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周虛風卷殘雲般地吃着剩下的十幾個包子。
淩菲菲眉頭緊蹙,暗道這個家夥簡直沒有半點端莊典雅。
“從理論上講,論道比武是次要,真正重要的是那些大門派。若是能夠被那些修真門派看中,日後成就将不可限量,平步青雲!”
一邊說着,淩菲菲眼中冒光,獨自激動。
周虛淡淡冷笑,絲毫沒有激動起來,反而開口潑涼水:
“呵呵,論道?玩笑話罷了。”
淩菲菲郁悶皺眉,一雙美目凝聚成團。
藍若蘭若無其事地躺在沙發上吃薯片、看電視,輕聲笑道:
“菲菲妹妹,和這家夥說話,你要是過于在意,要不然早晚得被氣死。他就是個屌絲,你跟他說講大道理的話,沒有用。”
淩菲菲愣住,疑惑不解,感覺藍若蘭話中有話。
和周虛講大道理沒用,那麽說什麽才能有用?
今天自己必須和周虛講清楚太行論道盛會的事情,隻可惜這家夥貌似不願意聽。
到現在爲止,周虛都對此不冷不熱,看似毫不重視。
淩菲菲隻是想讓周虛嚴肅點。
“你得告訴他,太行論道對他個人有什麽好處。例如打赢一場就能拿多少錢,或者是能給什麽丹藥、功法獎勵。這個家夥雖然人不錯,但很多時候特别唯利是圖呢!”
藍若蘭笑道。
這一點,藍若蘭倒是說得半對。
對于周虛而言,他的确講究利益,無利之事不爲。
“原來是這樣。”
淩菲菲頓感輕松許多,周虛不上心居然是因爲他重視實打實的好處,而非虛無缥缈的理想。
在周虛眼中,是否成爲大門派的弟子有何用?那些門派中的功法,能有自己腦海中的武學、功法更強?所以,周虛并不在意太行論道後能否被修真門派選爲弟子,他更重視實打實的利益!
成爲那些大門派的弟子,反而受到約束,周虛不喜。
“那我換個解釋的方式。如果你在太行論道盛會上大放異彩,許多修真門派将會争先恐後地派人給你送修煉資源,拉攏你。這一點,你可懂?”
淩菲菲眯眼,不信這回周虛還不重視。
果不其然!
聽到修煉資源,周虛頓時認真起來。現在自己最缺少的就是修煉資源,沒有真正的硬貨靈丹妙藥,突破境界的速度根本提不上來。
蓬萊市雖然不小,但在修真界中,不過是個資源匮乏的小城市罷了。
周虛真正需要的靈丹妙藥,隻有那些修真門派才具備!
“如果我用了那些修真門派的資源,是不是意味着要成爲他們的弟子?”
周虛眯眼,認真詢問。
淩菲菲搖頭,笑道:
“并不完全是。一開始,那些修真門派會送一些品階不高的靈丹妙藥,隻爲了和你讨好關系。那些,你可以随便使用。不過若是他們送的靈丹妙藥開始變得彌足珍貴,那你就要抉擇考慮。畢竟有句話叫做‘拿人手短’。”
周虛會意,這果然如同自己的猜想。
這太行盛會,表面上是華夏北方地區年青一代修真者比武切磋的盛會,實際上還是聚攏天下奇才的盛會。
而那些修真門派才是真正的得益者,正所謂隻一盛會,便可使天下英才我彀中!
“我知道了。對于太行盛會,我已有了解。接下來,給我講一講正道修真門派中,規矩最少的門派。”
周虛微微眯眼,放下手中的半個包子,看向淩菲菲。
“規矩最少?你還真會這麽問。”
淩菲菲早就想到周虛會這麽問,他就是那種桀骜不馴、不受拘束的人。
“我告訴你也無妨,但你自己可要想好。有一個門派雖然從來不拘束弟子,但也從不保護門下弟子。而且要我說,他們這個門派跟邪魔外道幾乎沒啥區别。因爲沒有規矩,就意味着混亂。”
淩菲菲輕哼。
“此話怎講?”周虛疑惑。
“那個門派無名,宗門地處秦嶺,修真界便稱呼其爲‘秦門’。這個修真門派雖然名義上屬于正道,但據說門内長老從不約束弟子行爲,也沒有所謂的門規。隻要不違背修真者協會的條例,秦門幾乎不懲處任何弟子惡行。甚至那裏的風氣是拳頭大便是硬道理!”
淩菲菲歎氣,仿佛對這個“秦門”很畏懼。
周虛逐漸露出笑容,這個“秦門”豈不是天生爲自己打造的門派?
地處秦嶺,并不很遠,而且門内沒有繁文缛節的規矩,隻要拳頭夠大就有絕對話語權。
這對自己而言,簡直是修煉天堂!
“好,很不錯。拳頭大就是硬道理,這個門派的弟子中,強者必然不少。”
周虛大喜,繼續大快朵頤。
“呵呵,強者不少,狠人更不少!你若是真有資格去了,小心被欺負。”
淩菲菲無奈歎氣,懶得搭理周虛,暗道這家夥對秦門一無所知。
深夜,淩菲菲将關于太行論道盛會的所有規矩講解給周虛後,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但是看了眼時間,淩菲菲眉頭緊蹙,現在回家的确不太方便。
時間已經太晚了。
“如果你不嫌棄,就和若蘭住一個屋。明天一早什麽時候離開,你自便就好。”
周虛簡單收拾餐桌,走到衛生間洗漱。
淩菲菲對周虛更感到好奇。
按理說一個尋常築基境界修真者,了解到太行盛會這樣的大事後,或激動或擔憂或盤算,怎樣的心境都算正常。唯獨這個周虛依舊如此沉穩,就跟剛才什麽都沒聽到似的。
“這家夥,着實有趣。”
淩菲菲輕笑。
數日後
宇信集團樓頂,四架直升機開始轉動扇葉,其中一架即将起飛。
修真者協會的人已經登機,龍爪門的人也登機了,隻有淩建元和淩菲菲還在等着周虛上來。
周虛已經到了宇信集團,隻是晚了點而已。
“哦,有點意思,坐直升機過去啊。這直升機夠飛到太行山的嗎?”
周虛微笑詢問。
淩菲菲尴尬淺笑,淩建元也微笑搖頭,暗道周虛還是不了解情況。
自己那麽認真詳細地解釋,周虛居然全給忘了,連這麽重要的行程都沒記住,淩菲菲有些不滿。
“我們是要去泰山市,從哪裏坐飛機過去。”
淩菲菲趕緊再次解釋。
周虛釋然,心裏還在疑惑這是什麽直升機,居然能飛到太行山那麽遠的地方。
幾個小時之後 泰山市機場内
泰山市機場距離泰山市區很遠,巍峨高聳的雄山直插雲霄。周圍山峰聳立,地形不太适合建立機場。泰山市機場建造的位置又比較隐蔽,知道的人不多,久而久之來這裏坐飛機的人非富即貴,亦或是修真者。
現在,這個機場幾乎變成了修真者的機場,周圍多市修真者都在這裏乘坐飛機前往太行山。
周虛跟在淩菲菲身邊向前走。
迎面走過來了一個俊美青年,周虛厭煩地搖頭。
真是哪裏都能遇到這個俊少,看他這樣子,今天怕是執意來找麻煩了。
程缙!
前幾天遇到程缙的時候,周虛沒有對他動手,但這個家夥屬實煩人。
“菲菲妹妹,想不到又在這裏遇到你,這次我們很榮幸能共乘一輛飛機前往太行山。”
這次,程缙直接忽略了周虛,把他當做空氣。
大緻了解到周虛的身份地位後,程缙再也不把周虛放入眼中。
周虛本就有屌絲性格,程缙不來惡心自己,他反倒輕松自在。
“周虛。喂喂喂,半個忙。”
淩菲菲突然轉身,走到周虛身後,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周虛輕挑眉毛,傾聽淩菲菲接下來的話。
“幫我個忙,當一下擋箭牌好不好?就當我欠你個人情。我也很煩這個程缙,你幫我把他轟走吧。”
淩菲菲的聲音壓得很低,在周虛耳邊請求。
周虛抿嘴,自己本來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淩菲菲要把麻煩引導自己這裏。
淩建元對此不聞不問,祖景倫、祖景炎也假裝沒看到,任憑周虛自己處理。
小輩們的事情,這些老一輩幾乎不過問。隻要不出人命,啥都好說。
“小子,我已經知道你是什麽人了。你叫做周虛,藍家的修真者,對吧?”
程缙微微眯眼,冷笑道。
周虛點頭,沒有否認,程缙對自己的身份打聽得很透徹。
“哦,是又如何?”
周虛冷冷回答。
程缙冷哼,怒視周虛:“上一次被你唬住,這回我可沒那麽愚蠢。給你五秒鍾的時間滾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淩菲菲可不是你這樣的卑賤之人能接近的存在!”
聽到程缙如此無腦地威脅,周虛反而來了興緻。
像這種成天認爲自己高高在上,不把别人放在眼裏的纨绔大少爺,周虛最喜歡踩他們的臉。
“哦,我想起來了,上一次我還好心給你吃包子,結果你還沒有大黃禮貌。”
周虛暗諷笑道。
大黃是指那隻流浪狗,周虛又在羞辱自己,程缙怒火中燒。
冷傲仰頭,程缙忍住怒氣對身後的一個青年招手,讓他過來。
“裴太龍,過去打斷這個垃圾的腿。”
程缙語氣陰狠毒辣,惡狠狠地怒視周虛。
仿佛在程缙眼中,周虛就是個任由他收拾的蝼蟻!
周虛心中暗怒,平生最讨厭的就是程缙這樣的表情、眼神。因爲在碧霄神域的時候,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這樣!
輕蔑。
“呵呵,很好,很不錯。”
周虛微微眯眼,表情冷峻。
程缙身後走來一個身穿武者服的青年,二十多歲年紀,不比周虛大多少。此人名叫裴太龍。
“呵!”
裴太龍突然大喝,怒視周虛,手臂肌肉膨脹。
“居然是煉氣境界初期!這是何等天賦?”
淩建元大驚,遠遠看過去,震撼不已。
滄源市居然出了一個如此天驕,二十多歲的年紀,居然就已經是煉氣境界初期。
祖景倫和祖景炎淡淡微笑,絲毫沒有打算過去制止沖突。
在他們看來,周虛不是蓬萊市修真者協會的人,他們自然沒必要保護周虛。
隻是他們未曾想過,周虛又何須他們的保護?
“啧啧,肌肉倒是不小,可惜也不過是死肌肉罷了。”
周虛淡淡冷笑,不屑諷刺。
這些被稱爲天驕的人都有一個通病,在周虛看來,他們簡直就像是弱智。
這些人居然都将四肢修煉得肌肉強健,看似身材很好、力量很大,殊不知是避重就輕。
築基、煉氣境界的修真者追求力量,本無可厚非。隻是他們對修真的理解有錯誤,單純修煉四肢力量,能有多大成就?
四肢就那麽大,再怎麽修煉,也不過是變得粗一些罷了。練到極緻,力量的增幅反而會越來越慢,再練便極其耽誤時間。
核心力量,戰鬥技巧,這才是築基、煉氣境界修真者真正應該掌握的東西。
而周虛的核心力量極強,他自問華夏所有築基境界修真者,不可能在核心力量上超越築基。
《玄帝錄》和周虛這一對好腎,可不是鬧着玩的!
強大的核心力量爆發出來,牽引四肢發力,單憑裴太龍這粗壯的手臂又豈能抗衡周虛?
“小子,就你這身骨頭架子,我裴太龍能将你揉成八段。”
裴太龍捏響指節,一步步走向周虛。
淩菲菲有些害怕,她畢竟隻是普通人,怎麽可能參與修真者的戰鬥?
“周虛,走吧!”
不想讓周虛爲了自己而和這個強壯的家夥戰鬥,淩菲菲擔心周虛打不過裴太龍。
“呵呵。”周虛不屑撇嘴。“真不知這家夥何來的如此自信。”
聽到裴太龍揚言能将自己揉成八段,周虛不怒反笑,輕輕推開淩菲菲。
自己本不想動手,但程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招惹,周虛不喜歡被這樣打擾。
“我也奉勸你一句。給你五秒鍾時間離開,不然廢了你。”
微微眯眼,周虛露出殺意,警告裴太龍。
隻是釋放了淡淡殺氣,但卻極其精純,周虛的殺意甚至讓祖景倫和祖景炎都微微心驚!
“這份精純的殺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祖景炎心中暗暗疑惑。