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置身事外

國子監作爲大明最頂尖的官辦學府,教的自然不僅僅隻是四書五經。其實這裏面經史典籍、排兵布陣、騎射拳法、琴棋書畫、醫蔔星相都各自開有課程。

隻不過經史典籍、四書五經六藝這些是必學的課程,而排兵布陣、醫蔔星相這些則是看學生的興趣愛好,可自由選修。

在國子監負責教導醫術課程的,是已經緻仕的前禦醫院首席陳宗元,以及另外四名江湖中名頭響亮的名醫。

馬文宗、李慕白、何蕭然被許淳風安排人送到懸壺苑進行醫治。一番診斷以後,陳宗元來到懸壺苑大廳。

正在向魏麒麟了解情況的許淳風見陳宗元走過來,趕緊起身迎上去,焦急地問道:“陳老,馬文宗和李慕白這兩位學生傷勢如何?”

陳宗元一臉凝重,搖了搖頭:“傷的不輕,尤其是會陰之處,傷勢尤爲嚴重。恐怕……此二人将來會無力人事。”

“無力人事”,這是什麽意思?其實簡單點兒來說,就是馬文宗和李慕白都變成了太監。

聽到這個消息,魏麒麟心中頓時忍不住仰天大笑了幾聲。不過面上卻仍舊裝着一副茫然的傻樣,仿佛什麽都不懂,仍然是過去那個癡傻愚笨的魏麒麟一般。

許淳風一聽二人竟然傷的如此嚴重,臉上也是露出了驚駭之色。他連忙追問道:“陳老,難道就沒有醫治的辦法了嗎?這二人身份特殊,真要落下殘疾,恐怕會引起一場朝局動蕩啊。”

“已經身殘,藥石難救。”陳宗元最後這一句話,徹底宣判了馬文宗和李慕白的死刑。哦,不對。是宣布了二人小弟弟的死刑……

陳宗元說完以後,還沒忘記提醒許淳風:“司業大人還是及早弄清事情原委,通知三人父母前來書院商議如何解決吧。”

許淳風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一下魏麒麟:“事情原委我已向魏麒麟了解清楚,三人父母我也派人去通知了。對了,何蕭然傷勢如何?”

“并無大礙,些許皮外傷而已。”陳宗元道。

許淳風一聽,心情再度一沉。倒不是他對何蕭然有什麽意見,想他傷的重一點。而是現在馬文宗和李慕白都已經成了殘疾,要是何蕭然也傷得很重的話,可能這事兒還不至于會鬧得有多大。

但現在何蕭然隻不過是受了一點兒皮外傷,那馬文宗和李慕白的父母豈會善罷甘休。許淳風皺着眉頭歎息了一聲,對着陳宗元行了一禮道:“勞煩陳老費心醫治,盡力挽救。”

陳宗元微微颔首,“但凡有一絲希望,老夫自然會去嘗試。”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馬文宗的父親馬冀、李慕白的父親李青雲,以及何蕭然的父親何守禮全都到了國子監。令魏麒麟比較意外的是,他爹魏良卿竟然也來了。

魏麒麟知道許淳風并沒有派人通知魏良卿,想來應該是送他前來的傅嘯風通知的。魏麒麟猜想這整件事自己雖然做的隐蔽,但傅嘯風卻是全程看在眼裏。他害怕自己會吃虧,所以就通知了魏良卿前來。

四人就在懸壺苑的大廳碰面,其餘三人見到魏良卿以後,齊齊對他行禮,恭敬地叫了一聲:“魏大人。”

雖然魏良卿在朝中不太受待見,但他叔叔魏忠賢把持朝政已久,栽在他手中的朝廷高官不計其數,在大明一向積威甚深。不管朝中清流在背後如何诋毀他,如何看不起他,潑他污水。面子上,大明朝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不給他三分薄面。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内閣五大閣老,亦不例外。

魏良卿擺了擺手,道:“各位大人不必理會本官,本官隻是來看看我的寶貝兒子。聽說今日之事與他也有些許關聯,本官隻是來助兒子說清楚事實經過,确認沒人會欺負我兒憨厚而已。”

“不敢,不敢……”馬冀、李青雲、何守禮齊齊說道。

魏良卿輕輕地哼哼了兩聲,然後走到魏麒麟面前,伸出左手拉着他。與此同時,他右手十分隐蔽的對魏麒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魏麒麟則微微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任由魏良卿牽着他到一旁坐下。

許淳風迎向馬冀他們三人,低聲把馬文宗、李慕白以及何蕭然的傷勢情況給三人說了一遍。三人一聽,全都是齊齊色變。

馬冀更是沒能忍住,直接一臉悲憤地指着何守禮道:“好啊,何大人,您家公子拳腳功夫倒是不錯嘛。竟然對我兒子下如此狠手,我馬家就得這一根獨苗。這事你若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算是請皇上聖裁,也在所不惜!”

“在下與馬大人也是一樣的态度,何大人,你家公子真是好狠呐!”李青雲自然也是憤怒無比。

何守禮剛一聽完許淳風的傷勢介紹就已經被吓懵了,自家兒子隻不過是受點兒皮外傷,其餘兩個竟然被自家兒子廢了子孫根?

何守禮連忙說道:“兩位大人請暫且息怒,容在下先問清事情的原委再說如何?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才對。”

“誤會?哼!何大人真是說的好輕巧啊,簡簡單單一句誤會就想把此事揭過?那好,我們就去找三個孩子對質。恰好魏公子全程都在,他可以作證,三人所言究竟誰真誰假!”

“對,沒錯!對質!”李青雲轉身對魏良卿行了一禮,“勞煩魏公公,一會兒讓貴公子爲我們做個人證。”

魏良卿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李青雲,而是先看了魏麒麟一眼。魏麒麟點了點頭後,魏良卿這才說道:“好,本官答應你。”

馬冀和李青雲都這樣說了,即便何守禮想要反對,那也是不可能的。衆人在許淳風的帶領下,走進了醫治馬文宗、李慕白、何蕭然的房間之中。

三人并排着睡在三張病床之上,陳宗元與他的首席大弟子安遜分别在爲馬文宗和李慕白施針治療,何蕭然則由另外一名大夫在處于傷口。

見到馬文宗和李慕白那副模樣,馬冀和李青雲悲痛不已,兩人分别跑過去對着自己的兒子連聲安慰。而何守禮則沖着何蕭然吼道:“你個不肖子,爲什麽會對馬公子、李公子下如此毒手?你今天若不說出個緣由來,老夫就當沒你這個兒子,非大義滅親不可!”

何守禮這番話說的狠厲,但實際上卻是在提醒何蕭然事情的嚴重性。何蕭然也是個聰明人,早在療傷時,他知道了馬文宗和李慕白的身份以後,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此刻何守禮話剛說完,他立刻慌張地叫道:“爹,不關我的事啊。是魏麒麟,是魏麒麟設計陷害我的。馬公子的傷不是我踢的,李公子的傷是魏麒麟故意拉我一把,我才無意踩到他的。

況且今天的事原本跟我也沒關系,是魏麒麟騙我,說馬公子和李公子是地痞無賴,想搶他的銀子,所以我才出手相助的。馬大人,李大人,你們可一定要明查啊,千萬别中了魏麒麟的奸計!”

何蕭然的确是不簡單,在這短短時間裏面就已經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并且說的清清楚楚,條理清晰。真若按照他所說那樣,那這事兒還真跟他沒什麽關系,主要責任反倒是魏麒麟的了。

隻不過事情那會如此簡單?何蕭然話說完以後,魏良卿原本是想發火的。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在哼哼咿咿的馬文宗便大聲叫道:“何蕭然,你放你娘的屁,到這個時候你還想陷害人家魏麒麟。老子親眼看見的,就是你踢的我!”

“沒錯,我也是被你所踢,我親眼所見。魏麒麟哪有拉你,分明就是人家魏麒麟在阻止你繼續打我。若非是魏麒麟,恐怕我今天就已經被你活活給打死了吧?”李慕白跟着說道。

何蕭然一聽二人的話,急忙沖着魏麒麟喊道:“魏麒麟,你說句話啊。你是不是跟我說,馬公子和李公子是地痞無賴,想要搶你的銀子,叫我幫你?”

馬冀和李青雲齊齊看向魏麒麟,魏麒麟此刻仍舊是他以往那副癡傻的模樣,他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是這樣說的。”

“你爲什麽要這樣說來誤導我兒?”何守禮激動地喝道。

魏良卿頓時大怒,“何守禮,你是在審犯人嗎?再若對我兒大嗓門兒,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

魏良卿這一吼,何守禮頓時不敢在做出那副咄咄逼人之勢。他強忍了怒氣,繼續對着魏麒麟說道:“還請魏公子能解釋一下此事。”

魏麒麟裝作一副被何守禮吓着的樣子躲在魏良卿身後,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昨天聽廚房的孫師傅說,烏皮蛇用來炖湯再好不過了。所以我就帶了三條蛇來,準備送給馬大哥和李大哥拿回去熬湯喝。

可是蛇一下跑出來了,吓着了馬大哥和李大哥,我就幫他們捉蛇。然後馬大哥和李大哥罵我,想要打我。我以爲他們又想找我要銀子,可是我今天出門時沒找爹要銀子,所以我害怕就叫何大哥幫我。

我聽博士說,經常找人要銀子,沒有就打人的人便是地痞無賴。馬大哥和李大哥經常在書院找我要銀子,每次我沒有就罵我,打我,所以我以爲他們就是地痞無賴。”

“他們經常找你要銀子,還罵你、打你?”魏良卿一聽,頓時大怒,他沖着馬冀和李青雲冷笑了兩聲,咬着牙說道:“好哇,馬冀、李青雲,你們兩個教出來的好兒子!”

馬冀和李青雲也是微微一愣,趕緊扭頭沖着自己的兒子問道:“魏麒麟所說,可否屬實?”

馬文宗與李慕白全都紅着臉,一臉尴尬。

李慕白羞愧地說道:“以往确實經常欺負魏麒麟,找他要銀子。我如此對他,他今天還拼了命的護我,真是令我慚愧。魏大人,我願意爲以前的事向魏麒麟道歉。如果有什麽責罰,我也願意接受。”

“對,對對。我也是。”馬文宗說完以後,梗着脖子道:“我和慕白确實欺負過魏麒麟,但怎麽也不及何蕭然過分。他經常騙魏麒麟趴在地上給他當狗騎,騙他吃泥沙拌飯,還讓人騙他跳水塘!

今天何蕭然之所以幫魏麒麟,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魏麒麟前幾天掉進水塘差點兒淹死,何蕭然怕魏大人和魏公公追查起來怪罪于他,所以就想先讨好魏麒麟。何蕭然,你承不承認?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天字三班那群和你打賭的人,恐怕不會像你那四個狐朋狗友一樣替你保守秘密吧。”

“我兒三日前險些被水淹死,原來幕後竟然是你主使。這件事我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你今天居然又想嫁禍我兒?

我兒天生憨厚,性子愚鈍。你說他故意設計哄騙于你,如此鬼話,你問問馬大人和李大人信是不信,你問問你爹信是不信!”

魏良卿其實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明白所有事都是魏麒麟的設計。可是當他聽見馬文宗和李慕白的話後,魏良卿這才明白魏麒麟在書院裏究竟吃了多少苦。這一刻,他還是難免動了真怒。

所以在最後時刻,魏良卿那句“信不信”直接就是蘊含着真氣吼出,何蕭然座下的椅子轟然倒塌,四分五裂。他本人也是狂吐了一口鮮血,躺在地上翻來滾去,痛苦不已。

何守禮眼睜睜地看着魏良卿出手傷他兒子,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爲他知道完了,自己兒子廢掉人家子孫根的事已經坐實,即便個中有誤會冤情,那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再加上自家兒子險些害死魏麒麟,魏良卿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已經能讓何守禮感受到魏良卿心中的怒火究竟有多麽旺盛。

魏良卿首先看了許淳風一眼,說道:“許司業,我兒魏麒麟在貴書院讀書,竟然遭受如此欺辱。你作爲司業,卻對此事充耳不聞。許司業,我想你應該是欠本官一個解釋。”

若是平常,許淳風是絕對不會怕魏良卿的。雖然他隻是個從四品的官,但他卻是國子監的二把手,有那麽一點兒文壇領袖的意思。

可是如今,他的确是有把柄被魏良卿抓在了手中,由不得他不害怕,因爲一個不慎,他司業之位恐怕會不保。而沒有了司業之位,魏良卿想殺他那還不是一個念頭的事嗎。

許淳風身子微微一抖,對着魏良卿深鞠一躬道:“是,下官有罪,明日定親至府上,向大人以及令公子請罪。”

然後魏良卿又看向馬冀和李青雲,這二人沒用魏良卿說話,主動說道:“在下對犬子疏于管教,明日定親自上門向大人以及令公子請罪。”

魏良卿微微點了點頭,最後才把目光放在何守禮身上。何守禮口中苦澀不已,他想要向魏良卿請罪求饒,但卻說不出口,因爲他知道這樣做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

魏良卿淡淡說道:“何大人,京師三岔口胡同有一家棺材鋪,棺材買大送小,我覺得挺合适你的,你覺得呢?”

說完,魏良卿一臉心疼地抱起魏麒麟,說道:“走吧兒子,這種書院咱們不呆也罷。爹答應你,國子監不還你一個公道,爹絕不會善罷甘休!”

言罷,魏良卿抱着魏麒麟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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