麟給勾了出來!
才華上,他們的确有些方面不如這四大才子。但是這四大才子實在欺人太甚,怎麽說自己也是老師級别的人。而這四大才子卻絲毫不顧臉面,在衆目睽睽之下羞辱自己!
國子監的博士們所喊出來的“忍不了”,正是他們内心的真實寫照!
四大才子這邊,以及身後兩百多名的太學學子,臉上就如同挂了霜一般。
沈三味埋怨地看了一眼楊燦,忽然也發現自己等人來的冒失。
不管怎麽說,先前來的時候也應該對于魏麒麟有所了解。僅僅光聽着楊燦的一己之言,四大才子竟然齊齊出動!
本來四個人一起輸給魏麒麟,就已經夠丢臉了。現在,威風正盛的魏麒麟竟然要前往太學挑戰太學的博士們!
“孔大哥,你看咱們要不要……”劉益農在孔卿華的身邊小聲地問道。
孔卿華想了想,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算了,水來土淹,兵來将擋。這魏麒麟想要來挑戰太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接着就是!”
孔卿華想到這裏,眼神變得尖利起來,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他們不是以爲我們太學真的不堪一擊吧?笑話!太學可不是國子監!”孔卿華咬着牙齒說道,語氣陰冷。
劉益農縮了縮脖子,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孔卿華如此反應。
“李博士,戰帖寫好了嗎?”魏麒麟站在桌上,看着奮筆疾書的李洪山。
李洪山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将筆一收,猛地抓起了桌上的紙,遞給了魏麒麟。
魏麒麟接過來一看,卻是眉毛微微一皺,然後對着李洪山說道:“博士,寫的太繁瑣了!這可不是我們國子監的作風!”
李洪山一愣,奇怪地看着魏麒麟說道:“這太繁瑣了嗎?那你的意思是……”
魏麒麟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一個字就夠了!”
“一個字!?”
李洪山皺起了眉頭,按在自己的額頭上,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立即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字。
寫完之後将此字遞給了魏麒麟,魏麒麟看完,滿意地點點頭,随後便将那張紙給折疊了起來。
兩人這奇怪的一幕讓周圍的人紛紛好奇,這李洪山博士到底寫了什麽字呢!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魏麒麟往周圍掃了一眼,面帶微笑。
下面的人齊齊大喊:“準備好了!”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反攻太學!”魏麒麟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四大才子的面前。
“你們在前面帶路吧!”魏麒麟的聲音威嚴。
太學學子作聲不得,甚至有人歎出了一口氣。
接着,太學等人向外走去,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六七百名國子監的學生。
看着衆位學生離開的背影,一名官員在許淳風的身邊拱拱手說道:“許司業,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許司業捋着自己的胡須,說道:“你就放心吧!我看這小子心裏靠譜的很。再說,你難道忘了他的叔公是誰嗎?”
那名官員眼睛一轉,忐忑小聲地說道:“魏忠賢?”
許淳風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小子了。
自從前段時間,使出那些陰招,将何馬李等人坑了之後,所做的事情是一件比一件大,一件比一件讓人意外。他不禁有些好奇這小家夥掉到池中,所喝的池水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天上的聖水?
在許淳風這樣百思不得其解之中,街道上面可是熱鬧了。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大張旗鼓的是國子監的學生們。
垂頭喪氣的太學學子在前面就像是鴨子走路一樣地慢慢搖搖,速度慢的可憐!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學的學子們沒有一個敢有大步向前的勇氣。
漸漸的,原本還在後面跟着的國子監學子們受不了他們這一步三搖的速度,于是便将國子監的學生從中間撥開。
六七百人浩浩蕩蕩地從他們中間穿過。
當國子監的學生們從中穿過之時,高高地揚起頭,一派揚眉吐氣的模樣。
兩邊的行人也是看的好奇,原本正在做生意的店鋪中人都紛紛走了出來,指指點點。
這些人紛紛不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一群錦衣公子這是要到底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