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麒麟其實非常無奈,自己沒招誰沒惹誰,就被喊了上來,喊上來就喊上來吧,這些太學生竟然動不動就拿自己說是?
這真是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了!
随後,魏麒麟轉身看了看許淳風和李洪山,然後再對楊燦說的:“光是這裏的許司業還有李博士,你就應該拿出作爲學生的尊重!不管他們是不是你的老師,但學問上面無高下。你剛才的言論,難道就是一名太學學生該有的?”
楊燦的眼睛眯了起來,看着魏麒麟,不耐煩地說道:“你不要和我說這麽多,你根本……”
“爲什麽不要說這麽多?就因爲我年紀比你小,就因爲我沒有和你比試?難道你真的認爲,一次比試的高低,就可以作爲你輕視别人的資本。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爲的話,我相信就算是你的那些同學,也會因爲有你這樣膚淺的同學而覺得羞愧。”魏麒麟看向那些太學的學生。
這樣一說,太學生這邊的鼓噪竟然真的少了很多。
被魏麒麟這樣連續的一番說辭,楊燦的臉由最開始的淡然嚣張變得有些惱怒。
“你要比試是嗎?行,我今天就滿足你。”說着魏麒麟便朝着兩邊的人大聲地說道,“各位國子監和太學的學子們,今天楊燦一人來挑戰國子監,态度極其惡劣。我隻是一名國子監的小小學生罷了,但是我今天要向楊燦發起挑戰。”
說完,魏麒麟看向了楊燦。
最後竟然是他——魏麒麟!
原本已經垂頭喪氣的國子監衆人,紛紛擡起了頭。
看魏麒麟的神色,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那個癡癡傻傻的家夥,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樣膽大妄爲了。
上一次是在皇帝的面前,這一次竟然面對挑戰連五大才子都失敗的挑戰,竟然還是自告奮勇的上去了。
人群中,一些曾經欺負過老版魏麒麟的國子監學生,神色複雜。魏麒麟所做出來的這一切,對他們的震撼更大。
雖然上一次魏麒麟在皇帝面前表現的遊刃有餘,可是那畢竟隻是魏麒麟一個人的事情。大家并沒有感受到魏麒麟有太大的變化,他本身就癡癡呆呆的,難免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行爲。
這一次可是面對楊燦!
這是個擊敗了五大才子的人物,更是讓最年輕的博士李洪山啞口無言的家夥。
大家不禁紛紛猜測,這魏麒麟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
許淳風小聲地對着魏麒麟說道:“魏麒麟,你真的有把握?這可是賭上我們國子監的名譽!如果你輸了,出醜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魏麒麟沒有看許淳風,隻是點了點頭。
五大才子奇怪地看着魏麒麟。
對于魏麒麟這個名字,他們先前自然是聽說過的:學校裏面有名的傻子,被欺負都不知道還手的傻子。
這個傻子,難道能打敗自己都打不敗的敵人?
五大才子不敢相信,其他人也不敢相信。
“原來你就是魏麒麟,我記起來了!魏家那個癡呆兒對吧?真沒想到,國子監最後竟然派了一個癡呆兒,來和我進行最終挑戰。”楊燦摸着自己的頭,搖頭笑呵呵地說道。
癡呆你媽賣批!魏麒麟真是怒了!
“哈哈!”魏麒麟仰頭一笑,怒極反笑,“你以爲戰勝你需要多大的難度嗎?就我這樣一個人!足以讓你今天灰溜溜的地從國子監裏滾蛋。”
“不要逞口舌之快!既然你要比試,當然可以。我們不妨打一個賭,也算有點彩頭。”了解魏麒麟的底細後,楊燦就更加輕松了。
魏麒麟的名聲可不隻是在國子監裏面廣爲人知,就連太學裏的人也知道國子監裏面有一個任人欺負的癡傻魏麒麟。
倒不是魏麒麟本身的行爲真的很有名,而是魏麒麟的叔公可是魏忠賢!一想到魏忠賢的侄孫竟然是個傻子,便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在京城學界裏面流傳開來。
隻是楊燦沒有想到,自己打敗了五大才子,甚至讓李洪山都不敢應戰,最後國子監派來的,竟然會是一個傻子。
“好啊!要打賭咱們就玩大一點。如果你輸了,你必須當場向所有的國子監學生道歉,向許司業道歉,向李博士道歉。同時,你,還要你再找六名學生,必須一起來國子監穿着仆人衣服,每天打掃衛生一個月!”魏麒麟抱着手,咬着牙齒說道。
“你!”楊燦臉色一變。
讀書人怎麽可能去做打掃的工作,何況還是要來國子監穿着仆人衣服,打掃一個月?還不如讓自己死了好了。
聽到魏麒麟竟然使用的這個賭注,頓時在身後的那一群國子監的學生,紛紛大笑起來。
就連許淳風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點着頭,捋着自己的胡須。
那些太學的學生,一聽到賭注竟然是這個,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不是他們真認爲魏麒麟會打敗楊燦,而是提出這個賭注,分明就是在羞辱太學。
楊燦勃然變色,怒氣沖天的說道:“好!我答應。但是如果你輸了,你必須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大喊一句話。”
“說吧!”魏麒麟淡淡地說道。
“我是閹黨之後!”楊燦将頭慢慢往前一探,擡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魏麒麟。
當楊燦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管是國子監的學生,還是太學的學生頓時熱鬧起來。
魏麒麟柳一言不發地盯着楊燦,自顧自的點點頭,随後便沉聲地說道:“你知道這句話如果讓我的叔公知道的話,你死得有多慘?”
“哼!被閹黨所殺,千古留名。我有什麽好吝啬的?”楊燦挺直了身子,一副剛正不阿視死如歸的樣子。
這一幕讓太學學子紛紛佩服,就連國子監的有些學生都覺得楊燦真是風骨之士。
魏麒麟這時反而是平靜的微笑,點點頭,你要死我就成全你!
他對着楊燦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咱們也沒必要比試下去了。”
楊燦的眉心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周圍人也是一愣。
魏麒麟身子稍轉,對着盧象升叫道:“象升大哥,你拿着我這塊令牌,立即給我去東廠。找番子過來把他給我抓進去,竟然敢污蔑我叔公!”
盧象升先是一愣,随後點頭答應。接過了令牌,就要往外走。
楊燦頓時挺起的身子一彎,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口幹舌燥,眼珠子都睜大了。
他顫抖地指着魏麒麟,慌張的說道:“你怎麽可能有東廠的令牌?”
魏麒麟反問道:“我怎麽就不能有東廠的令牌?”
此時盧象升并沒有停住腳步。
楊燦頓時就急了,也顧不上爲什麽魏麒麟的手上會有東城的令牌了,緊走幾步,一把抓住了盧象升的手:“等等,别去!”
大家一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傻了。
倒是不覺得魏麒麟有東廠令牌奇怪,而是鄙視這楊燦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盧象升轉過頭來,裝模作樣地問道:“爲什麽?你不是說魏麒麟的叔公是閹黨嗎?”
楊燦急得直跳腳,連連說道:“這,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是随口一說罷了,你們又何必當真呢。”
“哦!”
頓時,整個國子監便發出了唏噓之聲。
原先還以爲他是風骨之士,沒想到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卻也是這般膽小怕事,和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爲什麽不去?你既然說的出來,那麽就要敢承認這句話。象升大哥,你趕緊去。”魏麒麟在背後大叫了一聲。
楊燦依然死死地抓住了盧象升的手,然後轉過身來:“讀書人之間的事情,讀書人自己解決,又何必如此較真呢?”
魏麒麟哼了一聲,然後問道:“真不想讓我去叫東廠的人過來嗎?”
楊燦歎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行,那你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魏麒麟盯着楊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