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盧象升的目光,魏麒麟發現太學學生這一邊,雖然服裝樸素,可是一個個的精神面貌絕對要碾壓另一邊國子監的學生。
魏麒麟繼續地小聲問道:“不過我看兩方之前不是好好的麽。怎麽就突然的,太學就向國子監發起了挑戰呢?”
盧象升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今天早些時候,在來上學的路上,兩撥學生發生了口角。國子監的學生嫌棄太學的學生出身低微,差點就動起手來。後來在五城兵馬司的調解之下,才沒有發生大的沖突。誰知道就在快要上課之前,太學的學生竟然投下挑戰帖。挑戰貼是延續了快五十年的規矩,當國子監和太學之間有矛盾之時,便通過挑戰鐵來解決。文鬥武鬥都行,但是大部分的都是通過文鬥,而且國子監從來就沒有赢過。”
從來就沒有赢過?
這也太慘了一點吧!
魏麒麟看着那一群穿着錦衣的國子監學生,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是,這群家夥能赢就是佛祖開眼了。
正在魏麒麟無奈之時,國子監陣營的後方喧嚣聲卻越來越大。
“總算等到了,五大才子過來了,這回咱們總算是能夠赢一把了!”
“五大才子可是咱們國子監幾十年難得一見的人才,相信這一次能夠給這些太學的家夥好看!”
“虐死他們,這幫太學的學生實在太可惡了!咱們是天子門生,上一次傻兒都敢面見皇上,害怕這些太學之人?”
……
國子監這邊的學生歡呼了起來,同時讓出了一條通道。五名英姿飒爽的學生,穿着錦瑟長袍,不急不緩地搖着扇子,站在了國子監學生陣列之前。
“這都是誰呀!”魏麒麟看上去一臉懵逼,他可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國子監五大才子。
盧象升看着魏麒麟,張着嘴,有些不敢相信:“你可是在國子監呆了三四年的人了。你跟我說,你從來沒聽說過五大才子?我才來這一天,就專門跑過去見他們呢。”
“他們很厲害嗎?”魏麒麟揚起頭,随意地問道,
“你看。”盧象升将魏麒麟的頭掰向了那五大才子,一個一個的介紹道。
“第一位,楊鴻烈,擅長詩畫,其中山水畫是其一絕。我當時到他房間裏拜訪他的時候,滿房子的畫作。每一副都有其獨特的立意,他的父親是左佥都禦史楊國達。”
“第二位,葉藝謀,擅長辭賦,詞藻華麗優美,堪稱國子監第一賦。他去年曾經寫過一篇賦,得到當今聖上的青睐。他的父親是太仆寺卿葉準!”
“第三位,向凱歌,記憶力超強,具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曾經在一個時辰之内,将一部三萬字的新叢典籍,完完全全的記下來,并且背誦。也是國子監裏面最爲看好的學生,沒有之一,他的父親是刑部右侍郎向懷生。”
“第四位,曹剛,詩詞一絕,特别是擅長七步成詩,速度簡直讓人無法想象。最了不起的成績,就是一個人曾經挑戰過太學學子。雖然最終在綜合方面落敗,可是在詩詞方面,就連太學的學子也沒有辦法戰勝他。他的父親也是五個人裏面品級最高的兵部尚書曹達。”
“第五位,歐陽秋生,他的特長最爲特殊,擅長猜字解謎。在去年的元宵節燈會上,曾經一個人從頭解到尾,讓無數商家爲之悲苦哀号。據說獲得的禮物,裝了幾馬車。不過他的年紀也是最小的,隻有十七歲。他的父親是歐陽達華,任順天府府尹。”
盧象升說得口幹舌燥,眼神中流露出了對他們尊敬的神情。
魏麒麟無奈地看着盧象升說道:“該不是他們五個人,你每個都去拜訪過吧?”
盧象升笑道:“當然了,他們在國子監裏面可是鼎鼎有名的。要想在國子監裏面學到東西,當然要去拜訪最厲害的人了。可是他們似乎都不怎麽好打交道,需要非常大的耐心。我倒是奇怪,怎麽看上去你誰都不認識?”
魏麒麟看了那五個人,然後嘿嘿地笑道:“倒也不是誰都不認識,比如最後的那個歐陽秋生,還是有點印象的。”
盧象升喔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和他認識?”
“對于他爹的那個職位有些認識。”魏麒麟莫名其妙地說道。
“什麽意思?”盧象升根本不了解魏麒麟在說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落到水裏過?”魏麒麟看着盧象升。
盧象升一吸氣,腦子一轉,馬上就想了起來:“你說的該不是前段時間,國子監打架事件?”
要了親命了,這個盧象升怎麽什麽事情都知道。
魏麒麟看着他說道:“你這家夥才來了幾天?知道的事情比我在這裏呆了四年還多。沒錯,裏面那個最慘的何蕭然他爹何守禮,就是順天府府丞。除此之外,我對他們沒有任何的了解了。”
盧象升氣得牙癢癢,無奈的說道:“你這叫什麽了解啊!基本上一無所知嘛。”
“嘿嘿,現在再來了解也不遲嘛。”魏麒麟不好意思的說道。
“咱們先别說了,你快看,楊鴻烈上去了。”盧象升情緒激動地說道,好像是自己上場一般。
而在這時,身材高大的楊鴻烈,清了清嗓子。便走到了場中,和之前那嚣張的太學學生四目相視。
國子監和太學的兩方學生,也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兩人。
“楊燦對吧?之前可是聽說過你的大名啊!”楊鴻烈看上去客氣道,眼神中卻是充滿了蔑視。
“楊鴻烈?!”楊燦同樣也不客氣。
二人就這樣對視着,雙方的目光相接。似乎是想要在眼神上就将對方擊敗。
“楊鴻烈加油啊!”
這時,在國子監人群之中,傳來了喊叫之聲!
國子監這邊就像是熱油進水一般,一下子哄鬧起來!
太學這邊的子弟們互相看了看,一句聲音也沒有發出。隻是眼中露出不屑神色,讓國子監這邊的學生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之上。
魏麒麟倒吸了一口涼氣,對着盧象升小聲的說道:“這些太師學子可不簡單。一個個這麽内斂,隻怕這回國子監慘了。”
盧象升皺起了眉頭,看場上的形勢,心中也是忐忑。
雖然自己隻是來到國子監幾天,可是畢竟屬于國子監,不希望他輸。
然而眼前這情形,國子監想赢可真難!
那位在場上的楊燦一副胸有成竹之色,絲毫不慌張,如同在應對極其普通的事情一樣。倒是楊鴻烈的眼中,充滿了戰勝楊燦的急迫欲望,這在比賽之中可不是好事。
盧象升說道:“希望楊鴻烈能争點氣,他的詩畫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戰勝的。”
魏麒麟看着他們,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