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旁的許淳風帶着一些老師,也來到了國子監生員這邊。
他們表情嚴肅,沒有和周圍的學生說話,隻是看着在場中的楊鴻烈與楊燦二人。
許淳風神色森然。之前那幾名失敗的學生,默默走到了他的面前,頹喪地低着頭,一言不發。
許淳風點點頭,說道:“學藝不精,就再多練習,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這幾名失敗的學生,互相看了看,然後齊齊拱手,點頭稱是。
場中。
楊鴻烈和楊燦的比試,果然選擇了詩畫。
很快,兩張書桌便被搬到了場中,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楊燦看着楊鴻烈說道:“既是如此的話,你要選擇詩畫,咱們便找一個命題,你看如何?”
楊鴻烈哼了一聲,說道:“要出題就出題,不要啰嗦。”
楊燦臉色變了變,看了看周圍,忽然發現躲在看台邊的魏麒麟和盧象升。
“就你!既然是來挑戰你們國子監,剛才在下勝了幾局,都是由我們出題,現在就由你們出題。國子監五大才子,我倒是想挑戰挑戰。”楊燦伸出手,指着魏麒麟說道。
頓時不管是國子監的學生,還是太學的學生,都将頭,偏向了悄悄站在一邊的魏麒麟和盧象升。
國子監的學生一看,紛紛皺起了眉頭!
竟然是這兩個家夥,同時心裏,又紛紛不安起來!
一個是剛來不久的大齡學生,另一個則是剛清醒的惹事精。若是他們兩個出題的話,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
魏麒麟和盧象升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呆在一旁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全部看向了自己?
兩個人急忙挺身站好,尴尬地互相看了看,魏麒麟用手指了指自己,想要确認。
自己對于這個什麽兩學之争,還真沒什麽興趣。
楊鴻烈也皺起了眉頭,臉上飄過一絲愁雲,大聲的說道:“就是你,趕緊過來,磨蹭什麽?”
魏麒麟臉色微變。
楊燦看了看國子監學生的變化,呵呵一笑說道:“你來爲我們出題。”
魏麒麟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兩人的桌子中間,想了想,指着考校台上的亭子,然後說:“既然是我出題的話,那你們就以這個亭子爲題,在一炷香的工夫内畫出一幅畫吧!”
“神坑啊!”
“這是什麽題目?”
“亭子?虧他想的出來!”
……
不管是國子監還是太學這邊的學生,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而楊洪烈和楊燦一聽到這題目,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思。
時間短并不算什麽問題,可是這亭子卻是極爲普遍的命題。要想以亭字爲題,出人意料地戰勝對方,要花的心思可不少。
一炷香很快便被插在了場中央的香爐裏面。
兩人隻想了短短的時間,便鋪開紙面,快速地作畫起來。
周圍人看兩人作畫那潇灑的模樣,不禁心中一陣感慨,龍飛筆舞,神色飛揚,自信的模樣,讓周圍的人深深地沉醉在其中。
一炷香很快便燃盡了,兩人也勉勉強強在規定的時間之内将畫作完成。
兩人将筆放好,互相看着,各不相讓。
魏麒麟看着兩人,說道:“咱們就請國子監的司業許淳風先生,來做個評判吧!”
兩人點點頭,看向了許淳風。
許淳風暗自歎了口氣,走了上來,什麽話都沒說。
不一會兒,許淳風才聲音低沉地說道:“楊燦,勝!”
衆人叽叽喳喳地嘀咕着,楊鴻烈更是不相信,像是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問許淳風:“許司業,爲什麽?明明我的整幅圖畫比他的更加有意境,爲什麽要判定他赢?”
許淳風歎了口氣說道:“你忘記你們的題目是什麽?亭子!你看你畫的這些花花草草,完全遮蓋的亭子。而楊燦,則是在懸崖上畫了這單獨的一座亭子,危岩孤立,整副畫面一下就突出了。所以你在立意上便已經輸了。”
楊鴻烈呆了一下,然後垂下自己的頭,回到了國子監生員之中。
楊燦朝這幾人拱拱手,微微笑道:“看來,國子監的五大才子也不過如此嘛,居然會犯如此低級錯誤。”
許淳風咳嗽了一下,神色不善地說道:“你是慕白的學生吧!難道慕白教會了你如此張狂嗎?”
楊燦一笑,拱手道:“并不是我張狂,而是您的學生,給了我機會。”
魏麒麟眼中閃過一絲兇色,也許是許淳風在自己之前打架的時候曾經幫過自己,自己又是國子監的學員。而這個楊燦,竟然如此的桀骜不馴。
原本沒有興趣的魏麒麟葉關注起這個楊燦來。
“你不要太嚣張!”這時,曹剛大步走了上來,然後惡狠狠地看着楊燦。臉上的兇光,的确不是一般學生所具有的。
到底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濃黑的眉毛,高壯的身體,不自覺就帶着一股兇厲。
“看來你應該就是曹剛了。”楊燦的眼睛中同樣露出了兇狠的神色,這倒是讓曹剛稍稍有些意外。
魏麒麟看向了楊燦,心中也是大爲不解,這個家夥不簡單,竟然如此輕視國子監的學生。
雖說國子監的學生不學無術的有,可這國子監五大才子各個身懷絕技。
但在楊燦的眼裏,似乎就不值一屑。
魏麒麟看了看許淳風,在他的臉上也沒有看到太多勝算。
身後那群國子監的學員,此時更沒有了之前的喧鬧,而是心神忐忑地看着曹剛。
曹剛從桌上拿起了一支筆,然後對着魏麒麟低聲說道:“你就是魏麒麟,對吧?”
魏麒麟奇怪地一愣,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怎麽這家夥竟然認識自己?
“等下我說開始的時候,你緩慢地數十個數。當十個數數完之時,我和楊燦同時動筆,一氣呵成。再來看看彼此的詩作。”曹剛聲音低沉地說道。
魏麒麟聳聳肩,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楊燦。
楊燦陰冷地說道:“即使如此也好,想要比七步成詩?素聞你的思文敏捷,今天就讓我領教領教好了。”
“哼。”
曹剛低哼一聲,然後看着紙面,說道:“開始吧!”
魏麒麟于是從一慢慢地數到了十。
數完之後,兩個人同時落筆,筆走龍蛇,沒有任何的停頓。一分鍾都不到,兩人便已經把詩作完成了。
看到如此迅捷的動作,就算是許淳風,都暗暗地吃驚。
魏麒麟看了看兩人,心中也深感驚訝。
看來不管是在國子監還是太學之中,到底是國家最高學府。從人才方面來說,都是一頂一的拔尖。
“許司業,這一次依然由你來進行評斷。”楊燦将筆放下,随意地說道。
許司業背在身後的手微微發顫。當他仔仔細細看完兩人的詩詞之後,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
“楊燦,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