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三伯,你也給我閉嘴!我記得,三伯你也是念過幾年書的,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你與爹爹是同根所生,爲何又急着相煎?爲了什麽?”莊雲青冷笑一聲,反斥莊三富。
“你……你強詞奪理!我何時……”同根相煎!
莊三富臉色變了變,青了又青,看了看其他兩個兄弟一眼,見大哥二哥臉色也很是不好,心中有些慌,他自是知道同根相煎這個故事的。
“奶,大伯,二伯,今天所有的人都在這,我的話也放在這。我爹是奶你的兒子,也是大伯,二伯你們的兄弟,你們不問他死活,不問他的腿是斷是好,就怕他花了銀錢。我們一家人求了這大半天,聽了這大半天的風涼話,最後奶的決定是給一百文錢,但,我們也決定了,既然你們心中沒有我們四房,那我們四房也就不自讨沒趣。今天,要麽給銀子替我爹治腿,要麽,我們四房分出去單過!”
“你……你個死丫頭,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還有你,老四,你個不孝子,我還沒有死,你們就要鬧分家?!好啊,好啊,你們好啊,原來早就等在這兒了……”黃氏聽了莊雲青的話,氣得直喘氣,手指着莊雲青,又指向莊小富。
此時莊小富的心已經涼了個透徹,對老屋的人心中已經沒有了期望。
而且,知道莊雲青和家人早就憋着一口氣,一直是自己不願意看清現實,一直是自己抱着太大的希望,原以爲自己的孝順會等到娘的另眼相看和回心轉意,隻是,一次次的等待和傷害,讓自己一次次失望,直到今天,這才明白,有些事情是沒法用逆來順受換來的,所以,莊雲青這話一說,他不說話,那在老屋人的眼中,就等同于他是默認了分家這個事實。
“大哥,你去村長家,叫村長爺爺過來,今天這事不掰扯掰扯清楚,爹這腿也沒法兒治了。”
“好,你們在這等着,我這就去。”莊雲飛立即應了,往門外走去。
“孽子,孽孫……老頭子啊,我這是生了些什麽狼心狗肺的東西啊……你爲何不等等我,一個人那麽早就走了啊?留我一個人在這受苦受累,受這些沒良心的折磨啊?!”
黃氏見莊雲飛,她還有些疼愛的孫子,也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心中受了打擊,在她的心中,四房這一家離開自己是沒有活路的,還想分家,不過是想吓唬吓唬她拿銀子替老四治腿,沒想到,這一家子動真格的了,于是,開始發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莊雲青站在那,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聽到,任她哭去,莊小富還是像沒了魂坐在椅上,也沒有表示,賀氏擔心的看着他,知道女兒的主意大,放心把這事交給她和雲飛兩個處理,坐在那也什麽不說,她心中老早就希望分家單過,這時候絕不會站出來反對。
“娘,你别哭了,你爲他們傷心幹什麽?他們要分就分呗!分了家,他們想能治腿,做夢!”衆人皆沉默,唯莊三富哄着黃氏。
“老三,你說得對!他們要分,那就分,我一個子兒也不給,看他到哪去治那斷腿?以後,是餓死,窮死,也不關老娘一點兒關系!”
黃氏聽了三兒子的話,擦幹了自己的假淚和口水,眼神變得狠厲,那樣子要有多嚣張就有多嚣張,要有多跋扈就有多跋扈。
“老四,你真要分出去單過?”黃氏眼神陰狠的盯着自己的四兒子。
莊雲青站在莊小富的身後,用自己的小手推了推爹爹,示意他答話,莊小富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圈,看着賀氏,還有三個孩子期盼的眼神,閉了閉眼,緩緩的睜開眼看向黃氏。
“娘,你讓我們分出去吧,既然我這腿沒得治了,以後要廢了,賺不了銀錢,我也不想拖累娘你,還有三個哥哥,恕兒子不孝。”
“娘,既然老四想分出去,就讓他們分出去吧。”小黃氏站起身來,一扭一捏的起身對黃氏說道,又在黃氏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衆人不知道她說了什麽,老黃氏的臉色變了幾變。
但她哪知道,莊雲青習武,不但夜視力好,耳力也好,小黃氏的話一字一句的傳到了自己的耳中,意思是,莊小富現在斷了腿,想治好,要一大筆銀錢,而且,這傷筋動骨的,要休養百天,不能賺銀錢,還得花銀子調養他,以後,那一家子,小的小,殘的殘,沒用的沒用,不趁這個機會甩了這個大包袱,什麽時候甩?
莊雲青聽了,心中冷笑,她還真得感謝她這個好二伯娘幫了她一個大忙!
果然,黃氏聽後深思了半晌,覺得自己的侄女說的對,她哪來的銀子去給那一家子花?既然他們提出分家,那就分了。
“好,那就如你所願,分家,你也不要怪娘狠心,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願的。”老黃氏不哭不鬧,淡淡的看着莊小富。
“既然是我們自己要求的,放心,兒子絕不得怪娘。”莊小富語氣也冷硬了許多。
“今天分家倒是硬氣得狠,隻希望以後要餓死的時候也這麽硬氣,别想着來求我們。”莊三富不甘心的又說了句,他今天說的話被莊雲青這個侄女壓得死死的,心中很不舒服,想繼繼刷一下存在感。
“三富,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莊二富喝斥莊三富,莊三富才閉了嘴。
“呵……三伯,我也希望你以後也能硬氣的别想着來占我家的便宜,以後是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莊雲青淡淡的笑了,這笑,似風清雲淡,似微風過境,看得年大海有些癡了,莊雲绮的手又緊了緊,年貴香也覺察到自家大哥的失态,眸色動了動。
“喲,你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家有什麽便宜可以給我占?”莊三富有些羞惱,又有些諷刺。
“三伯,我們家做螺絲的事,是不是你回來同奶說的?而且,還想着要我家的螺絲秘方,昨晚,若不是你動了這歪心思慫恿奶找我爹要秘方,我爹會在大風大雨中來老屋,然後在回去的路上摔斷了腿嗎?你的良心不知道痛嗎?我爹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仇人。”莊雲青眼神鋒利,身上氣勢大開,吓得莊三富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還有,三伯,不要我們給你臉,你不要臉,你以爲你是誰?你在老屋,吃的還不是白飯,你賺了什麽銀子回來給奶?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一副纨绔公子哥兒相。當年要不是你,爺也不會那麽早的早死,爺是你被你這樣子氣死的,被你活活的氣死的!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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