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的味道的确不錯,”魏麒麟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端着茶,微笑的說着。
而陳蓮生卻沒有了之前的笑容,隻是喝着茶水。
月虹敏銳地感覺到兩人有些不快,于是問道:“蓮生先生,你最近還寫詩嗎?”
陳蓮笙搖了搖頭,勉強的浮出來笑容:“最近比較忙,很久都沒有時間寫詩了。”
月虹頗爲遺憾的說道:“要不今天,您就作詩一首吧!讓我家少爺見識見識,我家少爺可厲害了,他也會寫詩的!”
魏麒麟一陣苦笑,這月虹也太小瞧自己了吧!做首詩而已,沒啥了不起的。
陳蓮生看了看魏麒麟,于是說道:“好吧,我先作詩一首?”
魏麒麟點了點頭。
陳蓮生往周圍看了看,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一句一句的念了出來。
星辰遙遙望天恩,人世浮屠洗前塵。
命道數數終有路,莫悔一心傷民圖!
陳蓮生練完這首詩之後,眼睛緊緊的盯着魏麒麟。
而一旁的月虹卻是聽得莫名其妙,因爲這首詩,她實在聽得有些迷糊。
魏麒麟聽完這首詩之後卻是默不作聲。
這個該死的陳蓮生,竟然将天道,命運,人心,百姓衆多因素都糅雜在了這其中,最後竟然還來了一個傷民圖。
聽他這首詩的意思,如果自己不遵從天命的話,或者說不聽他的話,最後真正受到傷害的還是天下的百姓。
看來這個陳蓮生的執念還是很深啊!
不過他仔細地想了想,陳蓮生所說的這番話,卻也真的在理。隻不過熟知曆史的他,是不能夠和陳蓮生明說。
現在正是魏忠賢和東林黨人争奪的高潮時期,雙方的智囊智謀都非常高,還未到白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們發現自己的野心。
至少目前看來,這兩幫人都還是維護天啓皇帝的,要是讓他們發現自己竟然有如此的想法,第一個要滅了自己的就是魏忠賢。
“蓮生先生,不如這樣吧!”聽完了陳蓮生的詩,魏麒麟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請說。”陳蓮生微微一拱手,
“我現在人也才剛剛清醒,國子監優秀的學生太多,老師也照顧不過來,我看先生有大才,十六歲便爲舉人,不如請您當我的老師吧!我也正好向我叔公将你要過來。”魏麒麟誠懇的說着,卻也是站起來,微微拱手道。
陳蓮生一聽魏麒麟的話,頓時,整個人都笑了起來,連忙說道:“好好好,我太開心了,太好了!”然而在看到月虹奇怪的眼神之後,陳蓮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先生爲什麽今天如此碰巧竟然出現在東廠之内?”魏麒麟笑嘻嘻的說道。
然而陳蓮生卻看了一眼月虹,沒有說話。
“以後有什麽話,不必瞞着月虹,她就跟我一樣,有話直說就好了,”魏麒麟正聲道。
陳蓮生于是一拱手,說道:“這的确是命運,我本來想要來這裏查找你的資料,沒想到卻剛好遇到你。”
魏麒麟哼了一聲:“好你個陳蓮生,你竟然敢私下查我!”
陳蓮生一驚慌,急忙站了起來,供着手說道:“不敢,我隻是好奇,還有……”
兩人的這番做派,倒是讓月虹傻了眼。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
這陳蓮生不應該是魏麒麟的老師嗎?怎麽現在這陳蓮生的表現,倒像是少爺的下屬一樣,如此的驚慌。
不過,魏麒麟卻是擺了擺手,笑道:“這或許就是命吧!也不需驚慌,我不會責怪你的,你好好做下吧!”
“是!”陳蓮生就像個小學生一樣,開開心心老老實實的坐下了。
月虹不可思議的先是看了看少爺,然後又看了看陳蓮生,剛才那短短的時間之内,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倒是好奇,這姓魏的人可不少,家族裏比我更有出息的更多,爲什麽你偏偏看上了我?”魏麒麟微笑着說道。
“兩件事情,”陳蓮生這一下卻不緊張了,而是正色的說道,“第一件國子監傷人案,第二件東林離散案。”
“隻怕是我叔公和你說的這些事情吧!”魏麒麟淡淡的說道,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陳蓮生知道這兩件事情。
“沒錯,雖然我不給他提供有關于這種黨争的建議,但是他卻開心的将這件事情透露給我,當時我就非常震撼了,結合我之前所說的事情,你明白的。”陳蓮生的聲音有些變小了。
“好吧!這件事情我明白了,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就會和我的叔父去說這件事情。對了,還有最後一件事情,你在東廠内沒有任何的任職吧!”魏麒麟說道。
陳蓮笙搖了搖頭,收到:“我說了,我在督主的身邊連普通的幕僚都不算,雖然有時候會提供一些參議,但是我隻是和他聊天讀書罷了,因此督主才會如此相信我。”
“如此最好,在這裏呆的時間也不早了,要是再聊下去,估計東廠就該來監視我們了。”魏麒麟說道,然後便起身,回過頭又說道,“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不了,我還要看些東西,上次好不容易求的督主讓我進來查閱一些東西,可不能把這個機會給浪費了,”陳蓮生笑着點點頭,同時身體微微一躬。
魏麒麟笑了笑,然後說道:“好奇害死貓,有些資料還是别看的好。”
說完,便留下來一片茫然的陳蓮生,帶着月虹離開了東廠。
而在原地的陳蓮生,這是歪着腦袋,使勁的在想那句話,好奇害死貓,這是哪個典故?
兩人出門,然後兩人回頭看了看東廠的大門,。
大門看上去倒也低調,隻不過就在這個低調的地方,又将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少爺,咱們現在去哪?”上了馬車,月虹好奇的問道。
“還能去哪?咱們直接去吃飯喽!”魏麒麟地摸着肚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