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擡眼,就見一着書生袍的陽光明郎少年朝衆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着藍袍的年紀大些,高瘦書生,莊雲飛兄弟仨立即認出了此人,“子墨兄,沒想到在此遇見了你,怎麽?你也來喝茶?”
“是啊,是啊,難得來省城一趟,就出來走走,沒想到碰到你們三兄弟。”
四人一陣寒喧,莊雲青才知道此人是大哥的同窗,名叫李子墨,也是東月縣人,在縣學同窗三年,家境富裕,有個姑姑嫁到了府城,身後的藍袍書生是他姑姑的兒子他的表哥秦齊,姑姑家也算是東月府城的富戶。
李子墨昨日便到了府城,來府城後住在姑姑家,所以今日他表哥帶着他出來逛逛,也到了這茶樓,正好碰上,在縣學裏,李子墨與莊雲飛幾個的關系不錯,所以這一見面,當然很高興。
李子墨高興的拉着莊雲飛的手,“走,走,去我們那一桌,這幾日來府城應試的人多,茶樓生意太好,我和表哥在這排隊排了許久才排到一個位置,位置還不錯,正好我們一桌,喝喝茶,吃吃點心,說說話,還可以聽說書。”
李子墨一高興,竟把莊雲飛三兄弟後面的人忽略了,因爲莊雲青,年貴香,小六三個是女子,進來時,三個人說話,就遠了莊雲飛幾個幾步,所以,李子墨想當然的認爲進茶樓的人隻有他們兄弟三個,哪能想到他們三個還帶着三個大姑娘呢。
位置難排,莊雲飛幾個也不想費那個力,莊雲飛回頭看着莊雲青道,“要不,我們就湊一桌?”
“行啊,有現成的位置正好。”莊雲青無所謂的點點頭,她不過是想帶着大哥他們出來放松放松,哪樣都行。
李子墨和秦齊兩個一聽,把目光看向後面三個姑娘,而且是三個長得很漂亮,年紀和他們相仿的姑娘,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來,難道他們三個人成親了,還帶着媳婦兒一起來趕考?
李子墨咽了咽口水,看向莊雲飛,“雲飛兄,這三個是……?”
“哦,你看我,跟你們說話,我也忘了介紹,這位是大海的親妹年貴香,這位是我的親妹妹莊雲青,後面那位是我妹妹的丫鬟。”莊雲飛拍了一下腦袋,從左到右,一一介紹了過去。
“兩位好。”莊雲青大大方方的朝二人點了點頭,招呼了聲。
“你好,你好!莊雲青……我知道了,雲飛,就是你那位很能幹的,财神爺妹妹啊,我去,哦,對,還是周縣令的義女……還有,你家做的點心很好吃,我在縣學時,經常去買着吃呢,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那個心靈手巧,國色天香……那個,哎呀不對,我尋不出詞語出來了。那個……表哥,你來說。”李子墨笑嘻嘻的道了聲好,到後面恍然大悟過來,想起莊雲青是何方神聖了,于是,說到最後,雙眼裏冒紅星,看樣子對莊雲青甚是崇拜,詞語不會用,還伸手扯了扯他身側的表哥秦齊。
秦齊一陣無語,他沒有這個傻子二貨表弟,丢人。
可是傻子二貨扯他了,他又不能無視,隻好沖莊雲青拱了拱手,“雲青小姐請不要介意,我表弟,他就這性格。”有點二。
莊雲青其實老早就在抽嘴角了,她覺得這李子墨跟她家的雲齊堂哥要差不離了,笑着搖搖手道:“不介意,不介意,既然是我哥他們的好友,我怎麽會介意。既然喜歡我家的點心,正好我今天帶了些,本是放在路上墊肚,現在正好拿出來,大家一起吃些。小六,去馬車裏把貴香表姐備的點心拿來。”
“是,小姐。”小六轉身出去了。
莊雲飛幾個自是知道李子墨的性子,當然也不會跟他計較,他這個人純屬愛玩,愛吃,還好奇,不過,心性純良。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今天我真是有口福了。大家快過來坐,别站着說話。”李子墨幹笑了兩聲,招呼大家到他那桌坐。
秦齊一看就比李子墨穩重多了,對莊雲青幾個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前頭帶路,七拐八拐,帶着人到了靠近說書人位置不遠的一張桌前,莊雲青看了看,的确位置不錯,左邊靠着窗戶,陽光暖暖的照了進來,且前面不遠就是說書的地方。
衆人坐下,因爲大家熟識,也不拘束,随意說着話,隻不過,李子墨時不時朝門口來處望一下,秦齊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看什麽?”
“雲青姑娘的丫鬟呐,她不是拿點心去了,咋還沒到?”
李子墨被他的回話噎了一下,表弟咱能不能要點臉?爲了幾塊點心惦記人家丫鬟的行蹤。
“哈哈……”
莊雲齊第一個大聲笑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個二貨在想什麽,在縣學時就是這樣,當他知道了莊雲青是他們的妹妹時,在他們面前那個殷勤哦,不過,他們兄弟仨可沒睬他,開玩笑,我們自己的妹妹幹嘛要介紹給你?!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李子墨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去,說不定她不認路了。”
莊雲青抽了抽嘴角,小六不認路?您老真是想多了!我就是現在把你拐到京城去,小六也能循着蹤迹跟過去。
果不其然,在他還未走出衆人視野時,小六就從外面回來了,手上還拎着個包袱,李子墨雖然有些懼怕小六身上的凜冽之氣,可是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啊,走到她身前,從她手上接過包袱,歡快的往回跑,對,是跑,不是走。
他是公子的同窗,小六當然不會爲難他,把包袱給他後,也覺得這個小子有點二,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看他歡快如兔,秦齊臉黑如墨了,以後,他絕逼不要帶着這個傻子表弟出門,太丢臉了,他絕逼不認識他,啊,不,絕逼不是他的表弟,他沒有這二貨表弟。
隻不過,李子墨的歡快沒有到底,大家的嫌棄也沒到底,爲什麽?因爲,李子墨被人絆倒摔在地上了,而且那人還是故意的,當大家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就連跟在他身後的小六也沒預料到,她飛身而上,隻扯住了他的衣裳,減緩了他摔下的力度,但并沒有阻止到他摔在地上,李子墨摔了個狗吃屎,連着懷中抱着的點心包袱也摔成了餅。
這突然的變故,讓大家都沉了臉,秦齊雖然嫌棄這個表弟嫌棄得不行,可是一看到他摔倒了,急忙起身跑了過去,“子墨,怎麽樣?沒摔到哪裏吧?”
李子墨在小六和秦齊二人的幫助下,在地上站了起來,秦齊心急的檢查了一遍,幸甚的是,除了手上和膝蓋上有擦傷,臉上在桌角擦了一道痕外,其他地方沒有傷,不過,剛剛大家都看到了,若不是小六的身手,救了李子墨一把,怕是臉上要磕成重傷。
莊雲青幾個也跟着走了過來,看向那個絆倒李子墨的少年,那少年腳蹬黑靴,身穿錦衣,腰上束着玉帶,頭上的黑發用玉冠緊束,一絲不苟,大約十六七歲,手持紙扇,端是風流倜傥,身後跟着兩個侍從,莊雲青一眼就看出,那二人的武功不低,看樣子這人是個有背景的。
隻不過,隻生了一副好皮囊,心肝卻是黑的,李子墨今天若是重傷,這三年一次的大考便要錯過,毀人之心,昭然若揭,想李子墨他穿着秀才書生袍,一看就知道是來趕考的,那少年不至于看不出。
隻不過的是,他爲何要針對李子墨,難道他們認識?
果然,莊雲青思緒剛落下,秦齊就朝那人狠狠的看過去,氣憤道,“這位公子是不是欺人太甚?前面,本是你的下人不對在前,你現在又用腳絆倒我表弟在後。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黑心眼的貨。”
“欺人太甚?!我今天就欺了,怎麽着?我不過無意中伸腳絆了他一下,你就說我欺人太甚,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欺人太甚。虎子,給我打,把這兩個給我打趴下,狠狠給爺教訓一頓。還有,那個壞了我好事的賤人,一起打。”
少年渾身都是戾氣,吩咐後面的侍從,并指着小六道。
莊雲青眸光一冷,本來,他要打李子墨二人,她就沒法袖手旁觀,沒想到,就因爲小六救了李子墨,他連小六都恨上了,要一起打。
“誰敢動我的人?你動一個試試?小六,站過來,今天倒要看看這大魏還有沒有王法?”莊雲青冷冷的向前走了幾步,盯着那錦衣少年道。
“是,小姐。”
小六站到了莊雲青身後,眼光卻在盯着那兩個侍從,她同樣也看出來了,這少年身份來曆不簡單,那兩個護衛不是普通的護衛,是高手,當然,要真正打起來,她跟小姐兩個絕不會吃虧就是。
“雲青姑娘,你退後,這是我與子墨和他的私事,不能牽連到你。”秦齊見莊雲青爲他們出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又不想因爲自己和表弟的事,影響到他們,他們一行可是有三個要參加考試的。
莊雲飛三個也擔憂的看了莊雲青一眼,但都知道小六有武功,也沒阻攔她,畢竟他們三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子墨二人挨打。
“雲青,表哥說得對,這跟你沒關系,你和雲飛他們快離開這裏。這人他就是無理取鬧,前面,我們排隊等位置的時候,他們那随從想要跟我們替他争我們那個位置,我和表哥沒讓,他剛剛伸腳絆我,就是報不讓位之仇。”
李子墨也感激莊雲青的維護,也知道莊雲青在東月縣是個說一不二的,但這裏是東月府,而且,他也發現,這少年的來曆應該不簡單,表哥家在府城,對于一些富貴公子還是認識的,連表哥都不認識,肯定不是東月府之人,不是東月府的人,還在這嚣張,說不定是京城來的。
莊雲青給了李子墨和秦齊二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再盯向那個惹事的小子,聽他怎麽說,其實她也不想找事。
“呵……無用之輩,還需要一個姑娘來替你們出頭。不過,看樣子,剛才壞我事的賤人是你的丫鬟,這債算到你們三人的頭上,也沒算錯。虎子,老鷹,上,給我打那三個,至于這一個,長得細皮嫩肉的女人,先留着,等收拾了這三個,我再慢慢收拾她。”那少年鄙視的看了秦齊和李子墨一眼,繼續吩咐自己的手下,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不懷好意的打量了莊雲青幾眼。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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