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真是做好事啊!
至于柳如是,隻不過是上天看到自己做好事辛苦了,所以給自己的獎勵罷了。
魏麒麟一陣搖頭歎息,感慨世道不公。
路過柳如是的房間,他偷偷摸摸地趴在了窗戶邊。
這幾天柳如是足不出戶,不是寫寫畫畫,就是彈彈唱唱。
他真不知道這柳如是是如何耐得住這寂寞的?
就算是月虹那個丫頭,也是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不是去找自己的師父,就是去吃好吃的。
“少爺,既然你在外面看的話,不如就進來坐坐呗。”柳如是拿着筆,擡起頭,說起話來,如泉水涓涓般美妙,沁人心扉,讓魏麒麟之前的郁悶,一消而散。
“不好吧,這孤男寡女的……”魏麒麟的一隻腳已經邁了進來。
柳如是看着魏麒麟的所作所爲,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走到柳如是的身邊,這才看到,原來柳如是竟然正在畫一幅山水畫,濃郁的筆觸,厚重的意境,絲絲點點的筆風,竟然完全不像是個女孩子畫出來。
“你這畫……”魏麒麟捏着自己的下巴,半天想不出來該怎麽評價。
“是不是覺得這幅畫不像是女孩子畫出來的?”柳如是掩嘴笑道。
“對呀!這看上去就像是名達官貴人想要歸隐田居時候所畫,實在有些沉重。”魏麒麟搖着自己的腦袋,自顧自的說道。
“嗯,少爺,你能看出這幅畫來,就說明我畫對了。”柳如是輕歎一聲,哀婉地說道。
魏麒麟看着柳如是絕美的容顔之上,似乎有一絲憂慮,夾雜在其中。
“如是,咱們都相處這麽多天了,你是不是應該也告訴我你從哪裏來啊!看你這時不時的憂郁,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解決問題呢。”魏麒麟關切地看着柳如是。
看着柳如是,默不作聲,魏麒麟接着說道:“你看看我,現在也有錢,還能夠在我叔公面前說上話,如果你真的有什麽困難的話,不妨跟我說說,除了改朝換代以外,還是都能解決的。”
聽着魏麒麟所說的話,柳如是心中暗暗吃驚。
這少爺說話也太不講究了,竟然連改朝換代的說法都敢說出來。
柳如是看着魏麒麟那俊秀的面孔,思索了一陣,随後便輕歎一口氣,說道:“我本是揚州人士,爹爹是蘇陽縣知縣柳生家,隻因防範倭寇不利,被蘇州知府陷害,現今人被關在大牢裏面,我此次來京,其實是想告禦狀。”
告禦狀?
魏麒麟聽得這句話,心中就是一驚,柳如是迢迢千裏從揚州跑到這裏還是爲了告禦狀?
魏麒麟連忙問道,:“你在逗我玩呢,你跑那麽遠花了個把月的時間才來到京城,竟然是爲了告禦狀?”
“怎麽?現在不能告禦狀?”柳如是疑惑的地問道。
“不是不能告禦狀,而是你一個柔弱女子,平白無故的告禦狀有什麽用!我問你,你身上可有任何的證據?”魏麒麟看到眼前這個天真的女孩子,真是快笑死了。
若是魏麒麟剛來到這世界,一定會支持她去告狀。
然而來到這裏大半個月,魏麒麟的所見所聞,卻告訴他,告禦狀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先别說能不能見到皇帝,就算是剛剛出現在皇城外,就已經被禁軍打走了。
現在可不是洪武年間,皇帝的出身也不是個乞丐,還會在城門口放一個簍子,讓有委屈的人,将訴狀放在裏面,再直接上呈給皇帝。
就算是真讓狀紙進了皇宮,可别忘了,還有一個魏忠賢這個掌印秉筆太監在前面擋着呢。
“有的,我當然有!”
柳如是頗爲激動,急忙從床底下,将她那已經斷成兩截的壞琵琶給拿了出來。
她往手在琵琶裏面摳了兩下,竟然從壞的琵琶鼓裏掏出了一小本冊子,然後她緊張地将這本冊子,交到了魏麒麟的手中。
冊子沒有任何的标題,就像是一本手賬,不過看冊子的外表,已經有些年頭。
當魏麒麟将冊子慢慢翻開的時候,随着不斷地向後翻,魏麒麟的表情也越來越驚訝。
柳如是忐忑地看着魏麒麟的表情變化,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當他看到某一頁的時候,忽然停留了一會兒。
随後,急匆匆地向後翻去。
不一會,魏麒麟就将這本冊子給看完了,并且将裏面所有的内容都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隻不過看完之後,魏麒麟卻是略微地歎了口氣,表情失落地看着柳如是:“如是,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看過這本冊子嗎?”
“還有阿花,隻是阿花不認得太多的字,但是她看完之後,告訴我不要給别人看,說是關鍵賬冊。她還說會幫我聯系一個她曾經的官員恩客,可是沒想到,卻被李素那個畜生給逼死了。”柳如是咬着牙,痛苦地說道。
“阿花說的是對的,還好你把這本冊子給我看了。你若是把這本冊子給别人看的話,要麽他會害死你,要麽你的這本冊子會害死他。”魏麒麟的聲音及其陰冷。
“這本冊子到底有什麽奇怪的?如是不認得上面的字,除了一些正常賬目的來往之外,我看不出其他特殊的地方。”柳有如皺着眉不解地問道。
“如果你對我放心的話,把這本冊子給我,給我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内,我保證讓你的父親沉冤得雪。”魏麒麟鄭重地說道。
柳如是卻有些焦急:“再過半年開春,我的父親就會被壓送入京,到時候可就都完了。”
魏麒麟想了想,然後說道:“你是不是非常想救出你的父親?”
柳如是使勁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會利用我的關系去聯系當地的江湖人士,将你父親從大牢裏面劫出來,再把你父親安排在隐蔽的地方,這樣能夠保證你父親的安全了。”魏麒麟提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啊!”柳如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魏麒麟竟然想到這樣的辦法。猶豫了半天,她才說道,“這個辦法好是好,可是我的父親不一定會答應。他一生遵紀守法,就算是在大牢裏面,也是規規矩矩的。說不定到時候他還會自殺反抗呢,他可不願意背負一個逃犯的罪名!”
幾道黑線出現在魏麒麟的頭上。
尼瑪,還真忘了,這個時代的很多人,甯願被冤枉死,也不願意逃出來想辦法。
魏麒麟又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有辦法,你立即修書一封,就說你找到了關鍵證據,這些人是帶他去查看證據的。再把他送回來的,隻要出了監獄,你爹他也不至于蠢到在外面去自殺吧!”
“好,現在也隻能這樣了。”柳如是說着,便開始在書桌上鋪開紙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